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田甜只覺得從天而降一口大鍋直直砸在了自己的腦袋上,整個人都給砸蒙圈了。
“大哥,你這么信口開河真的好嗎?我什么時候告訴你我跟他交往了?我這個主角怎么不知道?”
“你之前說你有對象了。”郝提醒她。
汪田甜一愣,想起來自己當初在教室外說的話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聽到了?”
郝抿唇,含糊地應了一聲。
汪田甜婉心玩味地看著他,“既然你聽到了,那你還不知道我的對象是誰?”
郝垂眸看著她,當時她已經說了不喜歡自己,又說了自己有對象了,他哪里還聽得下去,自然沒有聽到汪田甜說的后半部分。
見她笑得這么開心,郝心里又堵了一下,“某人當初警告我不讓我早戀,自己倒好,呵!”
汪田甜連忙舉起一只手,“我發誓,我可沒早戀好吧,當初那不過是我的托詞而已,在場的同學都知道的。”
郝瞇了瞇眼,“真的?”
汪田甜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東珠,“比珍珠還真。”
郝嘴角微抽,“那你找的這個托詞是誰?容華?”
汪田甜:……
話題怎么又轉到這上面來了!
汪田甜有些無語,她沒好氣地看著郝,“大哥,你在想什么呢,幸好他人不在這兒,不然還以為我對他有企圖呢,那我可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干凈了。”
汪田甜承受著郝一瞬不瞬的目光無奈地嘆了口氣,“總之,我沒有早戀,更沒有跟誰談對象,完全是你的誤會。”
“那容華呢?”郝這會兒仿佛鉆進了名叫容華的牛角尖,怎么也出不來。
汪田甜扶額,“跟他半點關系也沒有,大哥,你就別多想了好不好?咱們都還是個孩子啊,想那么多會老得快的!”
“孩子?”郝疑惑地看著汪田甜,以為她的實際年齡也并不大。
汪田甜指指他,又指指自己,“難道不是么?而且以我的年齡,在普通的孩子中也不過就是剛小學畢業的小學生而已。”
郝指了指自己,“我算起來已經三十多歲了。”
汪田甜哦了一聲,并不往下接話。
“你的年齡很小?”郝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復便主動開口問。
汪田甜微微一笑,“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齡是一個禁忌嗎?身為一名紳士,是不應該詢問女士的年齡的。”
郝秒懂,“好,我知道了。”
“那你準備換什么時候的飛機?”汪田甜果斷轉移話題。
“等你出院之后吧。”
汪田甜有些驚訝,“等我?”
郝冷笑一聲,“你如今這個樣子若是真的一走了之了,估計路上噴嚏不能停。”
汪田甜:“……我是那樣的人嘛!”
沉默了一會兒,汪田甜突然想起了書中郝后來干的事,她一臉肅穆地看著郝,“你準備怎么復仇?”
郝不答反問,“你問這個干什么?”
汪田甜微微皺眉,“你不會要走之前的路吧!”
郝平靜地看著她,“不可以嗎?”
汪田甜果斷搖頭,“不可以!”
“你在擔心我?”郝勾唇。
汪田甜回答的很認真,“對,我是在擔心你。”
郝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用擔心,這次我一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的。”
汪田甜:……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你的做法。”
郝挑眉,“你不喜歡那樣的做法?”
汪田甜翻了個白眼,但凡是三觀正常的人,都不會喜歡那種做法吧。
郝的反派當然是不愧反派之名的,不僅發展明面上的勢力,暗地里還洗黑錢,掌控了地下最大的錢莊,不論是哪里來的錢,只要無法過名路,都可以在郝底下的錢莊洗錢。
最讓汪田甜有些在意的是……
“你真的跟毒梟合作過?”
