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藥香:撿個相公種包子

第118章:夫人出墻

回到春曉院。

安柏立刻松了一口氣,連滾帶爬歪到榻上,一聲不吭。

芽芽坐到他身邊,沒說話,輕輕撫摸著小少年消瘦的背。

這一上午,驚濤駭浪,這小孩一定嚇壞了。

安靜了半晌,聽見夏和在外面大聲的安排新來的丫鬟婆子干活,這邊要打掃,那邊要擦洗,還要春枝去大廚房領他們姐弟二人的午飯。

小少年忽然抬起頭來,一臉賊笑的看著姐姐。

芽芽還當他害怕,一看他的表情,頓時無語。

小少年一骨碌爬起來,坐到姐姐身邊,俏聲問,“姐,衛大哥到底什么來頭?怎么肖家一個一個的都那么怕他?還給他送銀子送珠寶?”

芽芽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小聲道:“他不是你衛大哥,你問我?”

安柏嘿嘿憨笑,“我是聽娘的,娘說衛大哥不錯,值得依靠。”

“娘會和你說這個?”

芽芽才不信,一個八九歲的小蘿卜頭,娘怎么可能會和他說這些。

“嘿嘿黑,我偷聽的。”

小少年撓撓頭,“爹說衛大哥不好,會把自己毒死。娘說,衛大哥好,能護住你。”

芽芽想起在張山家那日周明智看衛望楚的眼神,忍不住想笑。

爹是被衛望楚嚇壞了。

“我信娘的,娘說好,一定好。”

小少年靠近姐姐,面帶得意的說,“剛剛肖雙雙要拿茶碗打你,我看到衛大哥手里的銀針一下子扎到她胳膊肘里去了,她這才倒了自己一身。”

芽芽一愣,她猜到是衛望楚出手的,卻不知道他怎如何出手的。

“你看的清?”

安柏點點頭,“看的清啊,衛大哥手指一彈,一根銀針,不是給你針灸的那種極細的針,是粗一點的,有點短,就這樣飛、飛、飛,然后插進了肖雙雙的這里。”

小少年指著自己的胳膊肘某處。

“然后,不知怎么又彈了回來,又到了衛大哥手里了。”

銀針彈了出去可以理解。

又彈了回來是什么鬼?

“你確定又彈了回來?”

安柏認真的點點頭,“確定,我看見了。”

芽芽自然相信弟弟不會信口胡言。

可她也一直盯著衛望楚,的確沒看到什么銀針飛過去又飛回來,那說明銀針很小,而且速度很快。

弟弟卻能看清。

忽然想起安柏很小的時候和大家一起上山大鳥,他的準頭就比周譚周平兩位大哥還好。

芽芽看著安柏,忽然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真是一個了不起的本事。

安柏被她看的、笑的發懵,“怎么了?”

“你很棒!安柏,你真的很棒!我也一直盯著衛大夫呢,可我只看到他手指動了動,別的什么都看不到,安柏,你真厲害!”

芽芽不遺余力的夸贊,安柏頓時紅了臉,一雙杏仁眼目光炯炯的看著姐姐。

“真的嗎?那銀針速度并不快……”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沒有反應,難道她們都看不到那銀針?

安柏不禁咧嘴笑了起來。

以前,跟著哥哥姐姐們用彈弓打鳥,他只覺得鳥飛的慢,他可以預判出鳥的飛行距離,很容易便打到了。

難道,別人竟然看著鳥飛的是快的?

飯后,姐弟兩人歪在軟榻的兩邊,安柏看《左氏春秋》,芽芽看娘的手薄。

二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他們在等衛望楚,等著問一個答復。

衛望楚這時候正在夏雨閣依山傍水的亭子里,給肖二爺和肖二夫人診脈。

不得不說,夏雨閣建的漂亮,集肖家之靈秀,集肖家之氣運,集肖家之財源。

就說這亭子,坐落在夏雨閣的后院深處,依水而建,只這打在湖底的樁子,就不知道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時值四月末,湖邊圓圓的蓮葉一個接一個,慢慢的向湖中鋪展開去,好似誰在湖面上打下的一個有一個梅花樁。

有紅色、銀色、黑色的各色金魚在蓮葉中穿梭,不時地,跳出水面,吐個泡泡。

衛望楚眉頭微皺,似乎是不敢確定。

肖二爺和肖二夫人的心不由提了起來。

“衛大夫,是有什么問題嗎?”

衛望楚不置可否,取了一根中間帶空的銀管針,“肖二爺可怕痛?”

“不怕。”

他就是想知道知道他的身子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自從九年前肖香兒出生,他雖然御女無數,卻再也不能讓她們成功有孕。

他看了很多郎中,皆說他的身體沒有毛病。

他只當是妻子的毛病,是家里姨娘的毛病,他不斷的往家里領女人,甚至在外面養外室,可是,個個都肚子平平,一無所出。

“需取你的心頭血。”

什么?

