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郝㑺瞇了瞇眼睛,“一會兒你吃了飯先休息。”
和唐婉心一起來醫院的還有張樹人,之前得知汪田甜出事了,老人家就在房間里急得不行,但也沒有跟上添亂,如今知道汪田甜住院了,就跟著唐婉心一起來了。
“師父,我沒事的,都這么晚了,您怎么還親自跑來了。”汪田甜看到張樹人本就蒼老的面皮上兩眼下的烏青有些心疼。
“不來看看你,我也放不下心。”張樹人走過來打量著汪田甜,將唐婉心帶來的面條往她面前推了推,“快趁熱吃。”
為了讓張樹人早點睡覺,汪田甜吃得很快,郝㑺不知道什么時候出去又回來了,就陪在一旁坐著。
汪田甜想起他找了自己一下午,估計也沒吃飯,將自己的碗往前推了推,“你也餓了吧,要不跟我一起吃一點?”
郝㑺看了碗一眼搖搖頭,“我不餓,你吃吧。”
唐婉心進來之后就一直在忙著給汪田甜收拾東西,這才看到郝㑺進來,“哎喲,不用讓來讓去的,我還能不帶上小㑺的飯嗎?今天可真是多虧了小㑺,不然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找到甜甜呢。”
看到還有,汪田甜便也不再說什么了,繼續埋頭干飯。
“對了,那個小公子在哪兒啊?我還做了他的飯呢。”
郝㑺接過面碗攪了攪,“不早了,他們都回去睡覺了,吃飯的事我爸會解決的,婉姨你不用費心。”
“那怎么行?人家晚飯都沒吃就幫著找甜甜,我還沒有當面表達感謝呢。”
“行了媽,您不用管了,我已經謝過了,您腰還傷著呢,就別老動來動去了,一會兒你回家好好休息。”
唐婉心道:“那怎么行?我還得在這里照顧你呢。”
“我這又不是什么大事,自己就能照顧好自己,您今晚就已經沒少累了,趕緊回去休息,不然腰傷藥加重了。”
幾句話的功夫,郝㑺已經將碗里的面條吃完了,他將碗放好接過話來,“婉姨,您回去好好歇著吧,甜甜這里有我看著,您不用擔心。”
一天的功夫,唐婉心也知道了郝㑺的身世和他明天要走的事情,聞言不贊同,“你明天還得趕路呢,哪能在這里熬著。”
“沒事,我已經往后推了。”
“行吧,就讓㑺小子在這里照顧甜甜,你就跟我回去吧,甜甜采回來的草藥一會兒你交給我,我來制成藥膏。”
大家都這么說了,唐婉心便也不好再堅持。
等到兩人離開之后,汪田甜看著郝㑺,“要不你也回去吧,我一個人就行了,而且這里也沒有多余的床給你。”
“沒事,你睡你的就好。”郝㑺無所謂地說著。
見說不動他,汪田甜便也不再勸了,反正現在是大夏天,倒也不會凍著人。
不過她也沒忘了自己的正事。
見她下床拿盆子,郝㑺走了過來,“要做什么?我幫你。”
“我想去打點熱水。”
“給我吧。”郝㑺接過盆子走了出去。
汪田甜又拿出毛巾和換洗衣服坐在床上等著。
郝㑺進來見此挑眉,“你要洗澡?”他看了看盆里的水,并不夠洗。
汪田甜搖頭,不知怎么的有點點尷尬。“不,我擦擦。”
郝㑺點點頭,放下盆子就走了出去。
汪田甜走過去將門反鎖,這才找了個角落用毛巾沾水大體的擦了擦。
打開門的時候,郝㑺已經抓著一張折疊床等在了門口。
看到她端著一盆水,將目光挪向了別處,手卻伸過去將水接了過來,“我來吧,你先睡覺。”
汪田甜有些臉紅,想要將盆子縮回來,卻已經晚了一步。
然后她就看著郝㑺端著那一盆臟水大步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汪田甜將那點微微的羞澀扔到了一邊,開始摸著下巴嘖嘖惋惜了起來。
就他的這一系列做法,當之無愧的當嫁好男人標準啊。
不過可惜了,人家看不上她,真是有點……不是滋味呢。
等郝㑺回來,汪田甜已經睡著了,本來就是大早上出去的,累了一天,又受了傷,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郝㑺上前將她的薄被好好地搭上,默不作聲地看了一會兒,這才將折疊床放到了汪田甜的旁邊,躺在上面睡下去。
兩天后,郝㑺終于要離開了。
一大早,汪田甜和郝建軍就收拾好了自己,一起坐著容與開來的車去市里。
郝建軍是要送郝㑺去機場,汪田甜則是要去接唐家人。
容與在火車站將她放下,其余四人則要去機場。
汪田甜打開車門下車,還是沒忍住看了郝㑺一眼,“你,到了那邊要萬事小心。別忘了對我的承諾!”
