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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翎。”
人未到,音先至。
柔美輕緩,帶著一股骨子里透出來的**。
彭強西聽到聲音,微微一頓,抬起頭來看了過去。
只見祝青蓮蓮步輕擺,妖嬈的穿梭在蘭花架子之間,緩緩走了進來。
光影相間,一張媚態橫生的**臉若隱若現。
婦人看起來三十出頭,一雙桃花眼水霧朦朦,一張櫻紅唇唇珠微翹,一張瓜子臉粉面含春,兩頰還掛在一抹可疑的紅色。
烏發挽成倭墮髻,髻邊插一支素銀簪子,兩縷頭發從鬢邊垂下來,更添幾分柔美和嬌憐。
好一個貌美的婦人。
好一個勾人的姿態。
彭強西長眉微挑,陰翳的雙眼淡了幾分狠厲,多了一分玩味。
“娘”
周鳳翎嗲嗲的叫著,迎了過去。
“你看,好不好看?臘梅姐姐給我挑的。”
祝青蓮柔笑著點點頭,“好看。”
轉頭看著旁邊的臘梅,從她的笑意里讀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
“臘梅姑娘,你花了多少銀子,我補給你。”
臘梅忙欠了欠身子,“夫人說笑,這是咱們夫人對鳳翎小姐的一片心意,哪能要您的銀子?真要了,夫人怕不是會扒了我的皮。”
祝青蓮點帶你頭,“也是,既是婉姐姐的心意我便收了。”
桃花眼一翻,“婉姐姐待我一片真心,說銀子倒是折辱了她。”
言外之意,你主子和我相交,輪得到你個丫鬟在這里裝什么高貴。
臘梅乖巧的笑著,躬身行禮,“夫人說得極是。”
回村的路上,一身錦衣的周鳳翎賺足了眼球。
車夫梁濤卻無心看她,一雙三角眼不斷的在祝青蓮身上流連。
“梁叔,你眼睛怕不是不大好?”
周鳳翎心里膈應的不行,一個又窮又丑的村夫也敢覬覦她娘!
“啊?鳳翎怎么這么說啊?”
周鳳翎哼了一聲,“梁叔好好看看,前面可是梁嬸?”
“啊!在哪?!”
梁濤嚇了一跳,立刻四處張望,家里的母老虎在哪?
祝青蓮暗暗撇嘴笑了笑。
“娘,我要去二伯家,我給芽芽她們帶了珍寶閣的胭脂。”
祝青蓮微笑著點頭應了。
看她遠走,梁濤有點蠢蠢欲動,想跟著少婦進家門,卻被祝青蓮攔住了。
“你確定要進來?那邊不是你老婆?”
梁濤迅速回頭看了一眼,也不知看到沒有,立刻跳上驢車,走了。
祝青蓮鄙夷一笑,進了家門。
周鳳翎沒有立刻去芽芽家,刻意繞了遠路,去田邊轉了半圈。
如今正是種豆子和棉花的時節,大部分留了春地的人家都在田里忙著拾掇田地,準備播種。
一身錦衣挺著腰背走在鄉村的小路上,路邊的傳來婦人們的議論聲。
“這是誰家小姐?”
“哎呀,怎么這么好看?”
“打扮的忒富貴了。”
得意洋洋的進了門,“二嬸,芽芽,在家嗎?”
正在準備晚飯的肖蝶兒從飯屋出來,看到周鳳翎,笑了起來,“呀,是鳳翎啊!真好看,這么一打扮,和鎮上那些大家小姐也沒什么分別了。”
周鳳翎滿臉笑意加得意的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錦袍,“芽芽不在嗎?”
“芽芽和阿嬌去幫你二伯翻地去了。”
“肖武哥哥呢?”
“他也去幫忙了。”
“那我去找她們。”
“正好,我燒了綠豆湯,你順便給他們送點去吧。”
周鳳翎拎著籃子和水壺伴著眾人羨慕的議論紛紛來到了周明智家的田里。
確切的說,這是她們家的地,只是周致遠不會種地,便都租給周明智種了,租子按照市面的比例收。
芽芽和周阿嬌一人拿著一根鋤頭,不急不忙的翻著地。
周明智和肖武干的快,遠遠的把他們落在后面。
肖武今日一身利落的青色勁裝短打扮,絲毫不見農家人的土氣,反而顯得人更高挑挺拔,少了幾分商人的油滑,多了一些少年的朝氣。
周鳳翎心下頓時又喜又羞,肖武還從未見過自己這副富貴嬌美的打扮吧?
不知道他會不會驚艷?
