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官差會來問話,你和周杏想好怎么說了嗎?”
衛望楚捋著她肩上的秀發,一下一下,像在撫摸自己的靈寵。
芽芽舒適的瞇起眼睛,認他揉捏。
“因為阿嬌尚在獄中,我和小杏肯定不能說說她,我們商量了一下,就說沒看到兇徒的樣子。”
她想了想,“若是這樣,周阿嬌應該就被放出來了,她會回家來嗎?”
“回來的也不是她,不過是個小妖扮的傀儡,你和周杏都不用理會她。”
男人從懷里掏出兩副符紙,“這個你和周杏一人一張,放進你的荷包里,隨身帶著,只要有它,那小妖就無論如何都進不了你們的身。”
芽芽接過來,隨手往懷里一塞,“你不是把我的命和天蓬真君聯到一起去了?我有這個沒這個也沒什么差別吧?”
衛望楚眼光一閃,繼而笑了,輕輕的“嗯”了一聲。
“哦,對了,小山芋怎么好久不見了?他干嘛去了?”
男人目光閃爍,“他本是北蠻皇室,如今北蠻皇帝勢微,他也是時候回去一爭高下了。”
“他,他竟然是北蠻皇室?可他既然被趕出局,如今想要再回去,談何容易?”
“聞風閣在北蠻也有分部,自然會幫他,他去了那邊,先去前線磨練一番,累計人脈,等到軍功有了,皇子明爭暗斗也斗的差不多了,再揭露身份,正好討老皇帝歡心。”
芽芽點點頭,“那你呢,你和國師怎么弄?”
“你的小腦瓜里,想這么多有的沒的做什么?”
衛望楚敲了敲她的后腦勺,卻舍不得將她從身上推開,繼續道:“國師布局二十幾年為我鋪開局面,我比他容易的多,只需要將局面往另外的人身上引就是了,你還記得窮七?”
芽芽點頭,“記得,那個大胡子嘛不是,一雙眼睛生的其實挺好看的。”
衛望楚微微一頓,“你觀察倒是仔細。”
芽芽在他懷里擰了擰,“我自小看人就喜歡看人眼睛……畢竟我眼睛好看嘛,對吧?”
“說起來,窮七和你還有點關系,他是肖夢兒和先承德太子的兒子。”
“嗯?趙顯仁?長大了竟然是這么個大胡子?”
芽芽差點笑出聲來,“你打算扶持他?”
“他跟在我身邊多年,本是國師安插過來的鬼子,還好國師對他本來也沒抱什么好心,不過是氣不過,肖夢兒拿我頂替他去送死,所以,一邊利用他,一邊又下毒害他,收復他倒是容易。”
衛望楚繼續揉捏著她的頭發,又道:“給他冠上了先太子妃秦氏和先太子之世子的名號,秦家舊部都已經暗中投靠于他,后面最好再讓杜若嫁給他,這樣又可捕獲一群文官。”
“不行!”
芽芽從他懷里猛地彈出來,“杜若不行。”
“為什么?”
“杜若喜歡的是我俊臣哥。”
衛望楚不由失笑,“還有這回事?杜若不過是周俊臣見了幾面而已。”
“感情和見面的多少有關系嘛?我爹第一次見我娘,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就喜歡了,至少他花了他全部的積蓄來救她。”
少女伸出一個手指,“那才是第一次見面。”
她斜睨著男人,“而且,你不是說我小時候你就動了心思了,你不也沒見我幾次?”
男人啞然失笑,“你說的都對,不過,杜若出身名門,杜家世代為官,周俊臣出身農家,如今就是一白丁,他二人倒是有些困難的。”
“你也是這樣的世俗之見?”
芽芽不滿的瞪著他,她忘了她也曾經這樣擔心過。
“那我們倆也不合適,你是出身名門的醫圣,我只是個農家女,白丁。”
“我自然不會,”男人刮了刮她的鼻子,“只是周俊臣為人古板,未必會同意。”
芽芽眼珠子一轉,“你和窮七相處多年,他這個人怎樣?”
“他現在叫秦七,性子柔中帶細,城府深沉,是個將才。”
“那就讓我俊臣哥跟著他混吧,他有一日稱帝了,我俊臣哥就是從龍之臣嗎,那他和杜若的差距總歸小了吧?”
