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淺秋轉達完如今京城中的流言,白素心的臉色些許有些難看。
“我給過她很多次機會,可她還是不收手。”
“姑娘的意思是,這些流言是黎表姑娘傳出來的?”淺秋滿臉透著驚訝。
雖說黎表姑娘有多黑心她是知道的,可是卻沒想到沒有了成衣坊的勢力,黎表姑娘還能折騰的起來。
白素心手指在書桌上敲了敲,漫不經心道:“找個靠譜的人,將這些東西送到官府去。”
既然黎葭一次又一次的對她出手,那她就只好將黎葭做的事情公布出去了。
畢竟她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人。
淺秋咬了咬唇,為難道:“若是羅家知道他們家小公子是被黎表姑娘害死的,可會牽連到白府?”
白素心微微眨了眨眼,面上露出一抹淺笑,道:“放心,羅家也算是通情達理的人家,即便是知道了人是黎葭害的,也不會殃及白府的。”
黎葭雖然過去曾是這府中的表姑娘,可畢竟也只是借住在此。
況且她犯下殺人的罪過,跟白家并沒有什么關系。
再說了,以羅家的涵養,最多會去鎮南王府討個說法,并不會過來為難白府。
將軍府內,拓跋憶正在練武場習武。
“將軍——”
一名西府軍的士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拓跋憶緩緩停下,將兵器收好,有用帕子拭去額頭的汗珠。
“有什么事情?”
“白府的婢女私下安排人,將黎姑娘害人的證據送到了官府。”
拓跋憶的冷唇揚起一抹弧度,淡淡道:“將你們查到的,也一并送過去吧。”
既然白姑娘決定出手,他便再來個推波助瀾好了。
他的心情莫名有些暢快,問道:“白姑娘在做什么?”
士兵被問的一頭霧水,木然回答道:“白姑娘在白府,屬下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士兵自然是一臉的尷尬,他雖然奉命暗中保護白姑娘以及她身邊的人,可也不好直接到白府里盯著吧。
“知道了。”拓跋憶冷冷地說道,隨即抬腳離開了練武場。
換了身衣裳后,拓跋憶孤身一人出了將軍府。
正準備去找個由頭見白姑娘一面的他,沒想到走到路上卻被人暗中塞了張小紙條。
拓跋憶心中疑惑,面上卻始終不動聲色。
待到無人處,才緩緩的將紙條打開。
而后,拓跋憶闊步走進了路邊的一間茶樓。
“這位客官,可是要來喝茶的?”小二連忙歡快地迎了上來。
拓跋憶本就面色清冷,此時的他因為紙條的字,眼眸間更是寒氣十足。
小二雖然被拓跋憶的神情嚇得有些發抖,但還是擠出笑臉望著他。
只見拓跋憶輕咳一聲,道:“樓上可有雅間?”
小二將拓跋憶帶到二樓雅間內,擺放好茶水后默默退了出去。
這位客官,眼神還真的是嚇人!
直覺告訴他,這樣的人一定是他惹不起的,因此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
拓跋憶挨著窗邊坐下,又一次將紙條上的字認真看了一遍。
方才在街角,他只是快速看了一眼字條上面的內容,并沒有注意筆跡。
此時認真的看了看,還是一無所獲。
這個筆跡,他不認得。
可字條上寫的,是說有關于白姑娘的事情要與他商議,因此拓跋憶不得不來。
但凡是關于白素心的,即便明知是刀山火海,他也要沖上去。
拓跋憶盯著街市望了許久,直到看見一位頭戴斗笠的身影走進了茶樓。
他快速飲完杯中的茶,起身走到合上的雅間門前,聽著外面的動靜。
“這位客官,我跟你說呀,我們這茶樓的茶水點心可都是這京城中最好的。”小二引著戴斗篷的人,嘴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少說廢話,我去的雅間叫什么名字?”那人言簡意賅的問道。
一聽聲音,拓跋憶明顯認出來那人來。
小二笑盈盈道:“是百合間呀,就在前面拐角處,這位置看著街上的風景,最好了。”
那人走到拓跋憶雅間的門前,高聲重復了一遍:“百合間,不錯。”
待那人到雅間坐下開始品茶,拓跋憶才跳窗而入。
“原來是孫嬤嬤。”拓跋憶理了理衣衫,慢條斯理道。
他知道孫嬤嬤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心腹,因此此次找她的目的,不外乎宮中的那些事。
孫嬤嬤警惕地望了一眼窗戶,蹙眉問道:“可有人跟蹤?”
拓跋憶臉上揚起一抹冷笑,道:“嬤嬤還不相信我的身手?”
雖說處在白日里,可他若是想做到翻窗而不被人察覺,也并非什么難事。
孫嬤嬤若有所思地點頭,“拓跋將軍的本事,我自然是相信的。”
“嬤嬤說有關于白姑娘的事情要跟我說,不知是什么事?”拓跋憶開門見山的問道。
既然已經來了,又不便久留,有些話還是直奔主題的好。
孫嬤嬤謹慎地望了望雅間門外,確定無人偷聽后,才小聲說道:“昨日皇上見到太后時,談及白姑娘。太后似乎……似乎有意讓白姑娘入宮。”
拓跋憶的眸光微閃,清冷得目光落到孫嬤嬤身上,帶著納悶問道:“當真如此?”
太后早就開始插手京城中貴女的婚事他是早有耳聞,可沒想到太后竟然想讓白姑娘入宮,他還真的很意外。
孫嬤嬤嘆了口氣,道:“原本想著盡快出宮將此事告知將軍,但昨日不大方便,今日我還是特意尋了個采買的借口,才出宮的。”
拓跋憶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多謝嬤嬤相告。”
“我出宮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就要回去了。”孫嬤嬤緩緩道。
拓跋憶客氣道:“孫嬤嬤慢走。”
隨即,先一步離開了雅間。
孫嬤嬤收拾好心情,重新將斗笠戴上,闊步離開了茶樓。
她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只為給拓跋將軍傳遞關于白姑娘的消息。
可看著拓跋將軍的反應,似乎也太過于平靜了些。
莫非是她會錯意了,拓跋將軍對這個白姑娘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心思?
想到這些,孫嬤嬤只覺得今日之舉有些多管閑事了。
若不是想到孫啟如今還在拓跋憶手下做事,她或許不會冒險跑這一趟。
看來日后還是要謹慎些,莫要再冒這樣的風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