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藥香:撿個相公種包子

第119章:萬里挑一

從夏雨閣出來,衛望楚快步走向春曉院。

他的小姑娘想必有很多問題想問他,此刻應該正等著他呢。

“衛大夫,您來了,小姐正在堂屋里等您呢!”

春枝的聲音在院門口想起來,芽芽和安柏對視一笑,齊齊站了起來。

夏和也聽到聲音,從耳房里跑出去迎了過去。

“小姐,少爺,衛大夫來了。”

“嗯,請他進來。”

衛望楚一邁進來,就看到了他的芽芽,一臉期待的微笑看著他,

眉眼一彎,男人笑了。

正準備出門去倒茶夏和被他的笑容晃了眼,步子一頓,絆到了門欄上,一個趔趄摔了出去。

“夏和姐姐你沒事吧?”

芽芽心里覺得很好笑,面上卻好似沒看見她的失態,關切的問。

“沒,沒事,多謝小姐關心。”

夏和面紅耳赤的從地上爬起來,跑向耳房。

“衛大哥!”

安柏三兩步迎上來,拉住男人的胳膊,將他拉到八仙桌前。

“請坐。”

小小的人兒有很多問題想問,卻抿嘴笑著不出聲。

芽芽也跟過來,在他旁邊坐了。

衛望楚將藥箱往桌子上一放,卻沒坐,圍著整個屋子轉了一圈,不時的用手翹一翹墻壁。

嬌嬌說,鄭家的鳳翔院很有意思,主屋的廂房的整面西墻都是空心里,想必里面應該套著一層夾層,還有密道。

芽芽看著他的動作,心頭一動,也想到了鄭家的鳳翔院。

果然,衛望楚見識多廣。

安柏卻看著他的背影一臉迷茫,這是在干嘛?

在夏和送茶進來之前,衛望楚已經視察完畢走到芽芽身邊坐下。

取了銀針,點了蠟燭。

“衛大夫,您喝茶。”

夏和臉上的紅暈還未褪,語氣也有些瑟瑟。

芽芽輕笑了一聲,“夏和姐姐,我要治眼疾,不用你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夏和應聲去了。

衛望楚看著芽芽,笑道:“問吧。”

芽芽微微上前湊了湊,壓低了生意,道:“上午的時候你是不是用銀針打肖雙雙了?”

還以為她會問伯爵府的事。

男人輕輕笑了,“是,你怎么知道?”

芽芽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悄聲道:“你小點聲。小心隔墻右耳,昨天咱們針灸的時候,就有老嬤嬤在角門那里偷看呢。”

男人看看自己的胳膊,輕笑出聲。

“怕什么,昨天是故意讓她看到的,今天不想讓她聽就沒人能聽。”

芽芽撇嘴,“這是人家家。”

你憑什么說了算。

“你倆平時就這么說話?”

芽芽點點頭,安柏悄聲補充了一句:“我們倆說話還要更小聲一點。”

男人啞然失笑,“用不著這樣小心,有護衛在房頂。”

姐弟二人不明所以,難道衛望楚安排了人在上面?

男人起身打開旁邊的一扇格楞窗,吹了一聲口哨,一只白頭黃嘴的巨隼猛地從房頂上略了下來,“砰”的一聲撲到格楞窗上,只撲的那扇窗戶發出吱呦呦的聲音。

茶色的鷹眼挑釁的望向屋里的人。

“那,那只大鳥——”

芽芽已經不止一次見過它,剛剛還在大表嫂的秋云堂見過。

“它是你的鳥?”

少女的語氣微微上揚,帶著不敢相信的確信。

安柏猛地站起來,興奮的看著窗戶上的巨隼。

“它,它是鷹?”

男人從藥箱里拿出一瓷瓶,巨隼看到那瓶子登時興奮的發出一聲低啞的鳴啼,飛了進來,落在桌子上,直勾勾的瞪著衛望楚。

“它是隼,比鷹更容易訓練。”

取了一只青頭灰身的蟲子,往空中一扔,巨隼翅膀微掠,尖嘴一下子就將那蟲子咬住,往上一甩,瞬間吞下。

“隼?好帥啊。”

安柏的眼光都直了。

芽芽不確信的看著衛望楚:“你,你叫它一直跟著我?”

男人微頓,“肖家于你,無異于龍潭虎穴,你一個人進出我不放心。”

芽芽外頭斜睨著他,“我可不是只在肖家才見過它。”

衛望楚扶額,略尷尬的咳了咳,竟被她早就發現了?他的少女總是這樣敏銳。

“它有名字嗎?”

“小米。”

“你做個它睡覺的窩,掛在我屋子的廊下,就叫它在那睡吧。”

芽芽不客氣的把那裝蟲子的瓶子握在手里。

男人的眼睛微微一亮,少女第一次對他如此不客氣。

巨隼看了看少女手中的瓷瓶,忽然在桌子上蹦跳了兩步,蹲到少女跟前,一雙茶色的鷹眼無害的看著她。

求食?

