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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徐家出來,曾榮又明白一件事,她過于心急了,可能會弄巧成拙。
只是事已至此,她沒法后悔,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翌日,曾榮提前半個時辰進繡坊,進門時正好碰上于韻青,于韻青只略點點頭,和往常一樣,且這一天王家也沒有人來找她。
連著三天,曾榮均是戰戰兢兢的,每天下工都拉著阿桃一起走,還好,沒碰上什么不該碰上的人。
誰知這天下工后回到家里,發現徐靖又帶著兩個隨從上門了,曾榮進門時,徐靖和曾華還有春杏姐弟兩個正蹲在地上給兔子籠里的兩只兔子喂食。
“哪來的兔子?”曾榮問。
她自是清楚這兔子是徐靖送來的,只是不知道這兔子是曾華主動開口要來的還是那天她提了一嘴老太太記住了打發徐靖給送來了。
“大姐,徐公子給你送來的,快來看看,純白的,可漂亮了。”曾華眉眼彎彎地說道。
“好好的怎么會突然給我送兔子?”曾榮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又問了一句。
“哦,是這樣的,阿華說阿榮姐姐想買兩只兔子觀摩兔子的習性來習畫,我知曉后命人去莊里抓了兩只來。”徐靖起身回道,手里還拿著半截胡蘿卜。
“阿華。”曾榮有點惱曾華的多事,只是當著外人的面,她沒法訓人。
“大姐,我來養,你來畫,你放心,保證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曾華也起身扯了扯曾榮的手撒嬌。
“是啊,我們都可以幫忙養的,多好玩啊,留下吧。”春杏也幫著說情。
“你呀你,下次不許自作主張了。”曾榮戳了下曾華的腦袋,先行進屋了。
沒辦法,至今她仍是沒法平靜地面對徐靖。
見曾榮丟下眾人先進屋了,曾華咬了咬嘴唇,對徐靖說道“不好意思,徐公子,我大姐不是生你氣,而是不喜我給你家添麻煩,她沒少告誡我,做人不能太貪心,她是怕我養成習慣以后有什么事情都找你幫忙。”
原來,這兩只兔子曾華的確是為曾榮要的。
自從知曉曾榮身上的秘密后,曾華就一直有個癡念,想成這兩人,因為她太了解這種愛而不得的苦澀。
尤其是那日從徐家出來,大姐一直郁郁不歡,曾華以為是徐老夫人和她說了什么,也猜到準是和大姐那滿腹的才學有關,于是,她想到一個主意。
她想把徐靖請來教導大姐,同時也是給他們一個增進感情的機會,可平白無故的,她不好把這話說出來,所以才找了個要兔子的理由。
左右那天大姐也說了,因為沒怎么見過兔子所以畫不好兔子,她找徐靖要兩只兔子,以后還能找個理由讓徐靖時不時上門看兔子來,如此一來,大姐有什么不懂不會的都可以向徐靖請教。
只是曾華沒想到的是,大姐并不贊成她的做法,似乎還很生氣,因此,她怕徐靖多心,以后不再登門,特地開口幫著解釋兩句。
“好了,這不是你的錯,再說我也沒生氣,不過我也確實該回去了,天黑了。”徐靖說完抬眼看了看天,又往曾榮住的屋子掃了一眼,說道。
其實,徐靖也不想和曾榮相處,他也不知為何,每次見到曾榮總覺得怪怪的,尤其怕看到曾榮哭,總覺得那雙眼睛里的哀傷要把他吞沒。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那一瞬間,仿佛自己真要窒息。
見徐靖瞥了眼房門,曾華大聲喊了一句,“大姐,徐公子要回去了。”
“知道了。”清清淺淺的回聲傳了出來。
很快,曾榮出來了,此時的她已經收拾好自己的心緒,波瀾不驚地向徐靖道謝也道別。
送走徐靖后,曾榮也蹲到了兔子籠面前,見這兩只兔子幾乎和前世他送來的一模一樣,都是通體雪白不摻一點雜色,曾榮忍不住打開籠子,抱起一只兔子在手里,幫著順了順它的毛。
救命之恩、放風箏、送兔子,情是情,物是物,人是人,只是換了個靈魂,所以盡管這一世她仍跨越千山萬水走到他身邊,但兩個人終將是要漸行漸遠。
曾榮的眼淚落在了兔子上,很快就淹沒在兔毛里。
好在暮色已臨,曾華的目光落在大姐熟練撫摸兔子的手上,驚喜地喊道“大姐,你以前養過兔子?”
話一出口,曾華便意識到不對,這不變相逼大姐承認她換了個芯子么?
“阿華,跟我進去。”曾榮把兔子放回去,關好籠子,把曾華拉起來,有些話她必須跟她說清楚。
“大姐,我是不是做錯了?”曾華猜到大姐要說什么,先認了個錯。
“你自己說,錯在哪里?”
“不該向徐公子開口。”至于第二個理由,曾華實在說不出口。
“這只是其一,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做人呢,一定要認清自己的身份,我們雖對徐靖有救命之恩,可出身上終究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他們對我們有防備之心也正常,所以我們更要謹言慎行,不要讓徐家長輩們看輕了我們。”
上一世她吃夠了做妾的苦,縱使有徐靖護著,卻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最后把自己也搭進去了,因此,這一世,她決計不會讓曾華再重蹈她的覆轍。
曾華到底經歷得少,年歲也小,不是很懂這些,在她看來,還能有什么比得上生命更重要?
她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問出來的。
曾榮扯了扯嘴角,摸了摸曾華的頭,柔聲說道“你還小,不懂這些,在有些人看來,家族的聲譽和前程都比生命重要,聽大姐的,大姐送你去徐家附學,是希望你能知書、明理、懂禮,也希望你自尊自重自愛,這話可能有點說重了,且你也未必能聽明白,總之,記住大姐一句話,在徐家,除了上課,不要去招惹徐家任何人。”
“我,我沒招惹誰,也沒想招惹誰。”曾華賭氣說道。
她是覺得委屈,自己一片好心被誤解,偏這件事她還沒法解釋清楚。
“好了,我知你是為我好,只是你還小,不知人心二字最是復雜難懂,等你讀書多了,人也長大了,你會慢慢明白的。”
說完這話,曾榮只覺似有一把刀子在心內反復拉扯,有什么東西要洶涌而出,忙走到臉盆架前,彎腰舀水,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