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云

332、二年5月27日 雨 似是故人來

在驚天動地的百家論壇開幕之前第五天,被一道密旨給安頓去了臨安秘密調查白蓮教作亂一事,三日內啟程,不得延誤。

于是在啟程之前,他倒是也給自己好好的放了兩天假,這些日子著實累的夠嗆,這趟去杭州也主要是可以好好的放松休閑一下。

“姑奶奶,我不是去玩,我是去秘密搗毀白蓮教的總部,你說你去來干什么?”

“不管……我要去。”

左柔坐在那蠻不講理,她從得知要去杭州之后就沒日沒夜的蹭著要跟他一塊去玩,不管小宋怎么解釋自己不是去玩她都不依不饒。

“我有神功護體,還能幫你。”

“求求你了。”小宋用力揉著臉,表情里全是無可奈何:“求求不要發瘋。”

“不……”

這邊小宋正哄著左柔呢,那邊金鈴兒慢悠悠的走了進來,看了左柔一眼:“你還想走?你能往哪走,這邊工程隊已經集結完畢了,馬上就要開始施工了,你還往哪里走?”

“我……你幫我盯著點啊,我去去就回。”

“我的事情也很多,才沒有空幫你干活。”金鈴兒說完,直接就不再搭理左柔,而是對說:“第一輪預售,只有四戶人家定了房子,徐立花了五十萬貫,說讓你看著安排。我呢投了三十五萬貫,左芳投了三十萬貫,妙言投了五百萬貫,她哪來那么多錢。你給我說清楚。”

妙言的五百萬貫可當真是嚇人了,問了但是并沒有問出來,只是她告訴她把自己到現在為止的全部身家都給拿了出來,如果虧了,她就弄死。

正常情況下來說,天下一等一的富戶才能抽出一兩百萬貫的現錢,而妙言這五百萬,如果沒有猜錯的應該是她的小姐妹股份制的結果,也就是說……這五百萬貫啊,是天下的雞們辛苦賣身錢,也難怪她要說如果虧了就要殺了自己。

“我哪知道她怎么會有那么多錢,她這么支持我工作,還不夠意思么?”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行對嗎?”金鈴兒聽聞,臉上一冷:“呵,沒吃到肉前,你倒是百般寵愛,什么一眼定終生什么一見塵緣誤。現在倒是好了,肉也讓你吃光了,湯也讓你喝完了,你就跟我說上一句‘你也不過如此’。”

“啊……”捂著頭萬般痛苦:“腦袋……”

這時妙言笑盈盈的走了進來:“沒想到公主大人醋意這么大呀?可是沒有當初瀟灑才女之風骨呢。”

“是啊,倒也不是誰都是淤泥不染的廬州花魁,哪能有那般的氣度。”

完了……

心里咯噔一聲,金鈴兒開始針對妙言了。她不擠兌俏俏、左柔她們,其實就只是因為在她心里不管是左柔還是俏俏還是巧云跟自己比起來都是有一段差距的,但雞王可不同……

女人攀比起來那可是相當細節化的,一個個都能變成列文虎克。當金鈴兒發現妙言在很多方面都可以秒殺自己的時候,她的敵對意識也就燃起來了。

可是妙言何等聰明,她才懶得跟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玩宮斗,所以一般都是避其鋒芒,安穩的干著自己的事。這種行為顯然是讓金鈴兒找麻煩的心思撲了個空,那這種事就好玩了。女孩子嘛,總歸是需要一個發泄地的,既然沒辦法找到妙言的茬,那么矛盾自然要轉移到某些人的身上。

“停!停一下!”伸起一條胳膊:“你們不要打了!容我說一句!”

金鈴兒翻了個白眼,抱著胳膊臉沖向窗戶,一副給你面子的表情,而妙言則走上前挽住的手靠在他肩膀上,耀武揚威的。

“哎呀……你就不要刺激她啦。”搖頭道:“先聽我說完,我這次去杭州,其實是執行任務的,危險性還是有一點的,所以你們要好好盯住這個家伙。”

指著左柔:“喏,就這個。”

“我就知道,你心里來來回回就只有她最重要,半路來的,就是比不得那青梅竹馬。”金鈴兒語氣酸溜溜的說倒:“罷了罷了,只怪我瞎了眼。”

“不是,她比較傻。”

左柔:“???”

