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明月如盤,一片皎潔,清輝遍地。
夜風微涼,簾帷浮動,一曲帶著邊關之音的《流沙》響起,一張一弛的節奏,營造出沙場的瞬息萬變。
一襲玄袍的女子側倚在窗邊,瞧著燈火通明,行人如海的街道。
精致的五官已見傾國色,眉宇見透出幾分英氣。“你怎么發現這個地方的。”
一張四方桌旁,獨坐著一名紫衣少女,側身而坐,完美的紅唇微微揚起,似笑非笑。
“明兒夜百鳥朝鳳,不知像不像去年……”
紅衣女子唇畔傾出一抹淺笑,從那誘人的紅唇輕輕吐出,“咱們尊貴的云少主又開始……”
唇動無聲,‘想那位好人公子啦!’
那年百鳥朝鳳,因她們頑劣險些遇險,途中被一少年所救。
少年芝蘭玉樹、貌若潘安,小姑娘正是情竇初開時,一眼誤終身。
往年百鳥朝鳳,他都隨家中長輩來,就住在煙波樓,云裳便包下了他隔壁一間。
可這兩年不見他來了。
“楚藍你個死丫頭,不許說!”云裳顧不上維持自己一城少主的威儀,就張牙舞爪的要去撓楚藍。
“叫你說,叫你笑話我。”
云裳身為蓮城少城主,未來夫婿即便不能給她帶來利益,也該是安分守己、持家有道。
那位公子雖出生不高,可野心不小,光看他言行舉止便是有心人有意培養,云伯伯豈會同意一個不定因素陪著愛女身邊。
怕著蓮城還沒交到她手上幾天,就改了他姓。
“我知道!”她怎么不知道,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
“誒,好人公子!”楚藍星眸輕眨,透著絲調皮。
云裳連忙趴在窗上向人海中尋找。繁華的街道四面傳來兩三聲吆喝、一直排到盡頭的花燈……
季城打通蓮城,連通商道,南來北往之人何其多,尤其這幾日的百鳥朝鳳節。
見云裳信以為真,楚藍笑的前俯后仰。“這叫什么,思君如濤濤江水……”
“楚藍!”
不行了,把母豹子惹極了,快跑!
“藍藍!”小……
云裳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姐妹門一開,直直撞向了位公子。聽著‘咚’的一聲,光想想都疼。
‘藍藍的頭還好吧!那位公子也,還好吧!’
男子一身黑袍,冷酷之中,帶著凌厲無比的氣息。墨發在風中輕輕浮動,俊秀的臉上透著淡漠的疏離。
“時,時,時……!”楚藍吃驚之余還有緊張的話都說不清了。完犢子了,時遠肯定是奉父親的命來抓她回去的。
十三娘救命啊!
冷漠臉竇十三抱著心愛的琴已經從側面遁走了,‘讓她出去對時大公子,看什么玩笑。’
這邊關百里、流沙之地、黃土之窟,誰不聽著這煞神的名字瑟瑟發抖。
就是大將軍,受皮肉之苦;可惹了這位,怕會生不如死!
所以楚丫頭你就自求多福了。
‘不是,以前誰到國色天香專點竇十三的?還不是時遠?’
“你好大的膽子!”平靜的語氣往往怒意極盛,‘姑娘家家跑青樓聽曲看戲。’
楚藍立馬捂著耳朵,她錯了,她不該點時遠的紅顏知己、不該讓他抓到……
“我錯了!錯的深刻!我回去就面壁思過、抄家規十遍、絕不偷奸耍滑!”
“……”云裳手一抖,差點兒把酒盞都摔了。
這是楚藍吧!是她吧?
來者何方神圣,居然話都沒說兩句,嚇得楚藍自請責罰。
云裳張了張嘴。
“云少主,令尊正在楚府做客。”所以你們想好該怎么解釋吧!
“在下時遠,載州知府之子。”
載州知府,說白了就是個閑官。藍梁甫取了時家長女,對時家上下該幫襯的自然幫襯,卻不想時家文不成武不就。
可見扶不起的劉阿斗大抵就是這副模樣。
倒是這出生的小輩時遠成了異類,出入戰場有勇有謀,很快得了賞識,一路簡直像腳踏飛鶴。
十七歲便任了虎威將軍,正五品。
也叫時家一時間名氣大振!
楚藍第一次見到時遠是九歲那年,十三歲的他被時大人綁著拖進楚家軍大營。
倒不想幾年功夫,時遠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從不學無術的公子哥蛻變成獨當一面的將軍。
云裳拉了拉楚藍,又拉了拉。傾身低問,“就那個羅剎將?”
楚藍復雜的看著遙遙領先的高挑身影。
就兩年前‘北坡戰’,不知為何,時遠一怒屠殺七城泄憤。
半個月、血腥彌天;
半個月,哭聲不斷;
半個月,火光沖天……
也應為那一戰,時遠的性子越來越冷,也不太愛說話,感覺三尺之外都能凍死個人。
連楚藍都有些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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