肖二爺略一猶豫,便寬衣解袍,將健碩的胸膛露了出來。

“扎吧。”

衛望楚手握銀管針往他胸口刺去,隨著銀針沒入,肖二爺微微悶哼出聲,額頭豆大的汗珠嘀哩咕嚕的滾落了下來。

肖二夫人嚇的臉色發白,想給丈夫擦汗,卻又不敢輕易動他,只好擔憂的看著他。

暗黑色的血從銀管針的另一端滴了出來,衛望楚取了一小瓷瓶接在下面,約么積攢了小半瓶,這才一下拔出銀針,迅速敷上止血藥粉。

細小的傷口很快就止住了流血。

肖二夫人靠過去,一層一層給他穿好衣裳。

肖二爺捂著胸口,面色沉沉的盯著地上幾滴發烏的血,靜靜的沉默了許久。

“這血為何是暗紅色的?”

衛望楚望著他淡淡的道:“毒。”

“毒?”

肖二夫人不由失聲叫了出來,“可,可,府州、京城,我們去看了很多郎中,都沒——”

衛望楚靜靜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正因為,別人看不出來,但是衛大夫看的出來,這才正是衛大夫年紀輕輕便在京城聲名遠揚的道理。”

肖二爺抬起頭,敬佩的望著衛望楚。

“敢問,是什么毒?我的性命可有憂患?”

衛望楚搖搖頭,“這毒年歲已久,暫時還不能分辨,我需要回去細細研究。”

年歲已久?

“有多久?”

“至少,十幾年,具體時間也要細看。”

肖二爺點頭表示明白,卻忽然又盯著他,問道:“我子嗣單薄,是不是跟這毒有關?”

“有一定關系。”

衛望楚點點頭,將那小瓷瓶收了起來,對肖二夫人點頭示意。

“二夫人?”

肖二夫人卻似乎尚未從丈夫被下毒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被衛望楚再三示意,這才將胳膊放在脈枕上,并蓋上一方帕子。

“夫人和肖二爺的情況很是相似。”

肖二夫人臉色一白,也要取心口血?

“只是,夫人中毒時日淺一些,毒素還未盡歸心肺,只需取頸間血即可。”

衛望楚另取了一根銀管針,“請夫人看向肖二爺。”

肖二夫人臉色微微發白,一把拉住丈夫的胳膊,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將左側脖頸露給衛望楚。

與取心頭血的快狠準不一樣,這次衛望楚將銀管針貼著她的肌膚向上一挑,銀針入皮瞬間,扎入血管,滴出來的血顏色也發暗,只是比肖二爺的要赤紅一些。

同樣收集了半瓷瓶,衛望楚給她敷上止血藥。

肖二夫人用帕子捂住脖子,低頭去看瓷瓶里暗紅的血,眼眶一紅,眼淚倏的掉下來。

肖家,是什么吃人的地方?!

她和相公竟然雙雙被下了毒!

用手隨意抹了抹眼淚,她顫抖的問:“衛大夫,您確定我也中了毒?”

衛望楚點點頭,“確定。”

“有多少時間了?”

“八九年。”

她的香兒剛剛九歲,怪不得再也懷不上了,怪不得——

肖二夫人的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肖二爺臉色忽然一白,“衛大夫,您說我中毒已有十幾年?”

他有三個女兒,大的不過才十七歲,小的才九歲,若他中毒已經十幾年了,那女兒——

肖二夫人的身子忍不住一僵,也抬頭望向衛大夫,含淚的鳳眼暗帶期盼。

衛望楚恍若未聞,“毒氣已入心腑,少說也有十年了。”

十年!

他的香兒才九歲!

一根炫拉、拉、拉,猛地,砰一聲,斷了。

“我還有救嗎?”

肖二爺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

“有。”

衛望楚已經拎著藥箱站了起來。

“具體解藥,我這幾日會配出來。”

肖二爺將身邊的一個雕花盒子往衛望楚身邊一推,“這是定金,若衛大夫能解我身體之毒,我再給您十倍報酬。”

肖二夫人心頭一跳。

這盒子里有萬兩銀票,本是請衛望楚看病的所有報酬,順便想請他給香兒診治一下疹子。

十倍報酬,十萬兩銀子,這差不多要將肖家掏空了。

“衛大夫,請留步,我女兒香兒——”

衛望楚好似沒聽見,一手藥箱,一手銀票,飄飄然去了。

肖二爺抬手壓住了她的肩膀,阻止了她要起身去追的動作。

“二爺?”

肖二夫人心里一虛,眼神便有些抖。

“香兒是誰的種?”

“什么?”

肖二夫人鳳眼瞬間紅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二爺,您,您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我中毒至少十年,香兒卻才九歲——”

肖二爺的牙齒咬的咯咯做響。

“二爺,您不能這樣說啊,衛大夫說了,這毒對子嗣只是有一定影響,不一定就說是不能生呀,二爺,我,我是清白的,您想想,香兒長的多像您呀——二爺——”

肖二夫人聲淚俱下。

香兒的眉眼在眼前晃過,香兒是肖家典型的長相,杏仁眼、鵝蛋臉——

“是他——?”

肖二爺再也忍不住,大胳膊掄起,大耳刮子“啪”的一下抽在她的臉上。

婦人頓時被打到地上,幾乎要疼暈了過去,半張臉彈起來腫的像豬頭一樣。

男人仍不解氣,一把抓住她的后腰,拎著腰帶拎了起來,一個旋轉,直接給扔到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