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眷

第二三二章 明苑

晏珩聽到這里,終于抬眼看向她。

眸光淡漠,語調更是沒半分的溫度:“公主所說,最好如所做。”

陘思歸挑了挑眉,溫柔笑道:“對你,我自然是言行一致的。”

“我的心意,使館上下皆知,否則我的侍衛如何會冒死救你?”

“我對晏公子滿是愛慕,經了今次,希望晏公子下一次不要再對我冷言冷語了。”她說著站起了身:“既然晏公子不需要幫助,那我便告辭了。”

說著看了胡商一眼。

胡商上前沖著晏珩揖了揖手:“晏公子如有需要,盡可遣人去四方館傳信。”說完跟上了陘思歸的腳步。

周刻并著兩個侍衛匆忙趕了過來,撲到晏珩身邊告罪。

晏珩看了他們一眼,皺眉道:“出了什么事情?”

周刻將受傷的手背在了身后,低聲道:“兩刻鐘前屬下等被一群人襲擊了。”

“對方勢眾且人多,屬下等吃了點虧。”

“纏斗許久方才脫身,就看到鋪子的方向燒了起來...是屬下愚蠢,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險些害了蘇掌柜。”

晏珩聽完了周刻的話,神色并無波動。

“當務之急是先把人安置了。”

周刻看晏珩這般冷靜,眼底泛出了惶恐之色,他身后的兩個侍衛也是一樣。

他們跟著晏珩多年,知晏珩如此這般,那便是怒到了極致了。

他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恭敬問道:“安置在何處?屬下這就去辦。”

晏珩想了想:“就近的也只有東城的明苑了。”

周刻頷首應是,起身去準備了。

不多時趕了兩輛馬車過來。

吳翎看晏珩要離開,抬步走了過去。

晏珩看他一眼,道:“辛苦吳統領了。”

“我就住在東城的明苑,后續事情若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可派人來尋我。”

吳翎揖了揖手:“都督折煞卑職了。”他的面色極是難堪愧責:“卑職已聽俞翰林說了那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是卑職蠢,竟誤解了都督。”

晏珩聞言遲滯的停頓了下,看他片息卻發現沒什么話可說,踩著腳蹬上了馬車。

吳翎目送著馬車走遠,擰眉回去了。

富貴胡同的消息傳進了宮里,皇上聽后訝然道:“可知是何人所為?”

齊穎搖了搖頭:“富貴胡同最是混亂,這一時半刻還

沒什么頭緒。”

“不過屬下已經在調查,想來很快便會有結果的。”

皇上沉吟片刻,低聲說道:“不知晏珩要把這筆賬算在誰的頭上。”

他與陘思歸必然在晏珩所懷疑之列的。

若這行兇之人抓不到,他們二人怕是要背下這個黑鍋了。

思及此,他道:“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他從來只有把鍋甩給別人的份兒,哪能背這莫須有的黑鍋!

齊穎點頭稱是。

皇上又道:“他現在住在何處?”

齊穎道:“東城的明苑。”

皇上皺了皺眉。

他竟還有不為人知的私宅。

藏得著實是深了點。

不過此時也無須計較這些微末小事了。

“派個太醫去瞧瞧。”

福生聞言頷首應是,退出去吩咐了。

有了皇上開的先河,這京中之人便也如同發現了晏珩的存在一般。

半日下來,明苑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苦海昏沉沉的睡了半日仍不見醒,眼瞧著蘇禪衣整個人燒的火爐一般,晏珩無奈的拘了一捧水,潑在了他的臉上。

激靈靈的苦海自榻上坐起了身,大嚎一句:“下雨了,收衣服!”

晏珩聽言忍俊不禁。

緩了會,苦海的心神歸了殼。

他皺著眉,揉著悶疼的額角,一臉受了小人算計的憤懣模樣。

“這口氣必須報!”

“你負責抓人,我負責讓他們明白明白什么叫人間險惡!”

晏珩聽言又是笑了笑,笑罷道:“好點了嗎?”

苦海只覺頭腦暈眩悶疼的厲害。

聞言擺擺手:“不行,我還要再睡會。”

晏珩忙拽住了他:“先別水,去看看蘇禪衣,她的情況不太好。”

醫者父母心,苦海忙起身下榻。

這一掃視線,才發現不是在面鋪里。

疑惑的撓了撓頭:“睡了一覺,怎么搬了個家?”

晏珩簡單的與他說了鋪子走水的事情。

苦海聞言眉頭神色不太好,沉吟著沒說話,跟著晏珩去了蘇禪衣的屋子。

診了脈,施了針,他打著哈欠寫了藥方,讓周刻去抓藥。

真真是令人心疼。

他那么多的神丹妙藥,全都被一把火燒沒了。

待到擒住這暗中做

惡事的混蛋,他必然不能輕饒了!

王婆婆和匛然先后醒了過來。

匛然一看身處明苑,便知一定出了大事了,緊忙找到了晏珩所在的屋子。

晏珩給蘇禪衣掖了被角,起身來到外間,看著匛然道:“可還有什么不適?苦海已經醒了,去讓他診個脈,再來回話吧。”

匛然搖頭:“屬下沒事。”

晏珩點了點頭。

匛然又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如何突然來了明苑?”

晏珩道:“你先說說你看到了什么?為何會人事不省?”

匛然道:“您一離開,周遭的氣氛便不對。”

“可具體哪里不對,屬下又說不上來。”

“屬下唯恐出了什么岔子,便守在院中,照應著二樓的蘇掌柜和后院的苦海與王婆婆。”

“不多久便起了風,隨著風一起來的還有幾盞畫著花鳥魚蟲的孔明燈。”

“每盞燈下還系了一個鈴鐺,風一吹,叮叮當當的很悅耳。”

“苦海和王婆婆都聽到了,便出門來看。”

“就在此時,那飛在半空中的孔明燈卻忽然炸開,一股子白色粉塵快速飄落。”

“屬下察覺不對,可為時晚矣。”

“再醒來,就是在此處了。”

晏珩點了點頭:“所以,你并不知道鋪子是怎么燒起來的?”

匛然聞言面色一變,緊張的問道:“蘇掌柜可還好?”

晏珩往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她沒事。”

匛然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晏珩道:“再去休息休息吧。”

“稍晚一些,有不少事情要你去做。”

匛然明白要做什么,揖手稱是,退了出去。

周刻很快抓了藥回來,苦海一人看了五個藥爐。

今日不論是誰,輕重不一的都帶了傷。

對癥下藥,一人一碗,分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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