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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我以為我夫君贊我,就已經太過夸張,讓人面紅耳赤了。”
“沒有想到,你對我竟然有如此高的評價,實在是讓人有些不好意思。”
陳望書說著,抬起手來看了看,“在你心中,我都不是人,簡直就是九天玄女下凡塵。”
“要不然的話,我怎么可以讓你一個未定親黃花大閨女,懷上了孩子!不是你說,我都不知曉,自己個有這等本事!”
陳望書眨了眨眼睛,隔得這么遠,也不知道柳纓看不看得見,不過這戲,可得做了全套的。
“謝謝你夸我,我的夢想,就是不做人。”
柳纓久久無語。
她覺得自己有千言萬語,都堵在嗓子眼里,可怎么都說不出來,堵得她心肝肺都疼。
天下竟然有如此奇葩之人。
明明如今她才是站在上風的人,只要她一聲令下,陳望書就會被剁成肉泥。
可她竟然絲毫沒有感覺到勝利的喜悅,她只覺得噎得慌。
“柳娘子,莫要耽擱了。她狡猾得很,仔細生了變故。殿下說了,留著她還有用。”
夜風中,那個手握長鞭的領頭人,突然開口說道。
顯然這人讀過書,明白反派死于話多這個道理。
陳望書心中篤定的想到。
柳纓抿了抿嘴唇,“殿下說的可是,這個人交給我了。我要她死。”
就在她那個死字說出口的一瞬間,陳望書動了,她果斷地掏出小弩,朝著柳纓所在的方向噴射而去。
這是條窄巷,馬車調頭不易,出口叫柳纓給堵了。
她雖然管小弩叫做暴雨梨花針,可它一次只能出八根針,不能控制方向,還不是連弩。只能打倒一個算一個。
就在那一瞬間,五人倒地,陳望書心中哀嘆一聲,今兒個有些倒霉。
駕車的陳釗,狠狠一鞭子甩在了馬背上,那馬像是瘋了一般,朝著巷子口沖去。
柳纓萬萬沒有想到,陳望書突然出手,狼狽的從軟轎上摔了下來,好在那侍衛統領,一鞭子卷住了她的腰,將她帶到了一旁。
“一定要將她攔下。”柳纓扶了扶頭上快要掉下來的發簪,惡狠狠的喊道。
那些侍衛早有準備,共有八人,牽出了四根絆馬索,封鎖住了巷子口。
那馬一時之間剎不住,直直的撞了上去,發出了一聲聲的嘶鳴聲。
“姑娘,跳車下去,我帶你跑。”
陳望書余光一瞟,朝著屋頂看去,搖了搖頭,“柳纓可真看得起我,布下了天羅地網。那屋頂上,有弓箭手等著。”
就算木槿拼了老命,帶她出去了。那白瓷同陳釗怎么辦?
“不跑,抓柳纓。”
陳望書果斷的說道,她想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竹筒,果斷的朝著柳纓擲去。
這是方傲天在邊關的時候用的,說是他們方家的密寶,既能三十二計走為上計,又不會死人,做人留一線,日后好賺錢。
說白了,就是個煙霧彈。
陳望書一扔,巷子里立馬一片白煙,幾乎遮天蔽日。
“別讓她跑了,給我守住巷子口。”柳纓嚷嚷出聲。
馬車已經不能待了,木槿一把勾住了陳望書的腰,摟著她跳下了馬車,駕車的陳釗也帶出了白瓷,拿著鞭子甩了起來。
早在他們下車之前,顏玦留給她的黑羽衛侍衛,便已經同一擁而上的殺手們,戰成了一團。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陳望書會拼命往出口逃的時候,卻是無人發現,她同木槿接著濃霧,且戰且動,已經悄悄地挪動到了柳纓身邊。
若是她不開口說抓陳望書的話,她還不知道她在哪里。
可有的人,就是只會紙上談兵,沒有經過實戰,就巴巴的來耀武揚威了。實在是蠢得觸目驚心。
“把刀放下,不然的話,柳纓就立馬死在我的刀下。”
白煙散得極快,幾乎是一會兒的功夫,便能瞧清楚了人影。
所有侍衛,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面面相覷起來。
陳望書是沒有武功的,他們都是臨安城里的侍衛,知曉得一清二楚。
可就是這么一個沒有功夫的人,遇到這么多人的絞殺,卻是沒有逃走,反其道而行之,擒住了柳纓。
擒賊先擒王這句話,所有人都知曉。
可要做到,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陳望書說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脖子。沒有人是蠢人。
在她悄悄的把刀架在柳纓脖子上的時候,那個拿著長鞭的侍衛統領,也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把匕首,擱在了陳望書的脖子上。
“放了柳娘子,不然的話,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侍衛統領說道,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手卻很穩。
陳望書爽朗的笑了出聲,“先前我沒有抓她,你們也說今日是我的死期。果不其然,不管到了什么時候,柳纓都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呢。”
柳纓一聽,面色扭曲起來。
陳望書手一緊,那刀輕劃在柳纓的脖子上,頓時出現了一條血痕。
柳纓身子一僵,再也不敢動了。
陳望書并沒有低頭,可是脖子上的痛楚,清晰的告訴她,對方一不是弱智,二不是什么善茬兒。
“顏夫人放輕松,殿下并沒有殺你之意。乃是柳娘子自作主張。您不必死,柳娘子也不能死。我們今日不過是想請您敘舊而已。”
“陳大人手中的開山軍,我家殿下十分的感興趣;還有顏小將軍,殿下也十分欣賞于他。殿下心懷天下,小將軍武力超群,若是在這臨安城中做個文官,實在是委屈了他。”
“待天下大定,小將軍可北上襄陽父子團聚。夫人也可以留在臨安,錦衣玉食。這是我們殿下的誠意。”
陳望書佯裝遲疑,“你家殿下大度,可有人卻是小肚雞腸。他日我日子可不好過。大家都是聰明人,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自是不想死的,文人做事,本就應該有商有量。”
“可有瘋狗胡亂咬人,你看上去贊同的很。你家殿下的誠意,看來是我把刀架在這賤婢的脖子上,換來的呢!”
統領沒有動。
陳望書瞇了瞇眼睛,伸手感受著柳纓的顫抖,“你家殿下,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你家殿下,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