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妃

第19章 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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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聲大起,虞昭開球,后與劉晚柔稍微周旋一圈,先輸一籌。吩咐藍隊領頭的少女纏住她,自己只緊貼著追著虞瑤。

見她此舉,虞瑤有些慌亂,拼命想甩開她。卻始終拉不開距離,忽聽站在高處警惕巡視的護衛大喊一聲:“娘娘小心!”

虞昭立刻俯下身子,一只弩箭飛速而過,擦著虞昭的衣服直直穿入虞瑤的肩膀。人群忽然混亂,立刻大批護衛涌入,像是早有準備,直奔過去將藏在人群中射弩箭之人拿下。

眾人看著中箭摔下馬的虞瑤大驚,連忙焦急喚場上自己的女兒回來。

“我的瑤兒啊。”虞大夫人立刻連滾帶爬跑到場上將她從地上扶起又哭又喊喚著昏迷不醒的虞瑤。

這邊卓姚剛帶著人將虞昭護住,又聽那邊喊道:“刺客自盡了!”

聞聲虞昭連忙趕過去看,暗罵一聲大意了,轉而對場上眾人命令道:“場中出了刺客,大家先散了,回自己營帳里好好待著。”

發生這種事,都提心吊膽著,聽她發話,連忙散了。劉妃怕牽連提議比賽的劉晚柔。也趕快拉著好奇觀望的她匆匆離去。

待眾人都散盡,虞昭走至虞大夫人和虞瑤面前。只見大夫人滿眼通紅,帶著恨意看著她。虞昭絲毫不懼與她對視,冷聲吩咐:“拿下看好,別讓人死了。”

兩人如同破抹布一般被人拖走,大夫人嘴上喊著些不堪入耳的咒罵。虞昭打開虞府侍女給自己傳的信條,交給卓姚。“你帶著人去審,待會兒給陛下看,問問該如何定奪。”

傍晚時分,虞昭十分費力地給背上的傷上好了藥,雖只是一道淺淺的劃痕,還是疼得她倒吸冷氣。

外衣還未合好,楚子凱就急急闖入,虞昭驚得手忙腳亂,正要發怒。卻見楚子凱眼中急切,著急過來問道:“你受傷了?”

“沒有。”虞昭答道,起身。“我們去見陛下,一同商議。

楚子凱掃視一圈,眼尖發現墻角被她藏起來的寢衣,立刻上前看,果然帶著血跡,拿到她面前。“你為何要瞞著我?”

“無大礙,已經上藥了。”虞昭說完想往外走,被他拉住。

“我說的是虞家大夫人聯合刺客想殺你一事。”

“殿下也知道,與她聯合的人,或許與齊行有關系,藏在暗處。想查出來,必須如他們所計劃的那樣,才不會打草驚蛇。”又遺憾地嘆了口氣。“可惜沒看住那刺客。”

楚子凱道:“你不該如此莽撞,你可以說出來同我,同父皇一起想法子,可卓姚都是在我們走后才知曉。”

“我有分寸。”虞昭心知肚明,若提前讓卓姚知曉,源帝那就瞞不住,楚子凱自然也知曉了。這冒險的計劃怕是不會順利進行。

見她倔強的樣子,楚子凱生氣中帶著無奈,又心疼不忍再說她,拉著她讓她坐下。躊躇道:“流了這么些血,傷口就算不深也長,若不好好處理……你……能不能”

虞昭拿起桌上楚子宜的布老虎娃娃。

“能不能只破了傷口那塊衣服讓我瞧瞧。”楚子凱話一出口就被那布老虎呼了一臉。

“你給我出去。”虞昭指著門口。

楚子凱無奈嘆了口氣,在她面前坐下,告知道:“卓姚帶著人審了一天了,虞大夫人死咬著說只是她恨你,請的刺客來謀殺,虞大小姐和被你收買的侍女也是此說法。”

虞昭搖頭:“不會這么簡單,她應該是怕牽連得太多,故并未將計劃完全告知虞瑤和其他人。”

苦惱此事最關鍵的豁口,那個刺客已經殞命,沒了線索想要繼續查太過棘手。愁得虞昭眉頭微皺,轉頭問楚子凱:“陛下做何打算?”

“父皇與我也知事情不會如此簡單,他只說現在不在京州,確實不宜打草驚蛇。”停頓了一下,語氣滿帶歉意:“再一個,懲罰是必須的,但虞程暫時有用,需要穩住。”

“可以。”早就料到了,不過虞程為了自保,虞瑤母女兩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我去見見虞程。”

忙把她按住,楚子凱道:“不必如此急,待卓姚回來,讓她好好看看你的傷。”

傷口確實疼得難受,聽他如此說,虞昭應下,以休息之由將楚子凱請出了自己的營帳,閉目繼續想著。

圍場今晚依舊熱鬧,幾人都不想將此事鬧大,故一應的活動照常進行,此刻人們正圍著一團團篝火分享著今日首獵得到的野物。虞程從源帝的營帳中出來,被罵得垂頭喪氣。本想回去收拾那兩個愚蠢的女人,轉念駐足,拐去了旁邊虞昭的營帳。

聽卓姚來報,虞昭只平靜的吩咐著他進來。

“父親坐吧,不必多禮了。”

虞程坐下,先是一臉關切問候幾句,轉而又故作語重心長道:“今日那賤人對你圖謀不軌確實不對,但娘娘不該如此莽撞,應先和臣商議,咱們自家的事,本不必讓陛下知曉。”

話說得輕和,但里面怪罪的意思還是不難察覺,虞昭與他周旋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但父親可知,大夫人恐沒把虞府上下當做自家人了,包括父親。”

聞言虞程驚愕的看著虞昭。“娘娘這話什么意思?”

