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日,在姜月瑤安排下,陳柳氏喬裝打扮在姜家后門進了入府中,看望柳氏。
柳瀟瀟看柳氏面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姐妹兩人一見面便相擁哭了好長時間。
等兩人哭完了,陳柳氏抹著淚,凝著柳氏緩緩道:
“以后柳家就剩我們姐妹兩人相互扶持了。
妹妹,母親走了,日后姐姐一定會護著妹妹,絕不讓妹妹再受半點委屈。”
柳瀟瀟拿出帕子替柳寧湘擦著淚,柳寧湘聽聞后,心里又泛起一陣酸意,低聲哭了起來。
陳柳氏寬慰幾句,說了幾句安慰話,大致說是柳寧湘有兒有女,日后還有前程盼頭。
柳家沒了,母親不在,還有她這當姐姐的。
日后姜彥祈和姜月瑤的親事,有她這位當姐姐的替她多多把持,憑著相府的名頭,替姜彥祈姜月瑤說門體面親事不算是難事,即便她這妹妹想要她這當姐姐的幫忙,讓姜月瑤嫁入侯門王府,她這當姐姐的也會盡力一試。
陳柳氏留了個念想給柳寧湘就匆匆出府,柳寧湘現在正是悲痛,剛剛陳柳氏說的,她哪有心思聽進去。
柳寧湘沒聽進去,一旁的姜月瑤倒是聽了進去還記在了心里。既然她這位嫡親的姨母做了保證,日后要高嫁侯府王府也多了條門路。
姜月瑤心里正暗暗嘚瑟,自己先前還愁怕受柳家牽連,尋不到好家門,如今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陳柳氏剛前腳出府,后腳就有人去將這是告去了于媽媽。
于媽媽聽了消息,趕去家祠門口侯著,等了大半時辰,姜昀才從里面出來。
“小姐,柳姨娘嫡姐剛剛悄悄在后門進了明湘院,應該是來探底的。”
姜昀抬起頭來,看著于媽媽,半響不知說些什么。
“小姐也不用太過擔憂,每次老奴出門辦點要緊事,怕被人撞見生疑,都會喬裝打扮了一番。
那日打扮就是照著明湘院近日被四小姐器重的那位婆子的裝束來的。
老奴還特意在右臉點了一顆與她大小痣。只要不是牢頭親自來認人,陳柳氏靠著牢頭描述,咬定那婆子柳是她要找的人。”
姜昀這是肩膀才微微放松:“我們在這揣測也不好說,且看看這陳柳氏有何作態。”
等郡王一案風波平定下來,天氣也入了初冬。
這一剛進初冬,就連日下著霜,天氣一日比一日寒冷,姜家老夫人收了柳氏中饋交由王氏掌管,等就是柳氏養好身子想去姜老夫人跟前討要時,姜老夫人稱身子骨不適,把柳氏擋在門外。
甘露在柳氏身邊念叨,說姜老夫人本就是一個怕晦氣的的人,想必這一月半月應該是不會見柳氏。
柳氏聽完怒打了甘露一巴掌,還罰甘露兩個月的例銀,斷了甘露一日的吃食,讓她在門外跪上一日。
甘露跪著那日剛好變天,從早上起寒風一茬一茬刮著,天是越來越冷。
甘露跪在門口,明湘院的丫鬟婆子人來人往都看著,那被姜月瑤提攜上來的婆子更是得意洋洋,在甘露尖酸刻薄的說著難聽的話。
甘露跪到下午,身子熬不住昏了過去,醒來時甘露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連暖被都沒人替她蓋上。
過了半月,柳氏讓甘露偷偷送些東西去陳府,又在陳府留了大半時辰才回姜家。
入了冬季,姜昀就蜷屋里鮮少出門,屋內蘇桃擺著幾個取暖火爐,門里透著縫隙,窗也微微開著。
寒風滲進來時,從寢室頭一路刮進到寢室屋里,寒意也就容在火爐的熱氣里頭。
“小姐,胡夫人又來了,老夫人讓小姐去頤春院里一趟。”采薇推門進來,耳根鼻子凍得通紅,手里不停搓著呵著氣。
“什么?”姜昀問著采薇,生怕聽錯了。
“這胡夫人又來了,正在老夫人院里等著小姐呢。剛剛奴婢回來時遠遠就瞧見四小姐往老夫人院里去了。
小姐你去遲半步,都讓四小姐搶盡了風頭了。”
姜昀捂著手暖,看著蘇桃,一時半會遲疑了起來。
“你去告訴胡家夫人和祖母,就說我昨夜惹了寒氣,舊疾復發,去不了了。”
采薇砸舌“奴婢瞧這胡夫人挺好的,又不是豺狼虎豹。小姐為何要詛咒自己,避胡夫人不見?”
“這大冷的天,外頭正刮著風下著雪,我讓我這會出去,萬一真的寒氣入體,豈不是白費你們悉心照顧了。”姜昀牽強說道。
采薇也是個好糊弄的人,點了點頭“小姐說得也是,為了一個胡夫人傷了身子,不值當。
且小姐丑話都說了,萬一說中了,這怎么得了。奴婢這就去老夫人院里回了胡夫人和老夫人。”
采薇說完,摸了摸耳垂推門而去。
蘇桃煮好溫酒,倒了一杯給姜昀:“胡家夫人每回登門都請小姐你去,這其中的用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也就四小姐掂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每回都上趕著獻媚。
小姐,你對胡家這門親事真不合心意?”
轉眼,采薇一路小步到了頤春院,嚴媽媽聽了采薇的話,再三試探,看采薇不像是說了謊話才進門通報。
“老夫人,三小姐院里的丫鬟來說,三小姐昨夜入了風寒,舊疾復發病了,剛剛才喝了藥歇下。”
“舊疾?姜老夫人,這昀兒年紀輕輕怎么就落下舊疾了?”
胡夫人劉氏目光不經意的瞟了一眼對面坐著的柳氏。
柳氏碰上劉氏目光,尷尬的解釋道:“胡夫人有所不知,六年前寒冬里,三小姐不小心染了疫癥落下了體寒的病根。這每年到了寒冬臘月,三小姐都要格外小心謹慎,要是入了寒氣,就容易病上幾日。”
柳氏剛說完,姜老夫人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寒癥?那嚴重嗎?”胡夫人臉色也有些變得嚴謹,這要是姜昀身子骨真的有治不好的病根,還怎么生孩子。
兒子本就是身子骨孱弱,要是再娶一個孱弱的兒媳回去,那豈不是誤了傳宗接代的大事。
姜老夫人怎么看不出胡夫人的態度,緊忙說道
“前些年在岐州,舒家夫人找來了一個醫術了得的郎中給昀丫頭瞧過,那那郎中說也不是什么大的毛病,按著郎中開的方子吃了兩年藥,這寒癥去年就根除了。
都是吃著五谷雜糧的凡胎肉體,偶爾感染風寒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