衛望楚笑道:“替旁人倒是考慮的挺多,你不用擔心,周俊臣雖然呆板,但是杜若這丫頭有一股狠勁,卻又不魯莽,做事思前想后考慮非常周到,東崖先生很多意見都是聽她的,可以說,東崖先生之盛名,她功不可沒,這樣的人,沒有理由拿不下周俊臣這樣的小兒郎。”
芽芽瞇了瞇眼,“你這樣說,杜若好像是等著吃掉大白兔的小灰狼呢。”
“這個比喻貼切。”
此刻小灰狼正在煩惱呢,大白兔他跑什么呢?
她一個成功的女性,有錢有權還通醫術,這不是男人們夢寐以求的妻子?
若不是覺得他日后不會納妾,她何苦在這里猜一個死板男的心思?
“杜若?”
周杏大叫一聲,扯到傷口,疼的呲牙咧嘴。
“你這么大聲干嘛?扯著傷口了吧?”
杜若被她嚇一跳,接著便奚落起她來。
“我都叫了你好幾聲了,你,你耳朵是不是不好使?”
周杏盡量控制著氣息,不讓肚腹位置起伏顫抖,不惹那處爺。
杜若歪了歪頭,“你叫我干嘛?我又不是張山。”
周杏笑著“啐”了她一口,“干嘛,只能你心上人叫你啊?旁人都不能叫?”
“我心上人?嘿嘿嘿,這個稱呼還挺好。”
杜若傻兮兮的笑了起來。
周杏看傻子一樣看她,“真是嘆為觀止,以前覺得你出身名門,又是大家閨秀,肯定端莊自持,口出錦繡,誰知道,你竟然是這副模樣?”
杜若急速的眨了眨眼,“怎么了,沒見過這樣的大家閨秀?愛上這樣的我了嗎?”
周杏服氣的道:“愛了愛了。”
“就喜歡你這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杜若笑嘻嘻的道,周杏毫不客氣的給了她一記白眼。
也就是知道她是個什么性子了,若不是,這樣直白的說她沒見過世面,她非得和她急。
“哎,和我說說,你心上人是誰?”
本以為她會扭捏著不說呢,誰知她張口就來,“周俊臣。”
一口氣息不穩,周杏又扯到了傷口,疼的她面部猙獰,“嘶嘶”有聲。
“怎么了?很驚奇?還是你有什么禁忌的喜好?”
杜若一臉無所謂的看著她。
“什么是禁忌的喜好?”
周杏虛心求教,她時常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杜若伸出手指頭,一二三數了起來,“就是不能被世俗所接受的愛好,比如你喜歡自己的親哥哥,比如你喜歡自己爹爹,比如你喜歡自己叔叔——”
“得!打住!”
周杏疼的呲牙咧嘴,“這不有病嗎?我和俊臣哥?和我爹,和我二叔?”
“我這就是打個比方。”
杜若笑嘻嘻的道,“不過,為什么是你二叔,不是你三叔啊?你三叔不是長的比二叔好看?還是你對你二叔有什么不軌的心思?”
“你,你,咳咳咳,啊!”
周杏急的都咳嗽起來,扯到傷口,疼的哭天搶地。
“哎,哎,你急什么,我逗你玩呢。”
杜若趕緊按住她,輕輕的安撫她,“你這個龜毛性子,誰受的了你,也就張山那個傻小子。”
周杏氣哼哼的看著她,“你這個傻缺性子,誰受的了你?我俊臣哥可不喜歡這么毛糙的姑娘。”
傻缺這個詞還是她跟杜若學的,現學現用,直接用在她身上了。
杜若也不惱,哈哈笑了起來,“這個詞用的不錯,孺子可教。”
看周杏安穩下來了,她眼珠子一轉,“那你說,你俊臣哥喜歡什么樣的?”
“不告訴你。”
“那我告訴你二叔你想和他那個啥了?”
周杏雙眼一翻,“反正不是真的,你說他也不會信,你說去吧,就不告訴你我俊臣哥喜歡什么樣的。”
杜若笑,“哎,好姑娘,你就說嘛,我知道,你們都看著你三叔不好,還不是因為他納妾?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算了,不能說,這是人家丑事。阿彌陀佛,幸虧沒說。”
這下周杏不樂意了,“什么秘密?我就喜歡聽人家丑事,你快說,你說了,我和你說俊臣哥的喜好。”
杜若捂著嘴搖頭。
“我俊臣哥喜歡溫柔大方的,可不喜歡這么跳脫的。”
周杏說完,瞪著她,“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謝謝了,但是不行,哈哈哈。”
“好你個杜若,你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