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個反倒真助了袁紹與呂布聯盟的決心,原先的他,是根本不將這個呂布放在眼里的,怒道:“發書與呂布,吾與之共圖謀曹操,誓誅曹賊!”
頗有種調令呂布的意思,同謀的意思。
“呂布已有來信,也有助主公之意,還請主公嘉獎之!”田豐道。
袁紹也意在此,當下便派使者,送書。
這是真的合了田豐的心意,雖然是錯有錯招,然而,這的確是極好的布謀。
田豐此時也松了一口氣!
只是,他們沒算到袁尚怎么出兗州呢?!曹操是止損,但是袁尚在他的兗州內,他能放過才怪!不殺也得抓了脫層皮,哪怕圖不到好處,臊袁紹脫層皮,氣死他也不賴!
反正這事兒吧,就是這樣了,袁紹也是號令三軍,要發兵,與距曹操,決戰。并且命人備兵,然后下戰書,各樣的都給準備起來。
一場如火如荼的大戰,終于開始了!
而冀州內卻不安份。
審配拼死的叫來了沮授,在獄中道:“公子遇險,大公子掌雄兵,誓必不救,不僅不救,反而可能會暗害二公子。此事,還需細細謀劃一番,否則,我等所謀,皆錯失也!”
沮授道:“你且安心,我自有計!你只在獄中等候,待公子平安得歸,定放汝出來!”
審配點首,道:“外面諸事,一切拜托你了!”
沮授出去了。
然后許攸就聽說了一件事情,說是袁紹號令三軍出戰,袁譚掌兵二十萬,卻不聽袁紹軍令,還說什么,父之子多也,何必多救一個袁尚,為他一人,反倒陷三軍于險境,然后說了,若是遇到袁尚,自不救也!
聽說是袁譚酒后說的,然后捅到袁紹耳邊來了,袁紹發了大怒,大罵袁譚是畜生,然后卸了他的兵權,把他架空了!
袁譚真的氣苦不已,父子二人就這么僵住了!
許攸卻頗覺出一點陰謀的味道,這審配也不是啥好鳥,自個兒都下獄了,還怕袁尚失了袁紹之心,沒的非要也陰一把袁譚,惡心一把袁譚。這就是典型的二公子犯了蠢事,但別以為老大能得到好的算計。
這審配是真的深諳人心,完全把袁紹的痛處給踩中了。
說來可悲,袁紹身邊盡是袁尚的耳目,為他張目之輩,何等多也,真想陰一把袁譚,簡直不要太容易!
不是許攸想太多,而是袁譚越是這個時候絕對越是審慎,別說不會公然醉后說這話了,便是真說了,也絕對會仔細小心。
說沒說,也是莫須有。重點是袁紹信了袁譚說了!
袁譚掌兵在外,來回送信都需此時日,而這樣的事,卻這么快傳回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許攸真的懷疑袁紹的腦子了……
許攸一時苦悶起來,在袁營不得志,上面多的是謀士壓著,現在有兩個選擇,是去曹營還是去呂營呢?!
只是,若想得到重用,還需要一個契機啊,否則去了,還是末席之位,他也會郁悶!
都不好混,呂營不錯,但已有陳宮賈詡司馬懿之流,曹營也好,但也有荀攸,程昱,郭嘉之才,至于孫策那,他是沒考慮過。小到像張繡,劉備這樣到處流竄的無土之人,他又瞧不上。雖有才,也是眼高手低,一時只能靜等而已了。
袁紹的這個騷操作,是真把曹操給逗樂了,局勢已至如此,他也只能苦中作樂而已。
郭嘉道:“主公勿憂,袁紹父子不和,謀士不和,文臣武將各懷心思,只需取得契機,可從內而破也。蕭墻之內的禍亂,無人可救。袁譚之事,尚可有所圖。”
曹操笑道:“袁本初果真是……”讓他不知道怎么評價好了。真的遇到急事,反應是曹操的反面啊。曹操是逆境內馬上穩定人心。
袁紹倒好,只顧發作,然后完全不顧人心不齊可能生變的后果。
曹操對郭嘉道:“暗出使與袁譚,若肯歸附,許以冀州主位!”
兌現不兌現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挑撥的機會,同樣的也是后備的機會。袁譚便是現在不聽,將來時勢若變,他也許會來,那時,就又是轉機。
袁譚見從父親那得到主位已不可能,很可能會借曹操之力來做成這件事呢?!