而妙言咯咯一笑,小聲對說道:“公主殿下會不會有了?情緒波動好大啊。”

這話讓和金鈴兒都愣了片刻,不過現在還沒有出現妊娠反應,號脈也是號不出來的,但其實并不排除這個可能……

“啊?”金鈴兒有些驚慌失措的抬起頭:“不……不會吧?”

“很有可能哦。”左柔在旁邊點頭補充道:“有了有了,我要當干娘!”

“會有大麻煩的……“金鈴兒用力搖頭道:“我去找大醫官瞧瞧。”

連忙拽住金鈴兒的腰帶:“不許去。”

“為何啊?現在要是有了……就完了。”金鈴兒明顯慌張了起來,這一波節奏被妙言帶的飛起:“大醫官之前說了,有藥能幫我。”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連忙擺手:“那些都是有毒的東西,什么玩意不會傷身子都是騙人的。是藥就有毒,更何況是這種藥,你敢吃我就敢揍你。”

金鈴兒歪著頭看了一眼左柔,左柔沉默了一陣:“我又沒吃過,你看我作甚。”

不過看到金鈴兒慌亂,還是有點覺得好笑的,他走上前拍了拍她的頭:“你慌什么,別說你還不一定有了呢,就是真懷了我也有辦法,這種預案早就在我的計劃里了。”

妙言搖搖頭,面帶不屑的走了出去,而金鈴兒見她一走,情緒馬上就崩了,拽著的衣服:“我有些怕……”

“不怕,沒事的。”

而旁邊的左柔全程在吃桌上的豆子,咔嚓咔嚓的聲音十分煞風景。

安撫了好一陣子才把疑神疑鬼的金鈴兒給哄好,她這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說是臨走之前想請吃個飯,還說自己有個姐姐想見見他。

眼珠子一轉,心里馬上就把那個名為趙橙的女子的檔案調了出來。

從前線回來的一個多月,這個趙橙提出想見小宋超過五次,但他哪有時間去見她,這邊工作計劃一環接著一環的。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準備啟程了,那就去見一下吧,畢竟得照顧一下金鈴兒的面子。

“說起來,你是怎么跟她說的?”

“我說了你可不許罵我……”金鈴兒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先說好。”

“好好好,你說。”

金鈴兒沉默片刻說:“我那族姐可能是個奸細,我就……想玩玩她。”

“你這人。”敲了金鈴兒的腦袋一下:“不善良。”

果然不出小宋的心理預期,金鈴兒果然是知道這個趙橙不對勁了,但即便是知道的情況下,她還是決定假裝不知道并且還故意跟她走的很近。

這種就是典型的壞嘛,不能因為金鈴兒長得好看就說她不壞,這虧了是,要換成是其他任何一個男人,估計都要被這個小娘們給耍的團團轉。

“好不好嘛……配合我一回。”

“好好好,配合你配合你。”

這種狗東西,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要是有人跟他來硬的,他當場就能炸毛,可碰到撒嬌這種事他卻是一丁點辦法都沒有。

而就在金鈴兒要繼續撒嬌的時候,左柔偷偷摸摸的湊了過來,陰森森的說了一句:“我也要去。”

“去可以啊,不過你可別說漏嘴了。”

“我當啞巴!”

確定了行程之后,金鈴兒就回自己的府中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魚故意安排的,金鈴兒的臨時公主府就在新宅子的隔壁,相鄰一堵墻。她所謂的回府也不過就是從前些日子的鑿開的一個暗門跑進去,然后再把門關上。

不過可別小看這道暗門,有這道門和沒這道門就是公主和小野貓的區別。這道門敞開時她就是只小野貓,騷氣下流,關上時她就是大宋第一公主,美麗高貴。

下午時分,金鈴兒府中侍女像模像樣的站在墻頭把一封請柬扔給了正在院子里喂金魚的,還小聲說道:“駙馬爺,請柬給你了,酉時之前到哦。”

“你有沒有點樣?有站在墻頭往這扔東西的么?”從地上撿起請柬:“我可是會告狀的。”

