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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那些嫉恨顧佳良的姑娘們，還有面前對立面的公子皇子，都將視線轉移到了這位令人眼前一亮，騰空而出的顧家姐。

他們甚至有人開始嘀咕，湊過去討論。

怎么和印象中的那個顧姐不太一樣，但是很快就有人解答，這是顧家二姐，是顧丞相正經的嫡女，養在深閨鮮少露面。

顧佳良并不在意這其中有什么討論，青黛望著她那越發淡漠的眼神，以及閃爍著的金鐘罩。

青黛這才放下心來，反正有金鐘罩的加持，估計也不會出現什么差錯了吧。

只是那位舞女站在一側，視線倒是死死的黏在了顧佳良的身上，似乎有種被壞了好事的感覺。

其實正經的位置是顧佳良這邊，舞女一行人早就已經徒了舞池下面，甚至是站在了遠遠的席面后面。

身份不得體，只能遠遠的觀望被半道搶走的風頭。

畢竟是能讓每一個女人嫉妒，也讓每一個男人深愛的大女主。

顧佳良越是愛答不理，越是有人上趕著往上貼。

箜篌已經被人移了上來，為了更加方便趙姐的舞蹈律動，顧佳良還先行禮，挪到了前方偏上的地方，青黛隨著其將椅子也挪了過去。

青黛退至舞池下沿，硬著頭皮站在了顧佳良的身后，要是再回個頭就能很近的對上高紹朗那想要殺人一樣的目光。

顧佳良語調柔和，笑容溫婉，一雙彎著的眸子像新月，緩緩流淌著光華，她的手指動作流暢像是撥弄清泉細流一般輕輕的試了下音色，那聲響似是撓饒羽毛一般輕輕的癢著心頭。

“趙姐，可以開始了。”

趙織分外為難的在臉上扯出來了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憑借著剛才看的歌舞，勉強跳起了并不是特別標準，但是還算不錯的舞步。

顧佳良隨著她的舞步起，手下流暢滑動的調子也隨之揚了起來。

似乎每一聲每一調，顧佳良都是隨機彈奏，甚至都是為了迎合趙織的舞步，眾人不由抽氣，就連高紹朗也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的望著顧佳良那柔弱又堅韌的背。

誰也不知道顧佳良究竟有多么熟練，為了學會箜篌，她當初將自己的指尖磨破了多少次，學會這些技能，她竟然自嘲的要去感謝高紹朗的磨礪。

畢竟在前世她身為高紹朗的王妃卻無才無能，甚至名聲不好。

僅僅因為一日飲酒，高紹朗點名賞識了一位彈箜篌的女子。

顧佳良那時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依附自己這位俊秀有謀略的丈夫，認為他就是自己的。

那是顧佳良上輩子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神，至少在顧佳良與高紹朗的相處中，高紹朗向來彬彬有禮，事無巨細，只是那眸中沒有多余的情緒。

高紹朗對顧佳良什么都好，只是眼里沒有她，也沒有愛。

顧佳良苦練箜篌，整整三年，她才帶著羞怯在宴席上為他展示。

卻看到了席面上兩簇交錯曖昧的視線，整個人瞬間就涼透。

箜篌沒有彈好，甚至還在那種重要場合丟了人。

而罪魁禍首顧凝霜甚至還暗諷顧佳良與當眾供人賞玩的樂伶沒有區別。

換來的便是高紹朗更加的冷落，甚至在面對她的時候，連笑容都沒有了。

前世沒有依靠，沒有能力和權力，顧佳良傻，卻又不傻。

她瘋狂的汲取，瘋狂的學，不斷地在高紹朗身邊強化自己，讓他發現自己離不開她，讓他發現只有顧佳良才能幫到他，才是他的最重要的助力。

為了高紹朗，顧佳良甚至出賣了自己外祖家，這也是為什么顧佳良會對他如此深恨。

高紹朗明明答應會放過江家姓名，卻在自己在宮中待產之時，下令誅殺江家九族，又在顧廉的謀劃下將江家的一切充入國庫。

顧佳良面上笑的越良善，手下的力度便越狠辣，帶著所有的恨，感受著自己背后的視線。

趙織并沒有覺得顧佳良有什么刻意的為難，甚至能感覺到顧佳良的琴弦語調甚至是在間接的等待著自己。

她像是突然來了信心。

沒有猶豫的繼續揚起下巴揮舞著水袖。

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覺得這生疏的舞步有什么違和的地方，但是顧佳良那隨機應變的箜篌聲調。

時而婉約恰似林中驚鳥，時而又似江河大海般廣闊，明明只是輕靈的箜篌聲，居然還帶上了幾分國風的恢弘大氣之福

似乎欣賞的并不是這所謂的歌舞一體，眾饒視線甚至沒有被趙織吸引過去分毫，而是大片大片的都落在了顧佳良的身上。

時至后來有人談起今晚的驚艷，也會想起那位皎潔如皓月，空靈如深海的絕色佳人。

她似乎什么都不用刻意地去迎合，甚至不用露出一分一毫的笑容，便能在此處這個本該就屬于她的舞臺上綻放異彩。

她的身影氣度，似乎是在訴著她本身就應該融合進這樣的環境，她似乎本來就屬于簇。

大氣渾然成，舉手投足皆是風華。

順著青黛的視線望過去，剛巧能夠看到顧佳良微微上挑的唇角，以及微微低垂的卷翹睫毛。

一切都格外的美好。

一曲尚為終了，箜篌的聲調驟然像是轉了個彎，像是冷刃破劍而出，登時便揪緊了眾饒心神。

顧佳良適才微微抬起頭，看向趙織的方向，露出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不屑表情。

顧佳良的手指像是浣紗一般，行云流水的音調瞬間急促，像是大漠的煙氣繚繞，將一抹長槍上的紅纓吹拂。

顧佳良向來不是個忍氣吞聲的性子，趙織將她拖下水，顧佳良根本就不會放過她。

更何況這種場合是顧佳良上輩子最痛恨，甚至最有陰影的場景。

上輩子被人比作不如樂伶，至今她都在恨這些表面光彩，內心骯臟的上等人。

趙織瞧不起她，她更瞧不起趙織。

她用婉轉的音弦讓趙織放松了警惕心，眾人都以為顧佳良的彈奏是為了迎合趙織的舞步，其實不然。

她更像是溫水煮青蛙一般，慢慢的讓趙織掉進這個舒適的圈套，甚至生出了幾分自己居然能夠跳的不錯的錯覺。

將她捧起來，讓她對自己有信心，然后慢慢的變成趙織開始急切地跟著自己的音調，一個音瞬間拔高。

顧佳良嘴角一勾，便看見趙織左腳絆右腳的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