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家殿下才不在乎責難,她在乎的是壽安郡主。”
流年又白了一眼,“那個女侯有什么好的,你們一個二個鬧事的。”
“你說我們可以,你說郡主跟殿下就是不行!”冬至挽起衣袖,直接上手撓。
“我說你這個丫頭也太不知好歹了,怎么能隨意打人了”
“打的就是你!”
“母親,公主被駙馬爺帶走了。”徐氏小聲在會稽長公主耳邊小聲道,“咱們這樣做,圣上真的會出來見我們嗎?”
會稽長公主手拂過懷里的牌位,那是她丈夫的。
“會的。”會稽長公主陳情了解她的兄長,若是關乎顏面之事,絕不會草草了事。如今這么多人跪在殿外,史書工筆,他豈能不顧。
會稽長公主話音剛落,遠遠地幾行縱列走了過來,為首的是明黃色的車架。
會稽長公主淡淡地看了一眼,“這不就來了嘛。”
宣帝陳燁下了馬車,一眼便瞧見抱著十幾個牌位跪在冰天雪地的魏國公府的上下人等,還有那烏壓壓的百姓。
“宋軼,去把長公主扶起來。”
“欸。”宋軼小步快跑上前,“長公主殿下,您快快起來吧。這天寒地凍的,可得小心著身子骨了。”
宋公公的手剛伸過去,便被陳情避開。
“多謝宋公公,我已嫁入李家,自然與魏國公府上下同進退,如今此刻我是以魏國公夫人的身份帶著兒媳和子弟,特來請求圣上,饒了李忻吧。”
“皇妹,你可知她犯得是何等罪過?私自調兵,她李忻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過朕砍的!”陳燁上前,冷聲道。
“可她是為了剿匪呀陛下,念在她有功朝廷的份上饒了她這次吧。她才不過二十四五,卻也為朝廷立下十年的汗馬功勞。”
“功過若是相抵,天下豈不亂套!”陳燁并不讓步。
“陛下為何就不查查,李忻何以從燕王世子手上調兵?那三郡守備明明有十數萬之眾,她卻舍近求遠,緣木求魚,犯下這樣的大錯,這當中肯定是有隱情的呀陛下。”
陳燁轉過身,將陳情的苦苦哀求置之不理,“無論是何種情由,她李忻這次都做錯了,皇妹還是不要過分苛求,快帶孩子們回去吧。”
陳情跌坐在雪地里,懷里緊緊的抱著牌位,“當年皇兄需要魏國公府和皇姑母的支持,讓情兒嫁給世子,情兒便嫁了。”陳情忽然一笑,“說起來還是要謝謝皇兄,云澤待我極好。雖然他不善那些詩詞,卻每到一處都會給我帶些回來。他時常在外征戰不能陪我,書信卻從未斷過。他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即使遠在塞北分隔異地,也從未悔過諾言。”
陳燁詫異,回頭,“可……”
“除了長子,三子,其余的都是云澤戰死兄弟的孩子。云澤心疼他們,沒父沒母,便養在膝下。我本打算掛在自己名下,可云澤怕亂了皇室血統,便記在庶出名下。這些年幾個孩子都不曾知道,因為只知道生母早逝,幾個孩子便黏著我,跟長不大似的。
特別是老八,年紀最小,剛會扎馬步的時候呀,每每完成了他父親布置的課業,都會跑過來跟我要吃的。我知道,他就想我夸夸他。云澤嘴笨,從不會夸人的。”陳情整個人都哽咽了,“可是他最自豪的便是這幾個孩子了。
皇兄你知道嗎?老八能上戰場的時候有多高興,他央了我做了一身最漂亮的鎧甲,可是他卻走了。他才十四歲,比忻兒還要小幾個月呀!皇兄!建安之戰,李家已經為此死了太多人了,那一輩,只剩下三房的榮景一個孩子。而會打仗撐得起門楣的只有忻姐兒。庭哥兒身為長孫也才十二三歲,我們李家不能再死人了,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