虞昭慢慢答道:“當日云昭容給五殿下投毒,是得了我與父親會面時的交談內容后倉促之舉,兩件事相差,不過兩個時辰。試問府中誰有這個本事如此快將消息傳出?”

自虞昭在源帝面前得臉,后又出了虞瑤口出狂言不敬圣上一事,為與虞昭示好。從那時起,自己也不屑大夫人母族勢力了,對待她與虞瑤確實不如往常親厚,有時甚至不如得虞昭看重的虞珠。大夫人確實有一段時間總是埋怨耍潑,不知為何又安靜下來。

又想起省親當日大夫人親自上來奉茶,后退下,誰知她是否在暗處偷聽。送虞昭走時,卻不見了人影。如此一分析當即氣得咬牙切齒。“這個吃里扒外的賤人!”

“我不敢確認,本想今日等陛下走了抓個現形,不曾想還是沒成功。”轉而變成一副和他商議的語氣。“父親也別聲張,若是陛下知曉,保不齊也會疑心父親也有結黨營私的干系。順著她們的話應下,咱們暗中審問便是,務必保全虞府上下。”

這番話說到虞程的心坎上,好似明白了虞昭的苦心。好聲好氣的關心她幾句,便告辭,怒氣沖沖走向關押著虞瑤母子的地方。

跟著源帝楚子凱待了些日子,自己好似被他們同化了,怎越來越會唱戲了?看著虞程離去的背影,虞昭如是想到。

半夜子時傳來消息,大夫人被罰杖責一百,駁了誥命之尊,不料還是自己吞了碳什么都不說。被連夜送回虞府幽禁。虞瑤被罰杖責三十,同被遣回幽禁。

杖責一百,聽得虞昭心中爽快,或許死不了,但腰以下的部位廢定了。算是報了當年虞陸斷腿之仇。虞瑤運氣不好可能會瘸,運氣好那弩箭也傷了她肩上筋骨,右手從此也是個擺設,加之罪名纏身,此生翻騰不出怎樣的水花。

不過應了源帝所言,為了穩住虞程,虞昭假意求情,保住了大夫人兒子虞峰的差事。

這件事讓人們議論了兩天,又很快被淡忘,圍獵依然繼續著,隊伍中加入了些芳華女兒,更是添了趣兒。但虞昭負傷不能參與,只得好好養著過幾日在跟著去。

有人惦記著她不能去,總弄些稀奇活物過來送她。鹿,野兔,狍子,也不知道楚子凱用何法子活抓住的。虞昭皆以不喜歡推辭著,此刻他又帶著虞昭去看新抓的東西。“這大貓兒你肯定喜歡,狡猾得很,我帶著十幾人才堵住……”

一路聽他介紹,終于到了。

“你……管這叫貓兒?”虞昭有些驚愕地看著籠子里舔爪子的猞猁,不知該做何評價。

楚子凱答道:“差不多,挺漂亮的,你喜歡嗎?”

猞猁見人走近,立刻炸著毛縮在籠子一角呲牙低吼。虞昭這才看清是只揣了崽子的,駐足隔著距離打量。毛色鮮亮,精神奕奕,確實漂亮。

見她直盯著看,知道她喜歡,楚子凱道:“圍獵還有好幾天,放回去估計也難逃飛箭。又懷著崽子不能殺,不如養著?”

正要開口回應,只見楚子宜好奇得緊,嬤嬤一不留神沒看住,抱著只兔子蹭蹭蹭走到那籠子面前看著,虞昭連忙過去將他拉住。楚子宜不慎手一松,懷中兔子趁機奮力一躍,跳進了那籠子里。

恐驚著了那猞猁,一口就將入籠的兔子咬死了。

虞昭覺得不妙,捂住楚子宜的眼睛,沒能來得及,淚水頃刻就從虞昭的指縫里滲出,哭聲隨之而起。

楚子凱覺得冤枉,不知為何每次都會無意傷害到楚子宜,只得蹲下同虞昭一起哄著。

見他許久止不住哭,虞昭不去管那猞猁了,想帶著他離開這個傷心之地。楚子凱知道這大貓怕是送不出去了,嘆了口氣跟上。小孩子好騙,拿了只一模一樣的兔子過來告訴他救回來了,楚子宜就信了,抱著過來給虞昭看。“母妃……抓兔子……玩。”

原是剛才老嬤嬤哄楚子宜時告訴他,明日他母妃也要去圍獵,會給他再抓一只回來。楚子宜記著了,故過來纏著要。

虞昭看他臉上淚水都沒擦干凈,連連答應著,哄著他笑了才將他帶出去。外面歡笑聲一片,源帝帶著人也坐在篝火旁談笑著,楚子宜蹣跚邁著小步子出來,將他摟過抱著。虞昭拿著弓箭自去旁邊找了找手感,見傷口并不影響射箭后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