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赤鞭甩下……
“啊!”
眼前,白白嫩嫩的小胖子一身玄袍、玉冠束發。活脫脫一副長輩寵壞了的模樣。
這能不寵嗎!
楚、藍兩家唯一的小閨女,師父是少司命,干娘是福壽長公主……
“楚藍你!”眼看是楚家那野丫頭,氣勢不由弱了幾分。
他們敢這么明目張膽欺負戎戰,也是他沒了庇護。
可對這位,怕沒給她乍得,就先被訓了。
這兩年可被她欺負慘了。
明明他們都沒動手,這死丫頭就自個兒哭的撕心裂肺,然后楚熠那個不要臉的就跑去父皇(皇上)面前哭,說有人欺負妹妹。
少將軍提著他那把鶴歸,帶著二公子,挨家挨戶的蹲。
二公子就去年入仕途,做了個權利大、卻不干事的閑官——都指揮!
大將軍和丞相就更過分了,在朝廷上唱雙簧。
最后的最后,他們被賞了板子,罰了抄書、挨了批評!
一想到,他們就一把辛酸淚!
“他、我的人!欺他者、誅!”楚藍捏著鞭子威脅道。
“哼!有本事你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我們走著瞧!”
戎戰顫顫巍巍站了起來。
想笑,卻又扯到了臉上的傷,疼得倒吸了口氣。
他越不想這丫頭看到自己如此狼狽,這丫頭偏要出現在自己面前……
“藍小胖!”
楚藍白了戎戰一眼。胖怎么了,小孩子有點兒嬰兒肥這么了,
很正常好不好,偏生這人一直。
戎戰止不住點頭:嗯,嬰兒肥,肥成繡花球!
“來,吃糖!”
其實她很不想理這人,“哼,你把我趕出瑯王府的事,我還記著呢!”
要不是父親說,他沒了母親、兄長,一個人不知道躲哪個被窩里哭。她才不會三天兩頭跑瑯王府安慰這個人。
他居然煩她去勤了,正大光明把她扔出大門。
丟死人了!
她很生氣!
別想用一顆糖打發她。
“我!”
她不想和他狡辯,猶豫了半響,“明日我要隨父親去邊關了!”
其實她想帶他一起去的。
可父親說,戎戰是王爺,又不會武功,千金之軀若有個好歹,楚家不好給皇帝交代。
但她怕,她不在的時候,又被那些壞孩子欺負。
戎戰有些吃驚,楚家二老和藍家二老會舍得?
轉念一想,楚藍兩家教出來的女孩子,又豈是尋常女子。
更有少司命這個師父護航。
“藍小胖,一定要平安回來!”母后沒了、哥哥沒了、四哥也在行宮。
現在連小丫頭也要離開他了。
他摸了摸小丫頭的長發。
她呀!膽子大了。也胖了,可這人就更沒長似的。
“戎戰你要好好的!”
“在遇到那些人,躲遠點兒!”
“等我回來!”
戎戰溫柔一笑,“好!”
點將臺上,
“鶴眠!”不用看了,福壽沒來。
“皇上!臣,不要忘了您答應臣的事!”
踐行酒開了,斟滿三盞。
一敬天地,愿神靈庇佑;
二敬君王,愿江山無恙;
三敬自己,愿還有歸日。
大軍開拔時,楚藍跳下來馬,跑到諸皇子面前,將那清瘦的少年拽了出來。
“皇上爺爺!十皇子是我未來父君。”繼而走向欺負了他的皇子們,“若他身上再添新傷,等我回來,加倍還之!”
幾位皇子哼之以鼻。
“他一廢物,楚藍你就這么看中?還未來夫君!”
“他的好!我知道足以!”
“就是我們不欺負他,自然有人欺負他!”
他們雖然怕這個野丫頭,但有些話還是敢說。
帝王之家,陰謀算計,戎戰一個沒了母親保護,母族又遠。能活幾年?等楚藍回來,怕墳頭都長草了。
“開拔!”
看著戰旗飄搖遠方,十萬雄獅浩浩蕩蕩出了皇城。
戎戰終是忍不住跟了過去。
他一直跑,一直跟到郊外望歸山。
“藍藍!”
“藍藍!”
雪花紛飛,帶著嚴寒,撲向了遼闊的大地。
山谷飄蕩盤旋著少年青澀的聲音!遲遲不愿散去。
他知道,藍小胖一定聽得到的。
“藍藍,我等你回來!”
皇城城墻上,
一襲白衣翩然,與皎潔的雪,融合在了一起,墨發垂下,自成一道瀑布。直至腰間。發束麒麟玉冠,腰系紅色暖玉佩,
銀白色的祥云,繡紋中,五爪銀龍栩栩如生,在云中騰飛。
懶散中,透著無形的疏離和隨性,靜如一副詩畫,仿若那是從詩畫中走出來的嫡仙公子。不染半縷塵埃。
金色的朝陽,為瘦小的他,渡上了一層神秘而無與倫比的尊貴,身上散發著王者的凜冽。
“東君!”
少年笑得冷漠,“阿殤,你看!我戎國萬里河山,在白雪皚皚下,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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