“對了,徐曉的婚禮你去不去?”蘇清突然問道。
“去啊,”何以安給自己添杯水,“連老板都說要給個大紅包,我們能不去嗎?難道你不想去?”
“你去我也去,”蘇清點頭。
“我不打算去了,我早都結婚了,這禮錢也收不回來,”萬婷婷悶聲道。
“這些都無所謂,”何以安看她一眼,勸道:“但是我看老板對她的事情還挺關心的,這倒讓我挺詫異的。”
“你說這個我也覺得挺奇怪的,”蘇清湊過來,低聲道:“我聽說她比賈總來的還早,以前也一直幫著老板處理一些助理類工作的,賈總來之后她好像完全被棄用了,變成了一個只能端茶倒水的秘書。”
“賈總太能干了唄,”萬婷婷冷笑道:“我聽說以前辦公室的人一直叫她賈姐,她覺得難聽升上副總之后馬上叫人改口叫賈總。可是至今還有人叫陳翡陳姐呢,人家也從沒說過什么。”
“哈哈,這個也怪不得她,這個姓的問題。”何以安和蘇清兩人邊笑邊說道。
賈思文升任總部總經理,正豐下屬的幾個分公司便都劃歸她的手下管理。吳熙的教育分公司,唐林軍的商業管理分公司,杜忠磊的財務部以及任曉明的營銷策劃部等。按理來說,凡是正豐占股份的公司,有事情都要找賈思文匯報。不過張勃的正遠和高敏的正浩顯然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有事情還是照舊找王懷石商量。
這一點,賈思文不惱不怒,完全看得開。這些老總中唯一跟總部業務還算密切的,就只有新上任的任曉明了。
這天,賈思文主動叫來任曉明,告訴他鴻門村鴻門二路邊上有塊地,叫他先拿資料研究一下,做個簡單的前期策劃。任曉明是銷售出身,何時干過這么精致的活,自然而然就把希望寄托到了蘇清身上。從資料室拿了一堆原先的策劃書看過之后,蘇清發現了一個十分驚人的事實:幾乎所有的樓盤設計都能從深城找到原型。
天下設計一大抄,這果然沒錯。
蘇清立即跟任曉明匯報了自己的這一發現,任曉明一拍大腿,兩人便一起踏上了深城考察之路了,把何以安和萬婷婷羨慕的直冒煙。
到了徐曉婚禮一天,何以安起了個大早,化了個淡妝穿了條藍色裙子,高高興興地接蘇清去了,萬婷婷果然不去,只不過托何以安補了個紅包,數額自然少點,但也夠給意思了。
婚禮設在凱瑞的二樓宴會廳,可以容納一千多人的座位,兩個人到的時候里面已經密密麻麻坐了一片,蘇清唏噓道:“早知道徐曉是本地人,但沒想到她家族人這么多啊。”
“嗯,”何以安一邊簽到一邊說道:“也許是新郎家里人多。據說新郎也是本地人。”
“看人家離家近就是好,”兩人交了禮錢,進去找位子,男方女方家屬分坐兩邊,女方這邊幾乎一大半都是正豐的同事,很容易就找到了王叔所在的桌子,果然老年人是比較愛湊熱鬧的,王叔和張叔兩個人正磕著瓜子,聊得唾沫橫飛。
“王叔、張叔,你們來的挺早啊,”兩人坐下之后何以安主動打了個招呼,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邊喝邊感嘆道:“沒想到人這么多。”
“都是看男方面子來的,”王叔伸手快速指了指對面,“男方的叔叔是村長來的,不然賈總杜總她們能來嗎,紅包到了就不錯了。”
“哦?”何以安了然,姜還是老的辣,在任何方面。
轉頭看了一眼前排的主位桌子,第一排肯定是女方的父母親屬,第二排果然坐著賈思文,正轉頭跟旁邊一個微胖的女人聊著天,女人的左手隨意的搭在賈思文的右手腕上,戴著一只正紅色的腕表,十分的搶眼。
何以安總覺得這只手在哪見過。
“王叔,坐在賈總旁邊的那個女的是誰啊?”何以安給王叔倒了杯茶,低聲問道。
“哪個啊?”王叔扭過身子瞇著眼睛打量了兩秒鐘,“那個穿紅衣服的?那是張總的老婆,李英群。”
“你說的是張勃總嗎?”何以安忽然想起林襲口中那個又胖又笨的女人,實在跟眼前這個儀態端莊、貴氣逼人的貴太扯不上關系。
“可不嘛?還有哪個張總?”王叔回過身繼續磕自己的瓜子。
何以安低頭呷了口茶,悠然道:“原來咱張總的太太這么漂亮,張總一定對她特別好吧。”
“不好不行啊,”王叔扯著嘴角譏笑:“李英群是老板的親外甥女,從小養在姥姥家跟老板一起長大的,張勃敢對她不好嗎?”
“這樣嗎?”何以安有點吃驚,“工地上有人跟我說張勃是老板的外甥。”
“他們懂什么呀,新來的吧。”王叔不屑一顧,轉過頭跟張叔繼續聊村里的八卦去了。
蘇清剛跟旁邊的人打完招呼,轉過身捅了捅何以安,低聲道:“你打聽這個干嘛,正遠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沒什么,”何以安下意識的回道,心想難道自己誤會了林襲和張勃?難道孩子不是張勃的?派去照顧林襲的保姆不是張勃請的?
忽又想到之前在醫院碰到的凌云的助理,難道孩子是凌云的?可是凌云怎么看都是眼高于頂,林襲無論如何都對不上他的胃口啊?難道有錢的男人真的如同小說里說的那樣,色中餓鬼,來者不拒?
何以安不愿把一個好人想歪了,卻忍不住在心里推算最丑陋的真相。
蘇清用胳膊搗搗她,示意她看向前排的位置。
賈思文正站起來,拉著杜忠磊和李英群,跑到男方主位上去寒暄打招呼,當然主角不是新郎于志堅的父母,而是他的叔叔,于正紅。
原鴻門養豬場的主人,鴻門村的副村長,原來叫于正紅啊。
呵,何以安心想,果真這社會,真是無利不起早。№Ⅰ№Ⅰ№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