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靜嫻很快明白過來,便直接挽起袖子,把自己的守宮砂顯露出來,厲聲說道:“我守宮砂還在,我為何不敢說?!夏庭峰,你污蔑我的名聲,我定要去告官,討一個公道!”
白皙的手臂中,紅色的守宮砂尤為顯眼。
徐氏瞧見,瞬間松了口氣。
夏廣先是驚訝,而后回頭瞪了眼夏庭峰,用眼神問這是怎么回事。
夏庭峰腦袋一轟,寒風似乎一下子都襲向自己,他渾身冰涼僵硬。
他指著楚靜嫻的手臂,大聲喊道:“不可能啊,那日我可是與你在千金樓有了肌膚之親!你這守宮砂定然是假的!”
楚靜嫻哼了哼,把袖子放下:“你若不信,可叫宮里的嬤嬤來檢查。”
夏廣陰冷著臉,看楚靜嫻信誓旦旦的模樣,這守宮砂哪里還有假。
這門親事肯定是談不成了,也無法借機羞辱凌王府,不僅如此,外頭有許多百姓等著結果,他現在反而給自己惹了一身騷!
夏家的臉,又丟了!
夏庭峰不相信自己辦砸了這件事,想要撲上去將楚靜嫻那守宮砂揉搓掉。
可他才走了兩步,就被楚墨陽一腳踹開,跌倒在地上,精致的袍子沾染上了灰塵,非常狼狽。
蘇尹月看了眼夏庭峰脖子的紅點,忽的哎呀了一聲,道:“夏六公子,你好像得了花柳病!”
話音剛落,堂上眾人臉色驚變,全都下意識往后退去,不敢接近夏庭峰,只當他是個瘟神。
“什……什么?花柳病?”夏廣驚了驚, 他們父子剛才可是坐同一輛馬車來的!
要知道,花柳病乃是絕癥啊!
“父親,我沒有!”夏庭峰趕緊辯解,“我只是起了點疹子,并不是花柳病!”
夏廣持懷疑態度,轉頭看向蘇尹月:“凌王妃,你所言當真?”
蘇尹月柳眉一挑,雙目宛若清泉,裝成擔憂的模樣:“看樣子十有八九是了,哎,我現在懷著孩子,可不能幫人看診呢。”
楚霽風接著又說:“他得了這樣的病,竟然還踏足凌王府?來人,趕緊把他丟出去,他用的東西也一道丟出去,免得被傳染了!”
夏廣還沒來得及阻止,凌王府的侍衛便戴上了手套,將夏庭峰提起來扔出王府。
凌王府附近的百姓看見有人出來了,急忙湊過來想要知道結果。
誰知,是夏庭峰被扔出來了,還連同椅子、墊子和茶盞。
百姓瞪大眼睛,看見凳子和茶盞精致無比,想要撿回去,這可是值錢東西呢。
侍衛卻喊道:“大家不要撿,夏六公子患了花柳,這是他用過的東西,得燒掉才行!若你們用了他使用過的物件兒,是很容易被傳染的!”
花柳?!
百姓嘩然一聲,頓時不敢去撿了,他們還要命呢!
夏庭峰胸口氣血翻騰,大喊道:“你們!你們不要污蔑我!我沒有得病!大家……大家不要相信他們說的話!”
“我家王妃都說你十有八九是患花柳了,這哪還有假?”侍衛翻了個白眼,“夏六公子,得了這樣的病,就不要出來逛禍害人啊,我家王妃還有著身孕呢。”
百姓聽見蘇尹月已經給診斷過,更是信了個十成,趕緊退得遠遠的。
她也不知道蘇尹月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讓夏庭峰以為與她生米煮成熟飯。
蘇尹月眉眼清清亮亮的,瞅了楚靜嫻一眼。
楚靜嫻聽了他們父子的話,再將前幾日的事情一想,才理清了思緒。
那日哥哥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夏庭峰是想奪了她的清白,然后上門逼婚,若家里人不同意,則將此事鬧大,那她到時候怕是要羞愧要自盡!
若家里人同意了,她就要委屈的嫁過去,下半輩子在夏家就要受盡欺負!
“凌王妃好大的口氣啊!”夏廣冷笑一聲。
夏庭峰見有父親在此,再回想起那日的云雨,便用一種很惡心的眼神,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楚靜嫻:“嫻妹妹,你敢說自己還是清白之身嗎?那日發生過什么事情,你心知肚明吧?除了嫁我,你別無選擇了。”
楚靜嫻此時覺得他惡心務必,同時又無比感激楚霽風夫婦插手了此事,所以她才保住了清白。
徐氏看了看兩人,面如寒霜:“你們……你們竟然敢!嫻兒,你當真如此不愛惜自己嗎?!”
她算是將楚靜嫻嬌養長大的,是想她日后嫁入高門,給自己爭臉面的。
若楚靜嫻在婚前就失了清白,那就會成為京中笑柄,婆家也會特意克扣聘禮,得不到重視。
此事沒有誤會,夏庭峰就是個混賬東西!
蘇尹月雙手摸著手爐,眸如秋水,淡聲說:“我家的三姑娘清清白白得很,夏庭峰,你再敢有一句污蔑之言,我就命人把你打出去。”
“王爺,我可沒有污蔑。”夏庭峰信心滿滿的說道,“舍妹的確已經委身于我,王爺今日不答應這門親事,不僅是舍妹日后難做人,就連整個凌王府,也會顏面盡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難道王爺是想將此事鬧大嗎?”
夏廣摸著胡子點點頭:“沒錯了,王爺,咱們成為親家也不錯啊,選個日子趕緊把婚事辦了吧?”
她攥緊了帕子,怒得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夏庭峰一直對她很溫柔,哪曾跟她說過這樣的話。
他的聲音如同從地獄中來一般,夏庭峰身子抖了抖。
然而,夏庭峰轉念想了想,楚靜嫻那日跟他共赴巫山,自己提前走了,凌王府也沒大動靜,所以他推斷,楚靜嫻定然是怕得不敢將此事告知家人。
這樣的話,他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楚靜嫻忙說:“我當然沒有!”
“夏庭峰。”楚霽風看到這里,嘴角勾了勾,因為重頭戲要來了,“你可知污蔑我們凌王府的人,是要拔舌頭的嗎?”
夏庭峰討厭她這樣高高在上的嘴臉,牽扯了一下嘴角,嘲諷道:“你前幾日委身于我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你說了,就想嫁給我,就算沒有聘禮也愿意入夏家的門。”
楚靜嫻面色驚變,銳利的目光在他面上狠狠剜過,多了幾分驚怒交加的神氣。
她什么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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