從車停下,郝㑺的目光就一直定在汪田甜身上,聽到她的話勾唇笑了笑,“好。”
汪田甜覺得應該下車了,但總覺得還有什么話沒有說,一時間愣在了那里。
郝㑺見此眼里都帶上了笑意,“怎么了?”
汪田甜垂眸下車,“沒什么,到了記得給我打個電話,一路順風!”
“嗯,我會的。”
汪田甜看著車越開越遠,腳步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一直到車子沒了蹤跡才回過神來。
這一幕被郝㑺盡收眼底,她在車后看著他,他在車里看著她,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
郝建軍見此嘆了口氣,“甜甜那孩子也是舍不得你。”
容與看著笑意消失的郝㑺,忍不住出聲安慰,“以后有的是機會回來,而且她成績好,到時候可以考京大,你們還能見面的。”
郝㑺靠在靠背上閉了閉眼長出一口氣后才問:“事情做好了嗎?”
此刻的他與之前又有了很大的不同,渾身自上而下都散發著一種強大的氣場,仿佛久居高位,生殺奪于的帝王。
即便是容與和容華從小優越長大的貴公子也被這股氣勢壓制著。
雖然郝㑺是在問自己的長輩,但語氣卻又像是在詢問自己的下屬。
容與心里微驚,面上卻不顯,“放心好了,帶著我們信息的航班已經起飛了,沒人知道我們真正坐的是哪一班。”
“做戲做全套,飛機上做手腳的可能性不大,最好做手腳的是回去的路上,你別漏了餡兒讓他們看出來了。”
容與雖然還是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妹妹是那樣的人,但事關這個侄子的安危,他多做點倒也無妨,到時候若是沒有事,也能證明是這個侄子想多了而已。
但郝㑺卻篤定會出事。
之前他沒察覺出來,那天晚上經汪田甜一點撥,他就知道容與夫婦是怎么死的了,也難怪容華要恨他,完全就是跟他有關。
這邊,在意識到自己走了很遠的汪田甜一拍自己的腦門兒,覺得自己這是魔怔了。
不過她不急著去火車站,已經近中午了,她準備在附近找個地方吃個飯,再順帶轉一圈。
唐家人得下午才到,她兩點到火車站也來得及。
之前汪田甜也進市,不過去的都是南市,并不來這里,畢竟太遠了,坐車要四五個小時,這還算是快的,若是車子慢點,早上出發,就得中午才能到了。
澤都比起南市來,大了不知一點半點,繁華度也高。
不過西縣距離這里太遠,根本就不能連帶致富。
不過現在好些了,這兩年郝㑺和汪田甜兩人在西縣搞各種產業,雖然沒有帶去人氣,但至少讓當地不少人生活水平都好了起來。
火車站附近開的都是各種小吃鋪,汪田甜圍著這些小吃鋪轉了一圈,買了幾樣能帶走的小吃就去了離火車站不遠的寺廟。
雖然是不遠,但也只是就眼看的程度。
去火車站的路上有一座橋,站在橋上能看到對面的山頂上有一座裝潢華美的寺廟,汪田甜在火車站的廣場上看到過關于那個寺廟的宣傳。
是供奉武皇的皇澤寺。
汪田甜之前就對這個寺廟很感興趣,不過一直沒有去,倒是可以借這個機會去好好觀摩觀摩。
打車到了山腳下,汪田甜便一邊吃著手中的小吃,一邊往上走,這里是有人守著的,就連臺階上都被打掃的干干凈凈。
到山門前見大門開著,汪田甜便直接走了進去。
里面靜悄悄的,不像是有人來玩的樣子,不過汪田甜也沒有覺得奇怪,并不是每天都有人有時間跑來這里玩,就連她,這不也才是第一次來么。
里面的殿門都大開著,汪田甜便十分放松地在各個殿里逛了起來,觀摩了武皇,高宗和其他大臣的塑像。
聽聞后面還有個石窟,里面有上千雕像,汪田甜便想著去瞅瞅。
但她還沒有付諸行動就被人叫住了,“哎哎,前面那個小孩,你怎么進來的?今天寺里不開放。”
汪田甜轉身看著一個穿著黃色僧袍的光頭,“是嗎?我不知道啊,我看門開著就進來了。”
那光頭是看管寺廟的管理,為了符合皇澤寺的氣氛特意穿的僧袍,更重要的是,今天這里有大人物來。
所以在聽到汪田甜的話之后,他也不追究,只道:“你快走吧,今天不開放,閑雜人等免入的。”
汪田甜覺得有些遺憾,不過還是回了對方,“既然是閑雜人免入,你外面就應該放一塊牌子,若是別人也像我這樣誤闖了,你也這么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