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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簡單的收拾了收拾行程,柳嬤嬤就催著董小宛上路了。
畢竟這一來一回就很耗時間了,能省一點時間算一點。
臨行前,柳嬤嬤打量了一圈教坊司里的小廝,除了這個楚善誠長得稍好點,其他根本就不中看。
頭牌旁邊的小廝太丑了給人觀感不好。
現在江南教坊司全部的身價都賭在董小宛一個人身上,自然一切配置都得是最好的,顯示出頭牌的檔次來。
這樣競選花魁的時候,人家才不會有意見,顯得掉價。
沒辦法,在船頭又一把把楚善誠擁到了船上。
大聲對船里已經坐著休息的董小宛大喊,“派個小廝跟著你,幫你打點著,我也放心。”
董小宛根本來不及看來的小廝是哪一個,船已經開動了。
小梅又開始在旁邊咋咋呼呼了。
“小姐小姐,我第一次坐船!”
“小姐,這船上的景色可真好。”
“小姐,你說京城什么樣子啊?”
嘰嘰喳喳的,像只小麻雀一樣。
但不是那種悅耳的麻雀,是那種你想抓來考著吃的麻雀。
把董小宛煩得出了船篷,想來船頭立著找找清凈。
楚善誠正背著手立在船頭。
真可謂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董小宛慢慢地踱步到他身邊“怎么,看什么呢?”
楚善誠瞇起眼睛望著遠方“等人。”
“我們不是一直沿著這京杭大運河一直北上就能到京城,等什么人?”
從楚善誠的視線望過去,從河的盡頭,底下慢慢升上來了一個小黑點。
楚善誠沒有回答董小宛的問題,進去把董小宛的東西和小梅一起從船篷里拎了出來,冷冷地從嘴里吐出了一句“人來了。”
董小宛看著楚善誠奇奇怪怪的,呢喃了一句“哪有人啊!”
等她轉過身時,一條巨大的船便出現在了這條小漁船的正前方,生生地把小漁船擠到了側邊。
大概是她眼瞎,剛才才沒看見這么大一艘船。
從大船上放下了韁繩,楚善誠從善如流地提著包袱就爬上去了。
剩下董小宛和小梅愣在當場,什么情況,咱們江南教坊司都能包下這么大的船了么?
那請問還倒貼什么公子請他們幫忙投花紅啊,一艘船賣了不什么都有了?
一個銀光胄甲的小將軍模樣的人拍著剛剛爬上船的楚善誠肩膀,“怎么樣,兄弟。我接到你的信兒就把船調來了,我可夠義氣吧。”
楚善誠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沖著還在小漁船上的董小宛和小梅冷冷地開了口“要想快點去京城就快上來。”
說完也不管她倆,自顧自的就提著包袱往船艙里走。
小將軍屁顛屁顛地跟上他“我說楚善誠你個混蛋,都不感謝我么?”
楚善誠提著包袱找了一間比較干凈的房間,把包袱放在床上,“這是你應該做的。”
小將軍一下跳到他面前,“你講不講理啊,我還在東南打倭寇,硬生生的趕到這里,你都不謝謝我?”
楚善誠放下包袱又走了出去“我沒讓你來,我只是跟你說一聲我要回京城了。”
“要是讓我爹知道你坐著那艘小破船回了京城,他非得打斷我的腿不可。”
小將軍氣鼓鼓地盯著楚善誠,盯著盯著不對勁了。
這左臉明顯就是被人給打了呀。
五個紅色地手指印赫然在臉上,語調一下子冷了下來“他奶奶的,你臉怎么回事兒。”
楚善誠眉頭都皺了起來,“你怎么一直跟著我絮絮叨叨的。”
“已經讓吉元解決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楚善誠繞過擋在他面前死盯著他臉看的封彥之。
正好董小宛和小梅剛剛從船側借著纜繩爬了上來,立在他面前整理這衣服。
畢竟兩個小姑娘穿的都是裙子,一爬纜繩,裙子都褶皺了。
楚善誠往剛才放包袱的那個方向指了指,“把你們的包袱放那邊的屋子了。”
“那邊的屋子干凈,你們兩個姑娘住著應該會舒服一些。”
又指了指旁邊的封彥之,“這是封參將,叫封彥之,你們這一路上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他說就行。”
封彥之還是有些小小驚訝的,他倒是第一次見楚善誠這么溫柔地和女子講話。
站在兩個姑娘面前,身姿挺拔,拿出了軍人的樣子。“姑娘們在船上只管好好休息,一切都由我來打點就好。”
董小宛只是福了福,沒有多說話。
這一看就是楚善誠的朋友,不是她的客人,就不必拿出她輕薄的一面來了。
封彥之領著兩個小女孩大概介紹了一下船的構造。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都大體說了說。
因為這是一艘官船,在甲板底下還有一層,平常會有船夫什么的住在那里。
還是要告訴一下女孩子要注意一下的。
她心里倒是有很多其他的好奇。
但人家沒有告訴她的打算和義務,她也就不問了。
反正坐這艘船去京城總比一艘一破船風雨飄搖慢慢晃去京城的好。
封彥之上了甲板二層,這里放這些船堅利炮,火藥這兩年才剛剛開始被朝廷重視起來。架勢又大又不好用。
封彥之瞧著楚善誠在炮口沖著空曠的海面發呆。
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聽說昨天南京的古公子慘死在自己臥房里了,那副凄慘樣子一聽就是吉元的手段。”
“不過我說你也太輕饒他了吧,要我說應該讓古侍郎罷官才差不多。”
楚善誠想起了那天從假山后面探出的毛絨絨的小腦袋還救了他一命。
“何必傷及無辜呢。”
“那你回京城。。。。可有擔憂?”
“對了”楚善誠收回架在欄桿上的兩根胳膊,視線也收回到封彥之身上。“三皇子可還好。”
封彥之嘆了口氣“怎么可能會好,自從你父親下了大獄。太子現在可是得了勢,一個勁兒的打壓著他,整日就閉門不出了。”
“嗯”楚善誠倒是認可的點了點頭,“這時候先避避風頭是對的。”
“我說你還真是,不管發生了什么都一副老神神在,胸有成竹的樣子。”
拍了拍楚善誠的肩頭“我說大哥,你可都到教坊司做小廝了,你倒還有空關心別人。”
“我一個紈绔,被發配到教坊司有什么不好。”
“紈绔?你可別笑死我了,和尚還差不多。”
“放松某些人的警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