芽芽學著衛望楚的樣子,丟了一條蟲給它。

巨隼興奮的雙腳直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開瓶、拿蟲、扔蟲,往前沖了兩步,頭一歪,大嘴朝上一迎,就把蟲子吞下了。

安柏也覺得新奇,興沖沖的也跑過來喂隼。

巨隼難得一日能吃三只藥蟲,興奮的又蹦又跳,站在芽芽和安柏身邊,得意的望著衛望楚。

“這是藥蟲,不可喂食過多,一日一條最為適宜。”

芽芽和安柏還想再喂的手頓時停了下來。

巨隼歪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滿的啊了一聲。

衛望楚揮了揮手,“上去。”

巨隼不舍的一步三回頭,最終不敢違命,從窗戶飛了出去。

“哇,它好聽話啊。”

安柏雙眼冒出小心心,不舍的看著巨隼出去的方向。

“今后,它就住在這里,你想和它玩,吹哨子即可。”

衛望楚遞給安柏和芽芽一人一個哨子,芽芽的大一點。

安柏稀罕的拿著哨子左看右看,想吹又不敢吹的樣子,他忽然抬起頭,問道:“要是兩只哨子同時吹它會找誰?”

男人面不改色,“你姐。”

“嘿嘿嘿,明白了。”

小安柏看著男人和姐姐,賊笑出聲。

芽芽頓時有些臉紅,白了一眼男人,又白了一眼弟弟。

“好了,現在可以放心說了。”

衛望楚看著少女微粉的臉頰,嘴角幾乎要拉扯到耳根。“你怎么知道我用銀針扎了她?”

“我,我看到了。”

安柏求表揚一般的看著他。

“你看得到?”

衛望楚忽然伸出手,兩根手指向一側彈出,眨眼手指又一彎,成握拳狀。

“看到了什么?”

芽芽一懵,只看到他手動了動。

安柏卻肯定的道:“兩根銀針,飛出去,又飛回來。”

想了想,少你又不確定的道:“是連著一根極細的絲嗎?”

要不然,實在不能解釋銀針又自己回來的道理。

衛望楚眼眸發出灼灼的光,“安柏,你是什么時候發現你能看到別人看不到東西?”

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安柏搖搖頭,“也沒有,大家都能看到,只是因為快,大家便沒注意。”

衛望楚從右手手腕取下一皮制護腕,兩根手指套入兩個極細的絲做的環里,對著桌子,手指一拉,兩根銀針登時射入桌面。

安柏湊過去,“真的有絲!”

是兩根極細的絲,比頭發絲很細,半透明的白色,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再一拉,細絲猛地回彈,銀針“嗖”的一聲又收回到護腕里。

衛望楚轉頭看著芽芽,“安柏是一個練武奇才。”

芽芽也已經看明白了這個小機關,速度極快,一般人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安柏看的到,甚至看到那極細的絲。

衛望楚解釋道:“你們知道貓為何特別容易撲到鳥嗎?鳥在我們一般人眼里是這樣飛的。”

說著,以手做鳥,做了一個飛快滑翔的動作。

“但是,在貓眼里是這樣飛的。”

說著,以手做鳥,做了一個極慢的上下起伏緩緩前行的動作。

“所以,貓特別容易捕到鳥。安柏的眼睛便是萬里挑一的貓眼。”

男人頓了頓,“不,怕是百萬里挑一。”

“真的嗎?這么厲害嗎?”

雖是問句,卻是只是感嘆。

芽芽甚至差點忘記瞇瞇眼,她覺得安柏實在太厲害了。

安柏有點懵,不解的看著衛望楚。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卻偏偏能將快識破,你眼里的快和別人眼里的快不是一個級別,所以你能達到的快,也是別人達不到的。”

安柏還是有些懵。

他自小識字學習,雖然打鳥比別人準,但也僅此而已。

可衛大哥說他是百萬里挑一,那意味著什么呢?

“等回去,我給你找個師傅,你好好跟著他學,學了功夫,可以保護爹娘、姐姐。”

安柏呆呆咧嘴一笑,點點頭。忽然又抬頭問,“那功夫好的話,可以上戰場當將軍嗎?”

“上什么戰場?爹娘就你一個兒子,你是要爹娘哭死啊?”

芽芽毫不猶豫的打斷他。

“你想當將軍?”衛望楚倒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你知道將軍是干什么的?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你當好玩啊?”

芽芽惡狠狠的瞪著弟弟,恨不得給他一巴掌打醒他。

安柏嘿嘿一笑,“我就問問,姐姐,你別急嘛。”

“安柏,你是不是不想參加明年的童試?”

芽芽心頭一動,難道小孩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安柏搖搖頭,“不是。我以前聽母親說,外祖父在滇西任六品通判的時候,在那種偏僻地方,他的月銀也不夠養活自己,常常要祖母給他送銀子。上一屆的狀元郎也不過得了個翰林院編修從七品的職位,芝麻小官,月銀不是更少的可憐?”

小少年人小鬼大的嘆了口氣,“那若是一般的進士,不是更窮了?我想給爹娘、給姐姐過好日子呢,自己都不夠養活自己,咋養活爹娘、姐姐?”

九歲多的少年郎,想的還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