問出這個問題,汪田甜內心是復雜的。
汪田甜痛恨毒梟,痛恨與毒這類禁品牽連的任何人。
前世她做過一個對新型毒的研究,也親眼見識了那些人的痛苦,毒素讓他們成了衣冠禽獸,讓他們茍延殘喘,甚至不惜為了得到一點微小的劑量犯下滔天大錯,害人害己。
那些人,有的是多年癮君子,有的則是因為交友不慎不小心染上了。
這一切的罪惡都源自毒梟,源自販賣者。
她也看到了很多警察為了禁毒事業搭了上自己的一生甚至整個家庭。
當時她就想,若是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這種東西就好了。
若是沒有穿書這回事,只做讀者,在看到郝與毒梟勾結這一條時,汪田甜便會果斷地討厭他。
但他們是始于初相識,這本書是過后才出現的,有了現實中先入為主的了解,若是郝真的與毒梟合作,她做不到如之前那樣的厭惡,但心里總歸是不好受的。
她也會用盡一切辦法阻止對方再次走上這樣的道路!
“說是合作的話,有些勉強,”郝打量著汪田甜的神色,輕笑一聲,“你覺得我是那種為了報仇就不顧無辜的壞人?”
汪田甜:“據我這兩年的了解,不是。”
郝起身坐在了汪田甜的病床上,“我從來不是好人,但我的壞也是有針對性的,沒有得罪過我的人,我是不會對他們下手的。”
“至于你說的合作,”郝停頓了一下,“當時我掌管了整個京城的地下錢莊命脈,洗的都是不干凈的錢,管他是搶來的,殺人得來的,還是走私軍火藥品的,不問來處。我幫他們洗,抽取提成。但卻并不跟那些大勢力的人見面的,通常都是報一聲名號。”
汪田甜瞪大了眼睛,“就這?”
“你看的書上是怎么寫的?”
汪田甜想了一下書上關于毒梟那一部分的描寫主要也是圍繞男女主角的。
郝要傅衍把李青交到他的手上,否則就讓傅氏集團覆滅。
結果傅衍將汪田甜給送了過去,以她做誘餌,帶人潛入了郝的地下錢莊。
也是在那里,汪田甜這個惡毒女配領了盒飯,之后傅衍和李青找到了他違法的證據,當場報了警。
在警察來之前,兩人進行過好一番打斗,在警察來之前,郝中了不知道哪里來的黑槍,而后死在了傅衍的手上。
之后就是作者的一句話帶過:“警察在郝的地下錢莊搜到了十公斤的新型毒。”
郝聽得瞇起了眼睛,“我倒是不知道還有這個后續!”
汪田甜聞言好奇心作祟,“這里面也有什么隱情嗎?”
郝苦笑一聲,“你知道京城的地下錢莊意味著什么嗎?”
汪田甜眨巴著眼睛脆生生道:“意味著掌握了京城一半以上的經濟命脈。”
郝點點頭,“雖然那些錢不是我的,但僅僅是里面的抽成也不會低。
這是一塊人人垂涎地大肥肉,獅子都知道占領圈地,更何況是人呢?
我雖然幫那些人洗錢,同時也要提防著那些人的,所以你說的合作對我來說只是勉強算得上。
因為一旦我處于弱勢,那些勢力必然會一口咬斷我的脖子,讓我無法翻身。”
郝說的輕描淡寫,但在汪田甜聽來卻覺得心驚肉跳。
這種游走在灰色地帶的事情總是讓人膽戰心驚的。
“我并不知道那十公斤毒的事情,他們兩人潛進來我倒是知道,不過那時我并沒有管他們。”
郝說:“汪田甜害死了我爸,我本來就沒打算留她,不過她沒死在我的手上,因為害怕我,想要逃跑,結果撞上了來洗錢的殺手,因為大呼小叫,被人結果了。”
雖然聽得是原主的經歷,但卻還是讓汪田甜出了一身的冷汗。
見她有些被嚇到的樣子,郝沒忍住笑了,“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是她,你是我認下的人,只要你不背叛我,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汪田甜不懂這個認下的含義,只以為對方這是將她當做好朋友了。
汪田甜自認自己不是個背叛朋友的人,便信心十足地對郝:“你放心,只要你不做違法害人的事,我就絕不會背叛你。”
郝聞言瞇起了眼睛,“你這意思,若是我做了什么違法的事,你就要去舉報我?”
