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日后,周阿嬌被放了出來。
這個“周阿嬌”和以往看起來沒什么不同,這是更沉默了,常常一個人坐在屋里發呆。
眾人都以為她是在大牢里關的久了,性子才會這樣,便加倍的對她好。
肖蝶兒、于燕兒等一眾女眷是個同情心泛濫,一直追著芽芽和周杏多多的去陪陪她。
你們是好姐妹,她這個時候有心事也只會和你們說。
其實恰恰相反,這個“周阿嬌”和誰都說話,就是不和她二人說話,甚至不愿意和她們待在同一個屋子里。
畢竟,她們是有符咒的人。
也是知道真相的人。
惹不起,便只能躲著。
她能躲,可周杏和芽芽躲不開,被眾人推到她身邊陪她呢。
周杏把玩著手里的符咒,遠遠的看著從飯屋走出來的周阿嬌,“也吃飯也吃肉,也睡覺也穿衣的,完全看不出差別來,你說她是個什么妖?”
芽芽看了她一眼,笑道:“本來就是,妖不吃飯也會餓死的,只是比人慢一點點罷了。”
周杏朝她一伸手,“哎喲,不行,傷口疼,看見她就傷口疼,快,快,扶著我回去躺著了。”
“演的不錯。”
嘴上這樣說著,芽芽還是乖巧的上前,扶著她,和兩個嫂嫂打招呼,“嫂子,小杏傷口又疼了,我扶她回去了啊。”
“哎,好,小杏沒事吧?”
她們畢竟都是見過那大傷口的人,這才過了五六天,哪能就恢復了呢?
也就是周杏皮實,不管不顧的就起床了。
其實還真是傷口恢復的快,畢竟她是吃了上清老祖丹藥的人,傷口恢復的快實在太正常了。
周杏都神神秘秘的說,“就我這傷口恢復的速度,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什么妖了。”
芽芽笑,“若你是妖,大概是只豬。”
自從她受傷,周家的女眷們便變著花樣的給她弄吃的,周明智和張山更是日日上山,尋摸山珍野味往她家里送,養了這么些日子,她肉眼可見的豐潤起來。
周杏按按肚皮,苦著臉道,“你說胸也好,屁股也好,長點肉也挺好的,你看那個錦瑟小表妹,肥吧,可是就是挺好看的,你看看我,這肉都長對肚皮上了,唉,真是不同人不同命。”
“錦瑟?”
芽芽眼光一閃,“你可知她如今怎樣了?”
“你知道?”
芽芽眼光一閃,“我看了這次死在那妖怪手里人的名單了,里面有她。”
“什么?”
周杏驚的一抽,“有她?”
芽芽點點頭,這次死在“阿嬌”手里的人,幾乎都是上一世欺辱過周阿嬌和周杏的人,上一世的夫家幾乎快死絕了。
說到底,那妖女雖然一直潛伏在周阿嬌體內,沒有覺醒妖息,到底也是有感情的。
當然,周阿嬌對她是不一樣的,誰叫她們是宿敵呢。
“怎么會?那,那鋮表哥呢?”
“也在。還有你表姨,都不在了。”
周杏一臉沉痛,“怎么會這樣呢?他們辦喪禮了嗎?”
芽芽搖頭,“不知道。”
“算了,表姨一死,他們和我們周家也沒什么關系了,不通知我們也是正常。”
周杏話音才落,又立刻暴跳如雷,“太過分了!我表姨死了都不來通知我一聲的,我不得去上個墳,磕個頭啊!”
芽芽拍了拍她,“行了吧你,就你前幾天那情況,你能去啊?再說了,現在那個妖孽還沒抓到呢,我們還是不要亂跑的好。”
“薩滿大人也抓不住她嗎?”
周杏一臉沮喪,“抓不住她,我們就永遠得膽戰心驚的過日子,真是操蛋。”
芽芽斜了她一眼,“怎么你跟著杜若混了幾天,變的滿嘴渾話了呢?”
周杏想笑,又笑不出,哭喪著臉道:“我表姨沒了,你別和我說笑。”
“我說你滿嘴渾話是在和你說笑?”
芽芽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再說,你表姨也不是什么好鳥,還不是算計你給她女兒和兒子做擋箭牌,沒了也不可惜。”
照上一世的發展,那表姨可真不是什么好鳥。
“一碼歸一碼,我不沒受她騙嘛,我這么聰明,是吧?”
芽芽“呵呵”兩聲,給了她一個白眼。
“小杏。”
張山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芽芽主動往前走了幾米,“你們說話快點啊,我前面等你。”
周杏回頭,笑吟吟的朝張山奔去。
危難時候見真情,張山這廝是應驗住考核了,周浩安也對他大大的改觀,可是他們成親前還是不許他們多見面。
杜若說,搞得每一次見面都是地下黨接頭似的。
周杏問她什么是地下黨?
她說就是奸細。
于是周杏就給張山起了新名字,張奸細。
張山趕緊上前幾步,一把攔著他的小奸細,“你,你慢點,這才幾天,你傷口好了嗎?”
周杏趁機假裝柔弱的靠在他身上,“沒,沒好,還疼著呢。”
“那你還出來亂跑?”
“那不是想你了嗎,想著也許能遇到你呢。”
張山瞪著她,“你知道我家在哪的。”
哈哈哈,杜若教的情話果然行不通。
周杏拍了他一巴掌,“這是情話,你懂不懂?瞎較什么勁?”
張山看了看被她拍的生疼的胳膊,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你這么用力,不怕你傷口崩開?當初姜夔傷的時候,還沒你嚴重呢,養了好幾個月才好,你,你悠著點,還有幾個月我們就要成親了,你小心點。”
姜夔胳膊腿的全斷徹底了,還不如她傷的厲害。
周杏笑吟吟的道:“嗯,姜夔就是矯情,我,我會小心的。”
愛你的人,就是把你不小心擦破塊小皮看成天大的傷。
越愛你,越愛瞎擔心。
張山看她笑的好看,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這個給你,我前幾日給人硝了一張羊皮,沒要銀子,要了一塊皮子,找鞋匠給你做了一雙羊皮靴,又軟,又防水防雨,你,你試試。”
憨憨嘮嘮叨叨的,“我比劃了你以前的鞋子,就怕做小了,就又做大了一指,若是你穿著小,就請周二嬸給你做幾副鞋墊墊在里面。”
周杏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巴嘮叨個沒完,忍不住笑了起來,猛地上前一湊,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張山還沒說完的話頓時啞在嗓子里,他石化了一般,臉上帶著歡喜傻了的呆樣。
周杏一把奪過那雙羊皮小靴,抱在懷里跑了。
過了半晌,張山才反應過,原地蹦的三丈高。
“唉,張憨憨,你高興什么?撿銀子了?”
姜夔忽然出現在眼前,笑嘻嘻的調侃他。
張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姜大人,你怎么有空來了?來看我?看就看吧,還拿什么東西?”
說著,伸手就去接他手里的大包小包。
“去去去,這可不是給你的,這是給阿嬌的。”
姜夔利落的躲開他的手,“我去看阿嬌,她剛從牢里出來,心情指定不好呢。”
“她已經粗來七八天了,大哥,你次次來都是這副理由借口,換一個吧。”
“啊,有嗎?次次都是這個借口嗎?”
張山看著他那呆樣,無奈的搖搖頭,“還說我憨憨,你才是個憨憨吧!周阿嬌想要什么你知道吧?”
姜憨憨一臉懵逼,“想要什么?”
“笨蛋,想要她未來的夫婿不納妾,你,你以前不是一定要三妻四妾的?你那論調不改,崩想她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