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暗自動了動左手,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并沒有傷及根本,看著眼前兇狠狡猾的獵物,一步步謹慎地逼近,漸漸試探著她的舉動,記憶中她也是頭一次遇見這種東西,以往聽老人說在深山最內圍才會有這些猛物,她不禁疑惑自己來的雖靠近內圍,但遠遠還達不到深山老林的地步,這家伙幸好是單槍匹馬,不然還真的有一拼,暗戳戳將身上的短刀也扯了出來,一刀一匕,瞥見白小天的焦急目光,也不敢在大意。
率先行動的是那毛皮發亮的灰狼,許是察覺到了眼前之人受了傷,狡猾地向林青的左臂攻來,林青飛快閃身地同時,右手將短刀揮出,趁其閃躲之時,跳上了狼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匕首插進狼的左眼,緊接著左手急忙掐脖收緊,灰狼瞬間眼睛被刺瞎一只,脖子還被強大的力道掐緊,暴跳如雷,幾次三番欲將背上的人甩下來。
林青死死抓住狼脖,雙腿用力夾著狼身,唯一還剩的短刀又趁機抽向手下的咽喉之處,又狠狠來了一刀,霍了個口子,血立馬淌了下來,本就狠戾的灰狼被傷了要害更是失去了理智,狠命掙扎,林青漸漸把控不住,趁機甩下翻滾了一圈,狼是極記仇的地步,動脈被割,許是察覺到了生命力的漸漸流失,更加不要命起來,蓄積最后的力量,朝地上的人攻去。
樹上的白天早在他娘跳上狼身時,一顆小心臟就崩在了喉嚨口,他娘的匕首早在刺狼眼時就被甩了出去,短刀也在剛剛被甩出了幾米,眼見瀕臨死亡的狼就要沖上前時,白天慌忙將手中的匕首扔了出去,所幸離的較近,也夠幸運扔在了一旁。
林青本是想著最后赤手空拳地搏一搏,她力氣大,總歸最后也不會輸到哪去的,卻不想可心的兒子送上一把獠牙,正好捏在手里,被撲倒的那一刻,先那離她脖頸只有半寸時將獠牙沒入傷口。
白天眼睜睜地看著那渾身是血的狼將他娘撲倒在地,渾身顫抖著終是崩潰了,眼神空洞一動不動地盯著地上,像是失了心魂,林青緩了口氣,將那終于斷氣的狼尸推開時,才發現她兒子有些不對勁,也顧不上其他,連忙跳上樹,將那一動不動的小人拎了出來抱在懷里,感受著懷中微微的顫抖,不自覺嘆了口氣,看來她是將他那從來高傲的兒子嚇的不輕。
“膽子太小,怕甚?”林青看他好一會還是不言不語,只緊緊抓住她衣袖,有些好笑道。
懷里的小人仍不作聲,只是手里抓捏的力道不自覺緊了緊,看來還沒緩過來,這點不像她,小時候第一次看她爹殺豬,一點不緊張,反而很興奮,將小人松了松本是想著背他回家,卻不想扯不動,只好隨了他去。
懷里揣著個蔫蔫的小人,林青只好單手抱著他,將散落的匕首短刀沖洗干凈,將野羊和野狼捆在一起拎了起來,走了沒幾步,只聽一旁的草叢里傳來一陣輕輕的響動,如不是她耳朵好使還聽不到,將獠牙捏在手里,悄悄地走了過去,只見一小團染血的白球躺在地上細微地呻吟,聽見聲響后,瞧她們轉來時,露出了一雙蔚藍的汪洋眼,水潤潤的,滴溜溜轉,有著警惕,同時齜牙試圖驅敵,試圖站起來卻崴了兩拐,露出見骨的白蹄,又踉蹌地倒了下來。
林青看著那深深地牙印,猜測著剛剛那灰狼牙齒上的血跡應該就是這個小東西的,小東西長的倒是蠻漂亮的,看著像個混血,看沒有危險異常,林青轉身走了幾步,察覺到懷里的小人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些,有些紅腫的眼神盯著地上的方向,待又走了幾步,手上的力道還沒松懈下來時,心里不禁嘆了口氣,得,她兒子現在成了“小啞巴”了,不說話就要她猜。
“想要?”林青看他不做聲,故作要往前走的姿態,終是得來了一個點頭,只好往回走了兩步,看著呲牙的小球,將它拎了起來,還被咬了一口,所幸這小崽看著剛出生沒兩月,使不上什么力道,被拎在空中四處掙扎,被林青戳了戳傷口才老實了下來,扔進了簍里。
白天在她娘懷里緩了好一會才漸漸恢復平靜,不想去想剛剛的心悸,當看到那狼將那人撲倒在地時,他的腦海一片空白,重新被那人抱在懷里還在發抖,被嘲笑膽子笑時也沒了力氣和心神去開口講話,只想緊緊抓住這個并不溫柔卻異常寬厚的肩膀,隨她看見地上那個小白團時,盯著那雙警惕又隱藏害怕的蔚藍眼睛,看著那深可見骨的傷口,不知為何,他有些可憐它,許是那雙通澈透底的眸子似爹爹,又或是那人的傷口和白團的傷口皆在臂上,他莫名就是想救它。
看著娘親剛剛明明經歷過那樣驚險的一面,卻仍是這樣漫不經心,戳小白球的傷口,動作粗魯不顯愛心,但仍會因他的點頭準備將小白帶回家,他心里突然覺得,他的娘親,雖與眾不同了些,還是可以好好相處的。
林青本是不想理會這個小東西的,只不過看白天喜歡,也就拎了回來,想來她果真是個沒甚愛心和耐心的人,卻不知這一舉動難得獲得了白天的好感。
白天恢復了理智,想到他娘的臂膀還傷著,就要下來被林青緊緊抱住。
“別鬧”林青感到小人的舉動,唬道。
“傷口會疼”白天悶悶不樂了一句,卻也停止了掙扎。
“我皮厚,沒事。回去將狼皮剝與你做襖可好?”林青笑呵呵地道,這狼費了半天勁,皮子很好,正好可以給白天做個皮襖。
“恩”白天看著林青笑的張揚的樣子,不知怎么就不想拒絕,點頭應了后看那人笑的更加耀眼了,突然覺得她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虧的林青力氣大,這一窩的東拎西抱著滿身是血的回了家,本是張揚肆意的氣場,在院里看到白云輕輕瞥來的一眼時瞬間蔫了,怎么忘了,還有這人擱這放眼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