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正大的威脅,天下無敵的力量,重靨很是干脆的改變話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尷尬的擺擺手“沒有,沒有,父君扔的好啊。”
帝杌墟嗤笑一聲,并未回話。
重靨趴在岸邊,任由乳白的的玉髓修復著她的身軀,許是溫熱的池水太過舒適,整個人也開始昏昏欲睡,睡過去之前,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
“父君,要和我一起泡澡嗎?”
重靨也不知道父君是怎么回復她的,只知道當她蘇醒的時候,正趴在男人健壯有力的胸膛上,小手還不安分的抱著那腰肢。
看著男人熟悉的俊美臉龐,也不知道是還未睡醒,還是怎么回事,她竟然叫了一句。
“師兄。”
霎那間,男人睜開了雙眼,漆黑的眼眸縈繞著盛怒,不怒自威的面容更是醞釀著狂風暴雨,明明他并未有什么行動,可就像是要吃人一樣。
瞅著那雙眼,重靨瞬間清醒了。
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小心臟拔涼拔涼的,明明身在浴池,卻有一股寒氣從腳底心竄起。
“是誰?”帝杌墟輕啟薄唇,一把攥住準備逃跑的女子。
手腕處的力量重的嚇人,幾乎將她的骨骼捏碎,發出咯吱咯吱的異想,重靨粉嘟嘟的小臉瞬間就白了。
“什么是誰?父君,你弄疼我了。”重靨左顧右盼,哪敢說實話。
不只擔心父君一劍滅了凌墟塵,更怕他一掌劈了她。
帝杌墟眸色一沉“我最后問你一遍,他是誰?”
一提最后一遍,重靨便知道此事絕無挽回的余地,就算她不說,父君也會查清’師兄’的存在。
“我說了后,父君不能生氣,更不能殺人。”最后重靨又加了一句“也不能笑話我……”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重靨總覺得與凌墟塵的前塵往事難以啟齒,尤其是在父君面前。
“你與我談條件?”帝杌墟挑眉道。
重靨氣弱了,只能軟軟的撒嬌,扯著父君的手搖來搖去,將凡間用在凌墟塵撒嬌的那一招,全數用在帝杌墟身上。
“父君,您就答應我吧~您不答應,我就不告訴您,您對我一向有求必應,一定會答應的,對不對嘛……”
軟香溫玉在懷,男人似是不為所動,冷眼瞅著她,靜靜地看著她撒嬌賣癡。
“父君~”
終于,她得到男人的回應,而就是這一句話,重靨的動作瞬間僵硬了,滿臉的尷尬。
“在人界,你就學會怎么討好男人?”
重靨俏臉一白,然后又紅了,從耳尖一直蔓延到全身,嬌嫩白皙的嬌軀染上了羞色,刷的一下,她松開了手,可指尖的余溫還在提醒著她,剛才干了什么蠢事。
啊啊啊啊!她竟然將對付凌墟塵的招數,用在了父君身上,他可是我的父君啊!
帝杌墟瞥了一眼空蕩蕩的手臂,沉聲道“行了,說吧。”
這下,重靨不再談條件了,老老實實的說道“您沉睡的這些年,我覺得無聊,便四處游歷,后來在人界看到一個與您極為相似的凡人,因為太過想念您,我便偷偷接近他。”
“拜在他的師尊名下,成為他的小師妹,他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天才,又極為寵溺我,最后,相處久了,我就……”
說到此處,重靨吞吞吐吐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
愛上一個與父君長相一致的人,而且還是見色起意,這算什么事嘛。
帝杌墟替她說道“你就喜歡上了他。”
重靨俏臉通紅,察覺頭頂異樣怪異的眼神,恨不得找個地縫中鉆進去,幸好帝杌墟見過大世面,倒也沒有繼續追究,只是催促道“繼續說。”
重靨松了一口氣“人界仙魔大戰不兩立,您也是知道的,那凡人知道我是魔族后,便與我一刀兩斷,甚至發下天道誓言,也要殺了我。后面的事情不用說,想必您也猜到了。”
重靨有氣無力的望著他,等待著他的決定。
她大抵是瘋了,拼死也要藏住的秘密,竟然就這樣大大咧咧的告訴給父君,這不是找死嗎?她明明以前很冷靜謹慎的啊,怎么一覺醒來,對父君就格外的信任了呢?
“你為了救他,便自殺以解天道誓言。是嗎?”
短短一句話,便將后續解說完畢。
重靨羞愧難當,攢攢不安的點頭。
帝杌墟面無表情道“不過是個低賤的凡人,也值得你拼死相救,這福氣他受得起嗎?!”
重靨一眼洞悉其中的殺機,急忙道“父君,您答應過我不會殺人的!”
帝杌墟眉眼淡然“我何時應承過你?”
重靨啞口無言了,剛才確實她自說自話,父君也沒有承諾什么,可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凌墟塵死啊。
“父君,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以下犯上想要復仇也是正常的,如今,我與他再不相欠,此事就算完了吧。”
帝杌墟的表情有些復雜了,眼底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你就這么愛他?”
重靨一愣,隨后搖頭道“不愛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父君的表情有一絲失望,再仔細看去,又是一片風平浪靜,碧波深潭,什么都看不清。
“果真?”帝杌墟追問道。
重靨緩緩搖搖頭“真的不愛了。”
在恢復記憶后,她便怎么也愛不起來了,她無法接受自己愛上一個與父君相似的人,也無法任由自己欺騙凌墟塵的感情,因為她最愛的只是那張臉,以及那肆無忌憚的偏愛。
帝杌墟輕蹙眉心,聲音夾雜著不悅“既然不愛,那我便殺了他。他能得你的喜歡,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什么仙魔,什么仇怨,哪有你來得重要,他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如此不懂珍惜,活著又有何用!”
重靨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父君,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永遠都是最好的?”
“那是自然。”
此話說得風輕云淡,輕如鴻毛卻重于泰山,短短四字,透著無限的寵溺偏愛,似乎在他眼里,重靨就是規矩,就是準則,無論是非對錯,對的永遠是重靨,錯得只能是別人。
“父君,你這么寵我,您說我怎么嫁得出去?”
熊熊烈火頃刻而起,但帝杌墟還是穩住殺戮的沖動,壓抑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