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坐了不下十人,卻靜悄悄的沒人說話。
氣氛凝重,夫子們都一臉嚴肅,但站在中間的花芽卻笑得異常開心,像是心滿意足極了。
他的手腳都用鐵鏈拴著,為了防止他逃跑或自盡,每天都有專人盯著他。
“花芽,你為什么不肯老實交代你犯下的罪行?”疏桐夫子沉聲質問:“你以為這樣就能抵賴得過嗎?”
花芽還是不說話,只是笑。
這幾天他沒少受罪,可總是笑吟吟的,從沒有喊疼求饒過。
“你如果再這個樣子對你的刑罰只會加重,我勸你休要自討苦吃。”疏桐夫子告誡他:“你犯下的種種罪過無可抵賴和辯駁,你痛快地承認將犯案的情形說明白,便給你一個痛快的了結。你當知道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其他人對他或是勸誡或是警告,但無論是好話還是壞話,對他而言,通通都沒用。
“你還是不說嗎?!”松風嶺的田夫子怒而拍案,呵斥道:“信不信我剔了你的膝蓋骨,再抽了你手筋腳筋?!”
花芽一點兒不怕,伸了個懶腰道:“我早說了,你們若是恭敬著我我才說,動硬的我可不怕。”
“那你要怎么恭敬?”岫云夫子問。
“我要吃桂花糖藕和碧粳粥,”花芽懶洋洋的,嘴角噙笑:“還要糟鵪鶉和醉蟹。”
“豈有此理!”劉夫子也怒了:“別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依我說,事實已然清楚了,沒有必要審問他,直接將他弄死也就是了。”
“他不過是要吃一頓飽飯,滿足他就是了。”岫云夫子在一旁解勸道:“別的都還罷了,他是如何害死花顏夫子的總要說清楚。堂堂一個夫子被害,難道就那么稀里糊涂地算了嗎?何況這些天一直逼問他也沒見效,也許換個法子能成。”
幾位夫子互相看了看,最后還是泊云夫子開口:“讓他吃吧。”
花芽慢條斯理的享受了一頓美餐,打了個飽嗝,開始心滿意足地閉目養神。
“你這是做什么?!還不快些交代!”田夫子的性子急,催著花芽快說。
“我這人有個毛病,吃飽了就必須睡一覺。你這時候叫我說,我的頭腦都是混沌的,根本說不清楚。”花芽懶洋洋地說。
他的態度如此輕慢,的確令人氣憤。
泊云夫子極有涵養,說道:“既然如此,就讓他休息一會兒,若是再不說,可就不再姑息了。”
眾人聽泊云夫子如此說,也只能暫作忍耐。
花芽要了一張舒適的床,躺在上面呼呼大睡,直睡了兩三個時辰才睜開眼來。
醒來后又要茶水潤喉,又要人給他捶背。折騰了大半天,還是什么也不肯說。
“眾位都出去吧,”疏桐夫子起身:“這個畜生竟然戲耍咱們,我定要給他過堂到天明!”
蘇好意躺在睡榻上,臉朝里。
手腳都規規矩矩的放著,似乎睡得很熟。
司馬蘭臺走進來,腳步很輕。
走到近前,看了她片刻,開口道:“別裝睡了,總是一個姿勢不累么?”
蘇好意給他氣笑了,轉過臉來說:“你怎么知道我裝睡?”
司馬蘭臺道:“你睡覺的時候必脫襪子,否則便睡不著。”
蘇好意沒忍住又笑了一下,但還是板起臉道:“你那么了解我么!不知道我這人最小心眼嗎?干嘛來找我。”
司馬蘭臺走過去,挨著她坐下,摟住蘇好意的腰說:“你不小氣,就是有點兒笨。若我不管著你,只怕你會被人騙。”
“現在知道我笨了?!”蘇好意瞪眼:“后悔了是不是?!背地里一定沒少罵我笨蛋榆木腦袋吧?”
她氣洶洶的,像只張牙舞爪的貓。
“你明知我不會罵人,”司馬蘭臺捏她的臉,指腹上便有了細膩柔嫩的觸感,讓人上癮:“倒是你,一張嘴不饒人。”
他一邊說一邊捏蘇好意的臉,蘇好意被他說得火起,一張嘴咬住了司馬蘭臺的手指。
但隨即就吐了出來,因為司馬蘭臺趁機摸她的舌頭,那舉止簡直色氣得要命。
“你你你,你這色坯!”蘇好意啐道:“果然男人天生就會欺負女人。”
司馬蘭臺見她雙腮帶赤,眉目含情,哪里還把持得住,一把抱進懷里,不管蘇好意掙扎扭動,硬是在她唇上吸吮了兩口。
蘇好意被他鬧得擱不下臉,只好緩和了語氣道:“頭午不是還疾言厲色的嗎?怎么回頭又來鬧我?”
“疾言厲色又不是對你,”司馬蘭臺嗅著她脖頸上的體香道:“這會兒還困不困了?抱著睡一會兒吧?”
蘇好意打了個哈欠還嘴硬:“我不睡,要睡你睡。”
司馬蘭臺笑了,伸手去給她脫襪子。
蘇好意赤著腳坐在司馬蘭臺腿上,問他:“你真沒罵過人?”
“你聽我罵過?”司馬蘭臺摁著她躺下。
“就見你罵卓師姐滾,”蘇好意實話實說:“不過那也不算罵。”
“還這么罵過英王郡主。”司馬蘭臺提醒她。
“哦,是!”蘇好意點頭:“怎么你罵的都是女人?”
司馬蘭臺掐她:“怎么叫你一說就變味,自然是因為她們欺負你。”
“英王郡主是的,”蘇好意說:“可卓師姐……也不算吧?嗯,那天她確是有些過分了。”
司馬蘭臺也躺下,把蘇好意圈在懷里。
“要不我教你說葷話吧?”蘇好意在司馬蘭臺耳邊悄悄說:“像你這樣有教養的人一定沒說過吧?”
“胡鬧!”司馬蘭臺拍她的屁股:“哪有教人說葷話的。”
“你耳朵紅了,”蘇好意興奮地說:“你居然害臊了!”
司馬蘭臺繃著臉道:“不許再鬧,睡覺!”
蘇好意偏不,把光著的腳丫蹬到司馬蘭臺肚子上,問他:“這是什么?”
“腳。”司馬蘭臺握住了,順勢給她按摩穴位:“你昨夜就沒睡好,趁這時候把覺補回來。”
“說的不對,”蘇好意笑得壞壞的:“聽我說呀小哥哥,若是你說對了,我就讓你摸。”
司馬蘭臺被她撩撥著,呼吸都變快了。
那晚的好事被卓云心打斷之后,他就沒再摸蘇好意的身子了。
“不然是什么?三寸金蓮?”蘇好意的腳的確小巧,十分可愛。
“不對,”蘇好意抿嘴一笑,靠近司馬蘭臺耳邊小聲道:“記住了,這叫小、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