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老嫗笑道,“阿婆家里要是還有別人,怎么會自己把你扛回來啊。”
“那鄰居呢?”廣毓又轉頭看向了房門。
“鄰居?”老嫗笑道,“她們可都比我老!”
房門半開著,可以看到外面青山綠樹的。
他在山里?
金陵城北可是有山的。
“阿婆這里離金陵城遠不遠?”這個老嫗年紀大了,金陵城她應該也聽過的。
“金陵城啊......”老嫗笑道,“你是金陵城的孩子啊!我就說你一定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她們幾個還不信。這不,是金陵城的呢。你怎么來這里的?這兒離金陵城可遠了。”
問他是怎么來的。
廣毓無奈的揉了揉頭:“阿婆我餓了,可不可給我點吃的。”
先吃飽肚子,他再想辦法弄清楚狀況。
聽到廣毓要吃的,老嫗連忙起身走了出去,很快一碗菜湯和一籠屜野菜窩窩頭就送到了廣毓面前。
廣毓也是餓極了,窩窩頭又是他沒吃過的粗糧和野菜做的,一籠屜的窩窩頭很快被廣毓吃了個精光。
“真好吃!”廣毓又將菜湯一口氣喝下,整個人就精神多了。
“好吃啊?”老嫗笑道,“你們這樣穿綾羅的人家肯定沒吃過這樣的粗食,要是讓你天天吃,你就不覺的好吃了。”
吃飽了廣毓緩緩站了起來,想必方才他是被餓暈了。
廣毓下了床剛站穩,就見門口被人堵住了。堵門的是一群穿著粗布衣裳,頭發花白的老人。
“牛阿婆,那小俊哥兒醒來啊?”站在門口的一個拄著木棍的老嫗喊道。
“你不是看到了嗎!”房里的老嫗笑道,“眼真老瞎看不清了?”
被說眼睛老瞎的老嫗并沒有惱而是笑哈哈道:“是啊,看不清了。你們都說這孩子長的多俊多俊的,可惜我看不到了!你說說到底什么樣啊?”
被一群老嫗圍著說好看,廣毓很無奈,但是都是一些頭發花白的老嫗,他不愉快也只能忍著。
“比你當年相好的那個侍衛還俊!”房里的老嫗笑道,“反正就是個俊俏的孩子,行了!眼睛都老瞎了還這么眼饞美男子的。”
門口的老嫗笑道的更厲害了:“就是因為老了,快死了,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了,不是嘛。”
“行了!你們也別堵著門了。這孩子都睡好幾天了,也讓他出去曬曬太陽吹吹風。”牛阿婆說著幾步來到了門口伸著手將眾人推開。
廣毓在一群老嫗的注視下出了房間。
來到外面,廣毓才發現,他處在一個四周都是崇山峻嶺的大山中。這樣看不到邊際的山絕不對金陵城北的山。
他身旁是十來個頭發花白的老嫗,她們都瞇著眼睛,一臉褶皺的盯著他看。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稀罕物一樣專注。
他們處在山中的一處平緩的山坡上。
除了牛阿婆的木頭屋,周圍還有十幾間同樣的木頭房子。
房子周圍的草地上有牛羊雞在悠閑地吃草。
“這是哪里?”廣毓忍不住的又問了一聲。
難不成他也死了?怎么會到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地方。
“牛家屯子啊!”那個眼睛不好拄拐棍的老嫗走到他面前回道,“你是金陵城的孩子啊,那這邊離你們家可遠了。”
“各位阿婆,這里到底是哪個州縣的啊?”廣毓又環顧了一圈四周,除了青山的輪廓什么也看不到。
“這里啊,不是哪個州縣,這里是巫王山,陛下都沒有劃州縣,總歸是大夏的山。”
“大夏?”廣毓頓時愣住了,聯想到方才牛阿婆說什么侍衛,廣毓連忙問道,“各位阿婆請問你們以前可是在皇宮里的?”
這里只有一群老人還全是女的,連個男人都沒有,她們又提到侍衛,廣毓就猜想她們可能是前朝的宮女。
巫王山不是魯國和楚國的界山嘛?他怎么會跑到這里來了。
“這孩子人長的好看腦子也靈活!要是擱以前啊,就是侍衛統領的料!”拄拐棍的老嫗笑道,“年少有才有貌的真好啊!老身真的生的早了,要是晚生個五六十年那就好了!”
“阿婆您多大了?”廣毓不顧老嫗的調侃,問清楚年紀想推測一下這群老嫗是哪朝的宮女。
“老身七十八了,哎呀,你也就十五六歲吧,那那身還要晚生個六七十年才行了.....”老嫗嘆氣。
七十八,就算她當宮女的時候十七八歲,那也是六十年前的了。金翎的父皇是剛繼位就遭了天譴的。她的祖父在位三十一年,曾祖父在位三十六年,如此推算,這些老嫗應該是金翎曾祖父那朝的宮女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廣毓只覺得頭腦又開始發暈了。
“巧婆啊!快別說了,你看把孩子嚇的!你年輕時候就不好看,晚生個幾十年還是不好看,樣貌都是天定的.....”一個老嫗打趣。
“我怎么不好看了!你再說我不好看,仔細我用拐杖敲掉你兩顆大門牙!讓你滿口無牙只能喝湯.....”
巧婆舉起木棍,一群老嫗亂成一團。
廣毓抬頭看了看日頭,低頭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腳尖一點人卻一點都沒動,再次運功人還是沒有動。
再次運功才發現,他竟然一點功力都沒有了。
舉頭看著連天的大山,還有一群嬉鬧的老嫗,廣毓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見鬼了!
此刻金翎正坐在一片草地上喝著水吃著肉干。馬兒在一旁悠閑地吃著草。
金翎面前是一張大夏的輿圖。
輿圖上,齊歡還畫出了道路,還圈了幾個地方。
他說這些路線風景不錯,他圈的地方民風不錯。
看著輿圖金翎止不住的笑開了,仔細想想這個齊歡也怪有意思的。一邊說讓她自己藏好讓他發現不了,一邊又給她劃定了范圍。
也不知道是該聽他的呢,還是不聽。
不過反正她現在有的是時間,他圈的地方她都去看看,等她有錢有人的時候,還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想到這里,金翎將輿圖折好,放到了馬背上的袋子里。之后金翎撫了撫馬鬃毛:“點金咱們走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