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小津和白荷跟著覃湖剛敬完一波酒,就有人過來和覃湖說話,一聲聲“覃教授”喊得殷勤而熱忱,足見覃湖在古箏界的地位。
見覃湖被一堆人簇擁著,覃小津和白荷便轉身避開。
剛走出沒多遠就遇見向清和常蘇。
“小先生……”常蘇喚了覃小津一聲,有些小委屈,適才向清姐一直說要帶他吃肉,其實他愛吃素菜的。
見到覃小津和白荷,向清的手便從常蘇肩上拿下來,跌跌撞撞走到覃小津跟前,傻笑了一下。
“小先生,向清姐說她有話跟你說。”常蘇在一旁解釋道。
“那我還是避開吧。”白荷說著就要走。
“不需要!”覃小津用目光制止了白荷,繼而看向向清,問道,“向清,你要跟我說什么?”
向清張嘴,卻是打了個酒嗝。
滿滿的酒氣噴了覃小津一臉,旁邊白荷和常蘇的心跟著一揪,覃小津卻不為所動,只是微微皺了皺眉。
向清砸吧著嘴巴,將剩余的酒氣吞下,方才說道:“小津,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完美無缺的,可能是因為我和你一直肩并肩站在統一戰線上,我看不清真實的你,如果我們換一個位置,就像現在這樣,我站在你的對面,或許我就能看到你身上的缺點……”
向清說話的時候雙手一直在空中比劃著,聲情并茂。
“我有缺點?”覃小津的眉頭擰得更深了。
“有的啊,”向清伸出手指指著覃小津,拉長了聲音,“真的有的啊……”
“那你說說看,我有什么缺點。”覃小津神色嚴肅。
向清說話前瞟了覃小津身邊的白荷一眼,笑意更深了。
她說道:“我覺得你其實是個幼稚的家伙,你的腦子好像也并不好使,語言天賦也未必高,明明一句話可以說明白的事情你總是非要先做動作……”
這似曾熟悉的臺詞讓白荷有些慌。
她的腦海里快速閃過酒店通廊外的一幕,一個白裙女人正在經典畫報、黑胡桃木、黃銅元素光影交錯的背景中對著向清大放厥詞……那個白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白荷!
身邊覃小津陰云密布的面孔讓白荷有拔腿就跑的沖動,但她的沖動還未付諸實踐,手就被覃小津握住了。
然而向清的吐槽還在繼續——
“我一直以為我已經把你打造得非常成功了,在海外也是很有名氣的古箏演奏家,有很多很多演出機會,然而回到國內來,我發現,你的名氣嘛根本就沒有,連他們資深的箏童家長,都從來沒有聽過古箏界還有一個叫覃小津的古箏演奏家,全國人民就更不知道你是哪根蔥了!”
“還有還有,我一直都覺得你顏值高,你是全世界最帥的男人,然而現在我才發現你就是一根瘦竹,動不動就胸悶氣短,吃個夜宵還要擔心會不會鬧肚子,那個體質啊……”
完美復制了那個女人的臺詞。
那個女人——白荷,此刻大氣都不敢出,縮在覃小津身邊裝孫子。
向清卻一把拉過常蘇,對覃小津說道:“小津,你不要狡辯你體質好,你有常蘇的胸肌嗎?”
隱藏的胸肌從未被明目張膽夸過,這讓常蘇受寵若驚,然而小先生儼然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他只能忍著內心的小得意,無比同情喚道:“小先生……”
“向清喝醉了,你送她回家!”覃小津丟下一句話,拉起白荷就向外走去。
站在不遠處的向前高金嫻夫婦倆目瞪口呆:女兒不但不喜歡覃小津,簡直還是滿滿地嫌棄呀!他們是怎么誤會成女兒對覃小津愛之入骨的?難道這就是代溝?
“我們把向清帶回家吧。”高金嫻無比放松說道。
向前卻表示:“女兒大了,在外面過夜也沒什么,咱們是開明的父母,不是嗎?”
高金嫻發現向前看著前方的視線呆直中含著一絲欣慰,她不禁也看了過去——
向清正追著常蘇跑,嘴里嚷著:“常蘇,我想吃肌肉!”
常蘇在前面逃命似的跑,邊跑邊捂著領口:“太晚了,要吃雞肉,常蘇明天才能給你做啊!”
“那男孩子是不是說會親自送向清回家?”高金嫻問道。
向前答:“要是他沒把向清送回家呢?”
“有什么關系,有危險的貌似不是咱們向清啊!”高金嫻特別放心說道。
他們女兒還是那個制造危險的人呢。
“貌似,那個男孩子更危險一些。”向前喃喃。
“那就沒辦法了,又不是咱們的孩子,咱們關心不過來。”
“也對,咱們就是一對帶點自私的普通父母啊。”
高金嫻聳聳肩,帶著向前回家了,她要快點回家洗掉這“大便頭”。
晚宴廳門外,覃小津放開白荷的手,皺著眉,冷冷看著白荷。
白荷一邊揉著手腕,一邊東張西望:好可怕的眼刀啊,不過沒關系,只要不對視,她就不會挨刀。
“你不是說向清不會信你的話嗎?”
耳邊傳來無比委屈的聲音,白荷只好看向對方:“你說什么?”
“那天在酒店頂層陽臺,你跟我說過,你的話向清不會當真的。”
月季花圃前的一幕又倏地回到白荷腦海里:“向小姐眼中,覃先生天上有地上無,我那些話,她不會當真的。”
看著眼前男人生氣的眼神,白荷干脆破罐子破摔:“她就是信了我的邪,你能拿我怎么樣吧?”
呵呵,今晚洞房花燭夜,看他能不能拿她怎么樣。
桑教授從二樓走下來,見大家都已經聚到客廳,便問道:“晚宴結束了?”
“再不結束,天都要亮了。”覃湖笑著說道。
覃山海非常配合地打了個哈欠,“大家都早點睡吧。”
“奶奶,兩個小孩兒都睡著了,就不叫醒他們了,我和白荷明天過來接他們,奶奶早點睡,姑姑早點睡。”覃小津說著領著白荷起身。
桑教授挽留道:“小津哪,這么晚了,就留在家里睡吧,你不累,新娘子也累了啊,這里去酒店還好遠呢。”
覃湖也勸道:“是啊,小津,這么晚,老張還送其他客人去酒店呢,你晚上喝了酒也不能開車啊。”
“姑姑,我和白荷自己打車好了。”
覃小津說著遭來覃山海一記冷嗤:“家里又不是多不出兩間房。”
這讓覃小津頓時不服氣,他冷冷的面孔上難掩較勁的神色:“這幾天我和白荷一直都睡同一間房,是吧,白荷?”
白荷默了默,尷尬答道:“是的。”
這是事實,她沒有撒謊。、
“所以呢?”覃山海眉毛一挑,帶著一絲不屑。
覃小津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個人可真自作多情,誰和他說話了?他竟一句兩句地搭腔,沒完沒了。
“奶奶,今晚我和白荷就在家里睡吧。”覃小津突然改變了主意,這讓桑教授喜出望外。
“覃湖啊,那個小津的新房都布置好的吧?”
“布置好的布置好的。”覃湖忙不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