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恩和春陽處對象的事情傳開后,村里村外說閑話的人不老少,可不管是郭家還是李家都不搭理,春陽和知恩也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樣外人這閑話說的實在無趣,后來也就沒人說了。
經由此事他們總結出一個道理——凡事自己越不往心里去別人越會覺得無趣,無趣的事情自然也就沒人去做,流言蜚語不攻自破。
說著挺簡單,不往心里去其實特別難做到。
滿村子扒拉扒拉,能有幾個不在意別人說啥的啊。
只要在意了,那肯定要被別人的話牽著鼻子走,到最后吃虧的指定還是自己,總不會是人家走大道的。
知恩和春陽年紀輕輕都活的挺明白挺通透,自己的事兒不看別人,別人的事兒也只看熱鬧不參與。
他們湊一塊兒看李家的熱鬧,看的還挺來勁兒。
光看光說不行,知恩還非要跟春陽打賭,嘴上說的是李家的事兒挺有意思,閑著沒事兒猜一猜后續也不無聊。其實呢,他就是借著打賭的由頭想跟春陽賭點兒什么,還得是不管輸贏他都不吃虧的那種賭。
春陽把他看的明明白白,不過還是順著他的意思賭了,為啥呢?
因為春陽猜著他想做什么了,而這件事于春陽來說也不吃虧。
知恩見她答應的賊順溜就知道她猜到了,無趣的嘆口氣,懨懨道:“你就不能裝作什么都沒猜出來讓我高興高興?我這一撅屁股你就知道我拉什么屎多沒意思啊!”
春陽嫌棄的輕哼一聲,回復道:“你不撅屁股我也知道你拉什么屎!還怪我不會裝,最不會裝的人是你吧。拿別人家的事兒跟我打賭這還是頭一次,你要說你沒目的鬼都不信。你跟我這兒能有什么目的,不就那點兒事么!”
“誒誒,我聽你這話怎么不大對勁兒啊!你是不是嫌棄我?你肯定是嫌棄我了!”知恩委屈巴巴的說道。
春陽明明知道他都是裝的可看到他那副表情聽到他說話的語氣還是覺得好笑,忍不住咯咯的笑起來。
笑過之后她主動拉起知恩的手,還搖晃兩下,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咱倆不處對象呢么,牽個手親個嘴兒是大事嗎?”
說完,她吧唧在知恩側臉上親了一口。
知恩:...
“你說你...”知恩紅著臉看似埋怨實則喜悅道:“這些事兒你就不能讓我主動嗎,每回你都搶我的活兒。”
“誰說這是你的活兒...”
春陽反駁的話還沒說完,剩下的話全都被知恩堵了回去。
兩個人第一次這么親密的相處都十分緊張,相握的手都出了汗,沒握在一起的那只手分別抓著身下的麻袋和塑料口袋,勁兒大一點都能把里面的糧食摳出來。
沒錯,倆人這會兒正躲在家中裝糧食雜物的棚子里說悄悄話呢。
他們兩個人也是不容易,自打確認關系后想找個能單獨說話相處的地方都找不到,好不容易尋摸到大河邊的楊樹林子還碰上二龍媳婦跟李廣財那事兒,整的他們都不敢往外跑了。
不往外跑那就只能擱家里。
家里地方就這么大,人還多,除了這個棚子似乎還真沒別的地方合適。
棚子里就一扇小窗子,暗沉沉的,倆人往角落里裝糧食的麻袋上一擠,別說,還真的隱秘。唯一的不足就是沒辦法將門反鎖,要是有人突然推開門他倆跑都沒地兒跑藏更沒處藏。
這倆人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咋樣,正正經經約會必然會出叉子,上次是撞上二龍媳婦跟李廣財,這次呢?
兩個人正親的渾然忘我,棚子門突然被推開,不大不小的聲響還是給里頭干壞事兒的倆人嚇夠嗆,迅速分開齊齊跳起來,一個往左轉一個向右轉,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要說這姜啊還是老的辣,曹佩瑜只就端簸箕的手抖了一下,幾乎是秒速恢復正常,清清嗓子先開口道:“沒事兒沒事兒,知善說想喝大碴子粥,我就來扒拉點兒苞米碴子,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可不馬上么,前后統共沒用一分鐘,臨走還囑咐兩個小年輕道:“你倆也別待太久,知善知勤愿意來這兒玩藏貓胡,別讓她們看著。”
春陽知恩:...
他們哪還待的住啊,前腳曹佩瑜離開,后腳他倆也灰溜溜的出來了。
也是該著他倆倒霉,倆人剛從棚子出來就撞上楊成了。
楊成還沒成年,不過他經歷的事兒多,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許多,家里也沒誰真拿他當孩子看。
這還不如就把他當孩子看呢,那樣還不至于這么尷尬。
楊成目光從他倆身上掃過,撇開眼睛輕聲說了一句:“麻袋上挺埋汰啊。”
春陽掃一眼知恩,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麻袋確實挺埋汰,蹭知恩一身灰。不用說,她身上肯定也有不少。
再尷尬也沒地方給他們鉆,明面上還得裝的跟沒事兒人似的。
他們想裝,可有的人不想裝。
晚上吃飯的時候曹佩瑜就非常直接的問春陽和知恩道:“你倆什么時候結婚?”
春陽正在喝湯,差點兒沒繃住把湯噴出來。
也沒個鋪墊,開口就問結婚的事兒,這誰撐得住啊。
知恩稍微淡定一點兒,只臊紅了臉回道:“我倆還年輕呢,怎么也得過兩年吧。”
就他和春陽這工作,肯定不能違反國家晚婚晚育的政策啊,所以這會兒談結婚確實還早。
“你們琢磨的是去扯證登記,我說的是辦事兒結婚,兩碼事兒。你們要是不想大辦咱就自家人做點兒好的吃一頓,登記的事兒等你們年紀夠了再說唄。”曹佩瑜解釋道。
春陽和知恩對視一眼,有點兒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曹佩瑜掃他們一眼,又道:“糧食都打下來,家里也沒啥大活兒,我想把家里收拾收拾,正好你倆要是把事兒辦了就單給你們收拾出一個屋來,你倆住著也舒坦。”
春陽:...
說的夠直白,春陽和知恩都明白是啥意思。
不光他倆明白,楊成也聽明白了。
這小子還在旁邊拱火道:“你倆住一屋挺好的,我就能單獨住一屋了!”
知恩給他一個大腦瓜崩,低聲道:“我都不怎么回來,咱倆那屋平常不都你一個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