正要開口叫人,就見斜對面走過來一極其高挑的男子,也是一身黑色勁裝,黑發高懸,以木簪固定,凹眼挺鼻,薄唇微抿。
不是冷面郎中衛望楚是誰?
衛望楚看也不看路邊眾人的焦點——打扮的花團錦簇的周鳳翎,徑直跳下田,直奔芽芽而去。
鋤頭被奪了,芽芽訝異的抬頭看向來人。
待看清是誰,頓時有些不自在。
自那日后,他們還未見過面。
一時,有些尷尬又不知所措。
“衛,衛大夫,你干嘛?”
周阿嬌抿嘴笑著,賤兮兮的看著芽芽。
衛望楚細長的眸子掃了她一眼,看出她的局促和不自在,頓時眉眼柔和。
“你的眼睛不適合這樣低頭勞作。”
芽芽……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眼睛又不是真的有病。
“都是做習慣了的,我抬著頭干,沒事。”
衛望楚不容置疑的看了她一眼,“去歇著吧,我來。”
他來?
衛郎中替她干農家活?
“那不用了,還是我來吧。”
他也不擅長干這個呀。
男人已經扯開架勢開干了,姿勢不是多嫻熟,也不是完全不會干。
“你眼下烏青很重,我給你香沒用?”
“唔,我不用香的,那個忘了還給你了。”
芽芽斬釘截鐵的道,“我這輩子也不用香。”
衛望楚瞥了她一眼,“為什么?”
“不為什么,就是不用。”
男人直起腰,喘了口氣,“那香是我調過多次的,不但可以助眠,還可以克制多思,對你,很有效果。”
芽芽揪了一根草放在手里把玩。
“那我也不用,農家的孩子,不用香。”
她語氣淡淡,卻不容置疑。
周阿嬌也略感訝異,歪頭瞥著芽芽。
“好,那我再想別的法子。”
說完,男人繼續埋頭干活。
“阿嬌姐,我來干吧。”
芽芽去奪周阿嬌的鋤頭,被她躲了過去。
“衛大夫說了,你的眼睛可不能干這活。”
也不知道眼睛和鋤地有啥關系,人家這么說,我們就只能聽著了。
周阿嬌笑的越發的賤兮兮。
“那你——哎,你看那是誰?”
芽芽瞥見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女往那邊地頭走去,不是周鳳翎又是誰?
“周鳳翎?打扮成這樣,是要唱戲?”
周阿嬌看著周鳳翎在地頭邊甜甜的笑著叫了二伯和表哥,撇撇嘴。
“哎,鳳翎啊,我當是哪家大小姐跑咱地里來了。”
周明智看不慣這錦衣錦袍的樣子,憨笑著嘲了兩句。
肖武抬眼看了看她,又轉頭看向芽芽,霎那看到衛望楚,一張俊臉頓時垮了下來。
這郎中這么閑嗎?
怪不得兄弟三人窮的只住兩間茅草屋。
好在他埋頭干活,沒和芽芽多說話。
周鳳翎拎著一壺水,“二伯,武表哥,喝點綠豆湯歇會吧。”
肖武好似沒聽見,對周明智道,“哎,姑父,你看,衛大夫怎么來了?”
周明智也看到了衛望楚,拎起鋤頭走了過去。
“衛大夫,您怎么能干這活呢?”
衛望楚擦一把額頭的汗,“我路過,看到芽芽在干活,她的眼睛不適合干這些活,就下來替她干點。”
周阿嬌賤笑不已,路過?
素日里衛望楚都是長袍加身,今日這短打扮明顯是沖著干活來的。
“不不不,不麻煩衛大夫。”
周明智趕緊擺手,“芽芽阿嬌本來就是來玩的,不是讓她們丫頭干活,您快歇著吧。
肖武看了一眼周鳳翎,“湯給我。”
“哎,表哥,喝點歇歇吧。”
周鳳翎從籃子里,拿出一個碗,想給他倒湯,被他打斷了。
“不用倒,給我。”
接過周鳳翎的水壺和籃子,拎著走向芽芽。
“芽芽,喝綠豆湯。”
說著,給她倒了一碗。
周鳳翎一張俏臉頓時變的陰沉沉的。
周阿嬌掃了一眼花枝招展的花蝴蝶一眼,抿嘴偷笑。
芽芽道了聲謝,接過來,遞到周明智跟前。
“爹,喝綠豆湯。”
周明智瞥了一眼肖武,接過來,轉身遞給衛望楚,“衛大夫,喝綠豆湯。”
芽芽……
肖武……
周阿嬌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