都是有雄心之人,真心不真心的歸附,曹操這個還真不看重。
郭嘉失笑道:“是。”
又道:“當護呂嫻出兗州矣,爭取呂布之謀。嘉早已與女公子有共識,此次時勢已至,女公子也意在破袁紹也!”
這件事不能拖了。
曹操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天人交戰。到底是扣住呂嫻和袁尚在境內好處大呢,還是……
想了想,在心里默默的斃了這個念頭,以人質取勝,終究只是二等謀略。曹操本就不是只顧眼前之利,而不顧長遠發展的人。該斷的時候,他從不猶豫!
既然已經決定了,就會立即行動,若是延遲則易敗也!
一面送信與鐘繇,一面出使者去呂布那。意在速速定下此事也。
而一面又準備發兵與袁紹決戰。也是焦頭爛額!
郭嘉,荀攸,程昱,調兵,各將,準備糧草等等,都忙的顧不上什么了。一心撲在此次大戰之上。
這個時候,誰敢動搖軍心,曹操能殺他全家!
而這個事,奇妙在于,曹營上下雖糧草不足,卻上下一心,而袁紹營明明雄兵七十萬,號稱百萬,糧草充足,卻人心惶惶,因著袁尚的事,因著袁譚被架空的事,因為袁紹發怒的事,因為審配下獄的事,弄的人心極其的不穩,而這個時候,袁紹卻只是苦悶于袁尚的魯莽,都沒來得及顧上什么軍心,自以為雄壯,竟是沒在意!
兵士之間交頭接耳,也沒人管!
而田豐其實是不愿意這個時候與曹操決戰的,他其實意在先內治軍,內治民,穩定了以后再動兵。然而關鍵是袁紹不聽啊。
不聽,只能從他了,從他也就盡力的圖劃重要的戰略,謀略,等諸事。
只是,謀士團中如他一樣能看得長遠的人,太少了,只專注于旁事,比如要謀士位中爭得更高的位置,比如選擇站隊,是二公子還是大公子,尤其最近大公子莫名遭殃,然后爭議極多,兩方較勁很大,再比如,怎么獲得更多的袁紹的賞識和封賞,所以多有獻奇事奇計者,然而,終究不夠長遠,這令田豐頗為無奈!
田豐是想勸袁紹將袁譚放出來掌兵,然而袁紹還在盛怒之中呢,加上又多有人挑撥,袁紹還在怒罵,道:“弟陷于險,他不僅不憂,反出言不救,兄弟尚不顧,何顧父子之義,孝與忠?!此逆子,無需他掌兵,吾自有大將。”
這是遷怒于袁譚吧?!還嫌不夠亂,人心不夠亂嗎?!
田豐道:“當此之時,務以穩人心為重中之重,豈能以一小事而亂大謀?!大公子縱不敬,然上陣父子兵,人倫之情,豈可廢之?!不管如何,還是恢復袁譚兵務才好。小懲大誡也罷了!”
袁紹執意,又不明。田豐也只能和稀泥!
袁紹想了想,也知道袁譚掌兵是助力,是大倚靠,畢竟雄兵在外,父子連心。但是一時也下不了臺階的,便唔道:“紹自考慮!”
田豐松了一口氣,袁紹一般這樣說的話,就差不多了。下一次,他再來勸一次,也就可以恢復袁譚的軍務了。
但田豐是真的捅了馬蜂窩,可被審配等人給恨慘了!
袁尚犯了錯,可能還會有死的險境,倘若與曹操決戰之時,袁譚反倒立了功,那對比就太鮮明了,有軍功,有威望,袁尚還有可能嗎?!所以袁譚不掌兵是擁護之人的共識,結果這個田豐,真的就是找死!
多少人恨他,真沒法說!
許攸只是默默瞅著,也不多說,只顧看熱鬧。審配與田豐都是有才之人,有才的人,脾氣向來不好,倨傲在上,所以,許攸才懶得理會他們打架吵鬧呢,關他屁事!
他只郁悶不得志,默默喝酒而已,當然想摻合這神仙打架的事,他也是摻合不上的。謀士團屁事多,排外的很呢。
總之就是妖風大,王八多!