“告嘛,大不了駙馬親自來罰……”她話說到一般突然沒了聲音,吐了吐舌頭就從墻頭爬了下去。

回頭一看,發現金鈴兒正站在他身后叉著腰看著墻頭。

“這種脫褲子放屁的事你也會干?”揚著手里的請柬:“你自己過來順便給我不就是了。”

“那可不成,給你請柬的是公主殿下。”金鈴兒拿著扇子輕輕扇著風:“過來的是你們宋家的小媳婦,這才不一樣呢。”

“真會說話。”在她脖子上抹了一把:“怎么穿這么多?一身汗。”

“哎呀,你可是不知道,公主出行規矩可是多。”金鈴兒嘆氣道:“還是想念在廬州的日子。”

“行吧。”拿出手巾給她抹去了汗水:“是怎么說?你先去還是我先去?”

“當然是你啊,哪里聽說過公主千歲等一個六品官的呢。”

“那可不一定吧?”輕笑一聲:“昨晚上我過去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撅著屁股在等著呢。”

“惹人厭煩人精……”金鈴兒打了他一下:“你也快去準備吧,快到時候了,我來跟那個傻碗兒交代幾聲,不過……為何這個傻碗兒整日都住在你這里?也不怕人說閑話?”

“她?”

長嘆一聲:“她要是知道害怕這兩個字,她還能叫左柔?”

“哈哈……”金鈴兒笑了起來:“也對。”

本來還想再磨蹭一會兒,但被金鈴兒催了幾次之后忍不住絮叨的他最終還是提前一個多鐘頭去往了飯局的地點。

這家飯店是對標天上坊的,是妙言的產業,之所以不去天上坊,那是因為那個克星真的是無所不在,所以即便是天上坊是自家產業,小宋都堅決不再去了。

走入進去之后,里頭的人果然一個都不認識他,這讓小宋十分高興。

而且看起來這里的生意要好過天上坊啊,不過倒也不奇怪,畢竟這里的工作人員大部分都是退役的雞,服務好、長得漂亮,一顰一笑攝人心魂,但這可不是妓院,若是在這個地方占人家姑娘的便宜可是要被打出去的。

不過男人就是賤的很,越是這樣不讓碰的,越是來的歡,加上這里的裝修頗有情調,大堂之中一艘艘用船似的桌子擺在那,人們就在船艙里吃喝,地方狹小視線不佳光線昏暗,這種將將好的曖昧能死死的抓住了男人的心。

這里的包廂也都是船型的,里頭就裝修得如同樓船如出一轍,打開門走進去就能感覺到一股子騷氣。

走進一艘船似的房間,坐在船艙里自顧自的喝起了水酒,直到外頭走進來一個俏麗的姐姐。

這姐姐長得還是可圈可點的,年紀大概也是二十出頭,跟巧云一般大小,不過頭上卻是挽了發髻,但鬢角卻是別的白花,生生是個俏寡婦。

歪著頭打量她,她也在門口探出頭打量,只是她看到時的眼神明顯不是很友善,而且只是看了幾眼便走了出去,直到一個讓想都沒想到過的人出現時,那個女子才和金鈴兒一起走了進來。

“北坡兄?你也來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北坡,只見他滿面紅光春風得意的朝拱了拱手:“今日承蒙公主千歲不棄,說是招了些廬州舊友敘敘舊,我一猜便是有你北云。”

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朝金鈴兒拱拱手:“多謝公主殿下款待。”

金鈴兒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一臉高冷的說道:“皆為廬州舊識,倒是應有此宴。”

說完,她立刻換上了一張笑臉轉頭對旁邊的趙橙說:“橙姐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北坡,曾與我自小便相識。”

北坡拱手:“承蒙公主千歲厚愛。”

趙橙自然也是輕盈一拜:“幸會……”

接著金鈴兒把頭往那邊一轉,連聲調都變得不一樣了:“這是,皇城司使。”

看到這親疏有別的稱呼,北坡心里不知道有多高興,而趙橙卻也是沒有說話,只是朝點了點頭。

四人落座,趁著光線不好,假意將筷子落在了地上,然后用力的捏了一把金鈴兒的屁股。

金鈴兒悶聲“嗯”了一下,然后因為隱隱作痛而開始坐立不安了起來,但腳上卻沒留情,不停的在下面踢著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