這聲音有些危險,汪田甜縮了縮脖子,“我會先阻止你,若是阻止不了,那肯定就要將你交給司法機關。”
郝垂下了眸子,唇瓣也抿得死緊。
汪田甜嘆了口氣,“郝,除了我媽,你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給予我善意的人。
剛來這邊的時候,我找不到人說話,也只有你這里,我才有那么多話說,也才能那么輕松。
從一開始,我就是將你當成朋友的。
你說你從來不是好人,我覺得這事錯誤的,雖然我沒有經歷過原主當初的經歷,但我看得到她的回憶,看到那個瘦小的男孩在那個大孩子手上救下了她。”
郝嗤笑,“可惜你也看到了,好人沒有好報,我兩次救她,兩次都被她推下了深淵,所以還是做壞人好。”
汪田甜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窗外,“外面好黑。”
郝也朝窗外看去,“快半夜了,當然黑了。”
“你背我下山的時候路很不好走吧,磕磕絆絆的,如果是白天的話,肯定就好多了。”汪田甜的話題又跳脫了。
郝察覺出這話意有所指,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著她。
汪田甜指著窗外的黑夜對郝道:“這樣黑的夜,即便四周空曠,地面平坦,走在路上也會磕絆畏縮的,因為伸手不見五指,睜眼看不到前路。
但我們可以嘗試著等上一等,等黎明,等天亮。湛藍的天空,潔白的云彩,明亮溫暖的太陽,嚴重的五彩斑斕都值得我們去等待。”
汪田甜認真的目光與郝的對上,“所以我們可以自由自在的走在陽光下,為何要因為眼前的這一片黑暗而放棄等待呢?
你想復仇可以有更好的法子,比起讓仇人受到制裁,自己用自懲罰仇人才是最次等的方法。世界還這么多值得人期待的東西,何必為了仇人搭上自己享受陽光享受自由的權利呢?”
郝挑眉,“你這是在給我灌輸心靈雞湯?”
汪田甜:……
“好吧,你可以不想別的,郝叔你總得想想吧,前世你沒能盡到做兒子的義務,今生他會活的好好,你是要將他也帶勁黑暗中呢,還是讓他日夜為你擔憂?”
郝抿唇不語。
“你覺得最好的朋友是不論好壞都陪在你身邊,但其實我覺得,最好的朋友是該想盡一切辦法將你從黑暗中拉出來。
既然是重來一次了,不要讓自己再次成為仇恨的奴仆了,好么?”
郝緩緩靠近,“你這是在求我?”
汪田甜咬牙,“沒錯,我就是在求你,求你做個好人,你答不答應?”
“我一個沒權沒勢的小可憐,要想報仇,還想活的安逸,那可不容易啊,這比走捷徑可難多了。畢竟這可是我早早計劃好的事情,臨時改變策略有些劃不來啊。”郝摸著下巴瞅著汪田甜,顯然還有后話。
汪田甜上道地問了一句:“所以呢?”
“總不能我一個人作承諾吧,要不這樣吧,咱們來交換承諾怎么樣?”郝的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汪田甜挑眉,“交換承諾?你想要什么承諾?”
“我不在的時候你不可以談戀愛,暗戀也不行!”郝十分自然且自信地開口。
汪田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是你要我許的承諾?”
“沒錯,應嗎?”
汪田甜看了他一會兒,朝他招招手,“你過來點。”
郝聽話的又往她面前湊了湊。
汪田甜伸手在郝的額頭上探了探,又在自己的額頭上試了試。
郝見此無語地扯了扯嘴角,“我是認真的,你要我做一個好人,那你就要答應我的條件。”
汪田甜怪異地看著他,若不是聽到郝說的那句話,她都要以為對方是喜歡上她了。
“你這個承諾也太苛刻了吧,難不成你以后我要談戀愛了,還得把你找來帶在身邊?那我還談個屁呀,人都嚇跑了。”
郝黑了臉,他話都說這么明白了,這丫頭還在裝傻!
“那就不談,反正不經過我的同意,你就單身一輩子吧!”郝不爽,很不爽。
他真就差勁的讓人看不上?
反正別說他已經看上她了,就單論她得到了扳指的認可,他也不會讓她嫁給別人的!
汪田甜則被氣笑了,“好啊,那我們就耗著吧,我看到時候是誰拖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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