而袁紹的騷操作,經過暗影的飛鷹寄來的信,也把呂嫻給逗的笑死了。
“何故暗自發笑?!”馬超道。
呂嫻將信遞給他。
馬超來回看了看,卻看不懂,因為這字體,他只能猜個大概,再加上又亂碼,他真的醉了。又不好問的,只將信還給了她。
呂嫻便將這事給說了。
馬超是真的特別驚訝,愕然不信道:“……袁紹卸了袁譚的兵權?!”
“都是他的謀士團的功勞啊,”呂嫻失笑道:“這內斗起來,連自己人都傷,都得誤拉下來,厲不厲害?!”扯后腿的多了,其實再強大,還是早晚跌倒。
莫名的這話,不太善意的感覺。太諷刺了。
馬超失語,竟然不能理解袁紹的腦回路。他又想了想,這要是換作他爹,會不會也這樣。想也無用,因為他爹又不是袁紹,沒袁紹這么大的實力和攤子,想弄個兒子相爭,還弄不起來呢。
馬超是嫡長子,他的弟弟們也沒敢這樣后來敢居上,敢凌駕于他身份上的。所以,馬超理解不了。馬騰一直都是十分矜傲有這個兒子的,而且還是才子,有本事的兒子,所以兒子有時候犯渾,馬騰也拿他沒辦法,那是能折騰……
“不是所有的爹都是好爹,所以孟起啊,這個時候,你有沒有一絲絲的內疚呢,以后對你爹好點吧,這袁譚就沒這么幸運!”呂嫻笑道。
馬超訕訕的,心里對馬騰此時也有了一點好感,他這爹,的確是還不錯。他的弟弟們,雖也有庶出,但到他面前,便是共行,馬頭都是稍退一步的,絕不敢居前。至于大小聲,那是更不可能的。
馬家是真沒這么些爛事和屁事。長幼有序,嫡庶分明。
當然這順境,對馬超的成長也未必是好事,這性子,反而,有種脫韁的感覺。
他是被馬騰重視著養大的,也是無法無天的那種。
不敢想,這袁譚經歷的事,要是他經受了,呵呵,不把馬騰折騰翻了,他就不是馬超!
“你呢?!”馬超道:“你爹對你如何?!”
“不說言聽計從吧,但也是很愛我很疼我的。”呂嫻笑道:“我父親是個簡單的人,他這種人,會敬重長子長女。你父馬騰也差不多吧。你爹,其實也是很敬重你的。你此次帶兵來,他真的給你擦屁股了,是不愿意讓長子折了顏面。”
馬超愣了一下,不語。
難得有良心的自省了一回,以后少犯蠢事坑馬騰就算謝天謝地了。
所以才說,這袁紹真沒法說。
袁譚已是掌一方雄兵的人,便是不愿意擦屁股,也得掩飾了這事,自我消化,倒沒有必要公開的示以天下,父子不和的。這樣的事,算丑事了,不管真假。
打長子的臉也沒有這樣打的。
這袁紹是真的不考慮兒子的臉面啊。
呂嫻都有點同情袁譚這廝,估計這時真的要借酒澆愁,馬景濤式的嘶吼了……
至親至疏,也有父子!
呂嫻看了一會兒笑話,便道:“轉機來了!”
“來了就好,再不來,咱的糧草快吃盡了!”馬超磨刀豁豁,盯著山下的圍軍呢。
這十幾天里,底下每番叫戰,是真的特別煩,袁尚是嘗試過火攻,但因為無燃著之物,因此效果不大,但每叫戰,都閉寨不出,也試過強取,但都被馬超命弓弩手和居高臨下的塔樓的大石給擊退,一時僵持在那,雙方都挺難受。
這個地方,還真的成了要塞似的。明明只是一個破山寨,還真的成了險關了?!激的袁尚能氣炸了,道:“算他糧草必將盡,不出是吧?!待其糧草盡,吾二軍,必定合力而殺之!”
鐘繇道:“糧草未盡,可強攻,糧草既盡,何必強攻?只需待其兵疲馬困之時,自有能攻殺之時!只靜再等幾日,豈不更便宜。此時,我二軍才不宜戰,便是馬超要脫圍,也不可與之戰,一個字,拖!”
袁尚大喜,道:“此言有理!正當如此,一切便依元常言!”
鐘繇回了營,已有使者帶了信來,道:“元常,事已有變,主公有言,汝見信當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