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士書顯然是想到了什么,一連坐在星盤上一動不動的思考了五天,林清婉每天都要上山看一看,等到第六天上去的時候,甘士書正睜著眼睛目光炯炯的盯著腳下的星盤看。
看到林清婉上來,他便炯炯的看向林清婉,道:“你與我學習卜算吧。”
林清婉一愣。
甘士書問她,“你想學煉器嗎?”
林清婉想了想,搖頭。
“那是想學煉丹?”
這個林清婉更沒經驗了,搖頭。
“那你想學什么?”
林清婉想了想,發現自己好似最擅長的是陣法,而星盤本就與陣有關,因此道:“陣法?”
“陣與卜算有共通之處,為師的陣術也不錯的,”甘士書笑道:“修真漫漫,等到要成仙的時候都不知道要過去多少年了,人總得有些追求,有所學,不該僅僅是為了錢財而已。”№Ⅰ№Ⅰ
他知道,林清婉他們將空間法器定為赤書峰的特色是為了賺錢,就好像他以前專愛各地尋找材料一樣,就是為了賺錢。
但不論多窮或多富有,他一直在學習卜算,人這一生總要有所追求才好,不然,就算最后成仙了,人生也太過寂寞了。
甘士書因為從沒想過要收徒,自然也沒想過要把自己這一身的本事傳下去,但現在看到林清婉,他雄心勃勃,很想一展所能,讓這個徒弟拜倒在地,高興的和他學習卜算。
想是這么想,甘士書卻沒有馬上讓林清婉做出決定。
他將一本冊子交給林清婉,道:“這是為師年輕時候記的冊子,你可以拿去看一看,然后再決定要不要與為師學習卜算。”
林清婉接過。№Ⅰ№Ⅰ
甘士書撫了撫袍子,道:“行了,下去讓你許師弟上來吧,我有話與他說。”
林清婉反應了一下才回神,哦,許師弟是許賢。
林清婉躬身退下,去他的魔窟里叫人。
許賢正在修煉,她敲了好長時間的門才把人叫出來,對方還不太高興,“大白天的,干嘛?”
林清婉:“……師父他老人家叫你。”
許賢眨眨眼,“找我干嘛?這山峰的事不都是應該找你嗎?”
“廢話這么多,趕緊換衣服上山去吧。”林清婉轉身要走,想想還是提醒道:“應該是和你談功法的事。”
許賢瞪眼,“我修的是魔功啊,我可沒打算換功法。”№Ⅰ№Ⅰ
林清婉沒回答,揮揮手飄飄然的走了。
許賢只能自己提著心的往山上去。
甘士書當然不會叫許賢換功法,只是要幫他參考一下,畢竟收了徒弟,他自然得盡到一個師父的責任。
于是他和許賢談了談,問了一下他修煉上的難處,回答了他一些問題后也拿過他的魔功琢磨了一下。
在許賢驚悚的目光下,他還替他參悟了一下他一直琢磨不透的點兒。
見他這么驚訝,甘士書笑道:“不論人妖魔,修的都是道,而天下大道都有共通之處,就算那不是為師的道,為師活了千年,總也有所耳聞,有所見解,以后你但有不解之處都可以來問為師。”
許賢大松一口氣,躬身應下。№Ⅰ№Ⅰ
甘士書就留下他默下來的這部分功法,在空間里找了找,找了一本破破爛爛的冊子給他,“拿去看一看吧,或許對你的修煉有幫助。”
許賢翻看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魔尊的修煉筆記,巧的是,對方和他傳承的師父一樣是半魔。
許賢:……原來你們赤虹宗不是武林正道,不是要滅掉魔宗啊,早說啊。
許賢手一攏,行禮道:“弟子告退。”
甘士書笑著讓他退下,道:“明日讓你清風師弟上來一趟。”
許賢琢磨出來了,這是要每個人都單獨教導,這一刻,他總算有了自己有師父的感覺。
他眨了眨眼,將這種情緒壓下。
算起來,他已經有六百多年沒有師父了。№Ⅰ№Ⅰ
自從他不小心入魔以后,他就一直是獨來獨往,加上他重修的功法是自創的,并沒人能教導他,后來他又一直是修界大佬,誰會給他當師父呢?
許賢滿心復雜的往山下走去,半路拐了一道彎去找清風。
清風和明月的洞府相鄰,倆人選定住處后把洞府的大門改了一下,看著還是古色古香的,但不知道為什么總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比他的魔窟還要恐怖。
清風的洞府大門正上方有一個牌匾,匾額寫著“古墓”二字,隔壁明月的洞府則立著一樣的牌匾,只是上面是“麗影”二字。
許賢欣賞了一下林清婉的字跡,然后就抬手砰砰砰的砸清風的門。
嚇得里面的清風差點從假山上摔下,他黑著臉去開門,許賢道,“師父讓你明天上去見他。”
清風面無表情,“時辰?”
“不知道,你隨意吧。”許賢不在意的道:“我覺得師父他老人家是不會介意的。”
清風從他的態度里察覺出了些什么,哼了一聲就要關門,關門前道:“下次敲門記得禮貌點兒。”
“喂,我說你們要不要把你們大門改一改,我覺得黑色和紅色太多了,看著陰森森的,尤其是配著這名字。”
清風黑著臉道:“我覺得我的大門很好,名字是白童取的,清婉寫的,匾額是易寒刻的,要改找他們去。”
“這是你的洞府啊,能不能上點心兒?”
清風砰的一下把門關上了,砸他的門不說還想改他的門,想得美。
甘士書把所有徒弟都叫了一遍,能指導的指導,不能指導的還去了一趟藏書樓,開始找起相關的書來。
他是第一次當師父,也是第一次教徒弟,他這一生其實有過三個師父,但真正盡到教導之責的其實只有外峰時所拜的第一個師父。
他最后止步于金丹,在他很年輕的時候就隕落了,這么多年過去,他已經快忘了當初他是怎么教導他的了,所以他只能慢慢學,學著怎么當好一個師父。
甘士書想了想,最后還把易寒叫去談了一番,畢竟是自己的徒婿,也相當于徒弟,他師父隕落了,師叔好像不太靠譜,所以他還是費一點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