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提到涅凡是如何管理軍團的。魔鬼執行長,這是他賜予涅凡的綽號。
“他的要求很苛刻,對待犯錯誤的士兵非常殘酷。很多知錯不改的,他會直接踢出軍團。”圖門說。
玄塵接過杯子,清爽的草香讓她精神不少。她捧著杯子,猶豫了半天才緩慢的說。“圖門,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沒想到塔由哈能襲擊你,我們還放走了半神,害你被蘇雅拉撤職了。”
“能救回涅凡,撤職算不了什么。”他無所謂的說。
圖門又去倒了兩杯水,他加了一些薄荷草。他們等的太久了,兩個人坐在那里困的直打瞌睡。
他是如何進入壁水軍團的,他又是如何在執行長選拔中脫引而出的。圖門的劍術和涅凡旗鼓相當,只不過他是蛇人,沒有像月魂族一樣的靈力。
“你是蘇雅拉的……”
“長子。”
“斗木軍團為什么還能受到新人的歡迎?”玄塵問。
”這是秘密,我不想別人指責我是靠關系當上執行長的。”圖門慢慢的搖晃著杯子,水面上的薄荷草跟著來回搖擺。“為了證明我有能力,而不是像日泰木風依靠某個人的關系,我修煉各種武器,至少要在武藝上超越壁水軍團的所有人。”
圖門講述了很多他的經歷。
據她所知,新人得知涅凡重新擔任執行長,都像發瘋一樣投奔到斗木軍團的麾下。
“當面對死亡的時候,你才能發覺嚴苛的要求和紀律有多重要。”圖門解釋說。“在結界里,除了訓練就是面對更多的死亡威脅。每年軍團都要面臨幾千人的傷亡,大家都不希望下一個死去的是自己。”
“你們不能想辦法打開結界嗎?”
玄塵吃了一驚。
“那蛇女王是?”
“我們的女王。”
“她看起來很喜歡涅凡。”玄塵撇著嘴說。
“你也知道了。”圖門大笑說。“你大可不必擔心這一點,涅凡不喜歡蛇女王的。”
直到夜幕降臨后又過了很久,玄塵困倦的停止談話。爐火漸少,酒館里變涼了。
圖門閉上眼睛在小歇,他的呼吸很淺。
玄塵裹緊衣服,哈氣連天的拄著腦袋轉向窗外。回音閣的陰影聳立在遠方,在樓宇間露出半個樓身。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
那座塔樓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家。而如今,就像一座陰森恐怖毫無生氣的黑塔。
就在這時,回音閣頂層的窗戶突然亮起了一點燭光。
玄塵猛的瞪大眼睛,她揉了揉,再次看過去,云雀間依舊黑暗一片。玄塵打了個很長的哈欠,她大概是困到眼花了。
樓上傳來腳步聲,涅凡獨自走下樓梯。
“蘇雅拉呢?”圖門睜開眼睛問。
“她和沙旬長老還有話要談。”涅凡走過來說。“玄塵,我們走吧。”
玄塵跟圖門道別,就匆匆的離開了酒館。他們穿過空蕩的望水鎮,一路爬上通向王城的山坡。
夜風寒冷的道路上,到處結滿了霜露。冷風吹過樹林,隨著馬蹄聲經過,一隊騎兵從王城奔向北林,是奎尼的危月軍團在執行夜間任務。
“談話還順利嗎?”玄塵裹著斗篷問,夜晚很冷,她凍的發抖。
“很順利。”
“那你……還好吧?”
“我很好。”涅凡平靜的說。“很幸運他們跟我說明了一切,至少讓我知道何去何從。”
“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你盡管說。”
涅凡放慢了腳步,他握起玄塵的手,目光里是最熟悉的溫柔。
“有你在,我很高興。”他說。
“可惜……我明天要去異族的風語谷了。”玄塵惋惜的說。“這一別,不知何時能相見。”
“讓我算一下……唔……大概二十天。完成選拔任務,我就去看你。”他微笑著說。
玄塵嘆了一口氣。
“其實,族長要比你認為的更關心你,他們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可惡。跟異族結盟的這段時間讓我對他們改變了很多偏見,我們和異族的目標一致,是真正的盟友。”
“你是贊同我回異族?”
“你在異族,我反而覺得放心。”
玄塵失望的嗯了一聲。
他們穿過玄鐵大門。午夜的王城只有巡邏的禁衛軍踏著整齊的步伐穿過小徑。
涅凡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帶她去了之前藏魔晶的房間。
“為什么要來這里?”玄塵問。
“我們來拿一件東西。”涅凡用一把新鑰匙擰開門鎖。白法的法術毀掉了之前的鎖。
屋子里干凈整潔,在白法用風暴破壞了整間屋子,又被涅凡派人重新打掃干凈了。舊墻皮粉刷一新,大床被抬回到原來的位置,玄塵母親的畫像又放回到原來的角落里。
窗戶也重新換上一個七彩拼花琉璃。上面有一頭漂亮的雄鹿,犄角是盛開的花朵。除了沒有翅膀,它看上去很像天鹿獸。
“上千年?”玄塵也驚訝了。
“瞧我的記性,你當然不知道,你是從外面進來的凡人。”圖門停止搖晃杯子,他坐直身體鄭重其事的說。“蛇人在古蛇深淵里隱藏了數千年,我們不愿被任何一個種族打擾。所以,在深埋的地下蛇人始終不和外界打交道,直到二百多年前的那場災難,古蛇深淵受到了波及,同時也毀掉了蛇人祖先的棲息地。”
圖門發出一聲嘲笑。
“不可能的,我們被遺棄了,打開結界就意味著死亡會蔓延到外面,半神族是絕對不會這么做的。外面的人或許都不知道我們還活著,他們肯定認為結界里全都是魔鬼和死亡。”
樓上依然是沉悶的談話,玄塵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但她清楚的知道,這次的談話會是最漫長的一次。
“幾百年前,不是只有月魂族派出軍隊支援玄武嗎?蛇人又是怎么被困在這里的?”玄塵又含糊的加了一句。“我是在書上讀到這段歷史的。”
圖門眨巴了一下眼睛。
“你不知道蛇人的歷史?”圖門驚訝的說。“我們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上千年。”
“不管怎么說,謝謝你。”
“你剛才也聽蘇雅拉提到為什么涅凡至關重要。我去要親筆信的時候,蘇雅拉已經預感到要出事。但是,她還是給我了。蘇雅拉在涅凡很小的時候就很關注他,如果不是種族差別,我一度懷疑我和涅凡被搞錯了。他才是蘇雅拉的親人,而我是其他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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