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嗷嗚~吼~”
叫聲似乎被什么感召了一樣,越來越響,越來越多。
這里已經遠離村莊的核心,附近已經沒有民居,也沒有村民,只有晴湖二人。
從地上堆積的落葉與生長繁盛的雜草來看,平時極少有人接近這里。
前方有一座石砌的圓形房子,石墻三尺高,鏤空的幾處就算通風口,還有竹片堆疊的房頂。
遠遠望著,如果不是聽到人的聲音,晴湖會覺得那是一個牲畜棚,因為她已經聞到了排泄物和腐爛般難以言說的惡臭。
沒有人愿意靠近那里。
如曉卻腳步不停地走著,甚至沒有減速或加速。
那座石頭房子似乎提不起她的興趣,引不得她的注意。
兩人亦步亦趨的行進著,很快抵達了惡臭和嚎叫的來源。
如曉目不斜視的走著,晴湖卻被強烈的感覺驅使,透過一個通風口看了進去。
確實是人!
男女老幼都有,他們全部赤身**,雙目猩紅,身體上有大小顏色不一的濃瘡泡,血水混著黃色體液流出來,一層層結痂,看著觸目驚心!
晴湖離得遠時,只聽得嚎叫。現在近了,嚎叫聲更甚,還有掩蓋不住的嗚咽哀鳴。
這些人形怪物,畢竟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他們在相互啃食,撕咬。
但是被啃壞的地方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一個圓形石屋,竟然上演著如此可怖又詭異的戲碼。
晴湖頓時看傻了眼。
忽然,她的視線捕捉到一絲奇異,在房屋最中間的房梁上懸掛著一盆綠色盆栽。
綠色青蔥一樣的植物長在盆中,每一根蔥狀葉片都分成藕節一樣的小段。
青綠的植物與屋內的場景實在太不協調了!
“那盆綠植…”晴湖忍不住出聲。
如曉并沒有理她,只轉頭瞥了一眼石屋,又繼續走路。
終于,如曉在一座木牌坊前停了下來。
牌坊不甚高,甚至有點年久失修的落敗,但是連接著高高的竹籬圍墻,竹墻不堅固卻極厚,高高矗立起來,氣勢逼人。
如曉轉身看著晴湖,又轉而移開視線投向了晴湖身后。
“圖村長。”如曉淡淡開口。
“如曉神醫要出門?”
晴湖心驚一跳,竟然有人悄無聲息的跟在他們身后嗎?
他什么時候跟上來的,又想做什么呢?
晴湖沒有回頭,她繼續走到如曉的身后,才側身看了這位圖家村的村長大人。
圖村長頭上裹著長長的黑色布巾,是個約摸五十歲的精瘦黝黑男人。
此時,他正用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眼神來回看著兩人。
如曉:“我會不會出村,圖村長不是最清楚嗎?”
圖村長敲敲他的長煙桿,“如曉神醫愛護村民,怎么舍得走。這位姑娘…”
如曉:“七嬸嬸從魚山撿回來的,一個得了傳染病快死了的病秧子,是個東西就往回撿,也不怕出毛病。”
如曉朝前踏出一步,“該不會是村長你教的她們吧?”
圖村長手里搓著煙葉,并不看如曉,“教了她們,也得她們有運氣。你瞧,這不撿了個沒用的回來。”
如曉:“論運氣,誰比得上圖村長呢?”她轉身對晴湖道:“怎么還賴著不走?”
圖村長從包里掏出火鐮,“噼噼啪啪”的打著火,“神醫啊,果然是神仙心腸。”
“嘭”,火苗竄起來,圖村長吧嗒吧嗒開始點煙。
如曉:“有您老人家在,哪個不是神仙心肝兒。”
圖村長口中吐出一個煙圈,煙圈膨大后,又吐出一個煙圈穿過去。
他得意于自己的表演,換了張笑嘻嘻的臉,“也罷,就讓小老頭陪如曉神醫回去吧。”
如曉聞言,邁步向前走去,圖村長意味深長的看了晴湖一眼,轉身跟上如曉。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