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點頭,“放了他,其他人你隨意處置。不過……”
蘇阮立刻掃過去,眼風凌厲,“不過什么?你不會大發慈悲想讓我就這樣離開吧?”
“不是!”宋瑾連忙說:“我知道你已經很仁慈了,都沒有要他們的命。我只是想說,那些官差也是聽命辦事,主要責任還是在知和葉老爺的身上,還是不要都殺了吧?”
蘇阮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是什么人?殺人狂?”
到現在她一個人都沒有打死,真的是仁至義盡了。主要還是在于,她覺得這些人并沒有犯必死之錯。
他們和喪尸不同,是活生生的人啊,她只殺無情無義的壞人。只有經歷過末世的人才知道,活著是多么美好,她不會輕易去剝奪別人的生命。
當然,前提是錯誤不大。
像祝知縣這種人,就應該死。他坐在這個位子,和商人壞蛋勾結,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哪怕他沒有殺人,又有多少因為他受苦呢?
不過宋瑾有句話說的好,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懲罰。就這樣殺了,也未免便宜了他。
蘇阮抬手把祝原給打暈,轉身道:“我就信你一次,要是你不能讓我滿意,我就會讓你生不如死。”
宋瑾十分開心,這證明阿阮對他是很相信的,而且也是一種考驗,如果他做好了,沒準阿阮就會同意婚事了。
反過來說,他要是沒有辦好,沒讓阿阮滿意,就甭想了。
生不如死的意思大概就是不會殺他,但是再也不會見他了吧。這次,一定不能讓她失望。
“放心吧阿阮,現在我們把知縣先捆起來,免得他跑掉。至于外面的人,你盡管去揍,打累了就歇著。”
可惜牛軻廉不在這里,不然還能為阿阮分擔一些。宋瑾越發覺得自己很沒用,幫不上忙。
“阿阮,你先在這里等我,我去找人處置這個知縣。”
宋瑾也想過在知縣面前亮明自己的身份,不過他懷疑這個糊涂蛋會不會認識自己,會不會假裝不認識自己。
想要找個聰明的,又能治得了這知縣的,最近的也就只有知州了。
慶陽縣隸屬于云州管轄,云州的府衙離這里還需要五十多里,來來回回的大概需要兩個時辰。
宋瑾決定騎馬過去,他這次出門是坐馬車來的,現在馬車被牛軻廉趕去送蘇暮了,好在慶陽繁榮,找匹馬不是難事。
蘇阮沒有阻攔,因為并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反正這縣衙里的人也不能把她如何,不如就等等。
蘇阮出門吸引了縣衙里人們的注意,宋瑾趁機離開了縣衙,去外面找馬匹去了。
剛才知縣老爺出事,差人們并不知道,他們看蘇阮逃走,有的稟告了知縣,有的則成群結隊出去尋找了,誰也沒有想到,這人逃出去不是往外跑,而是跑進衙門里頭行兇去了。
等聽到風聲回到衙門,發現師爺和知縣老爺都被撂倒了,生死不知,這些差役們頓時慌了。
吃飯的家伙丟了還是次要的,這要是老爺出了閃失,他們也好不了啊!
蘇阮把杜鵑和捆起來的知縣師爺都關在了二堂里面,把門鎖好,怕這些人會進入傷了杜鵑,這樣自己也可以心無旁騖地干活了。
讓她對付這些差役,簡直是大材小用,都不用使用什么戰略,只要沒有威脅到她的事情,輕松得很。
沒多久,蘇阮就解決了戰斗,把這群差役打倒在地,輕則劈暈,重則斷骨。然后她就拖了把凳子坐在門口等著。
此時天色已晚,城門大概已經關閉,蘇阮也不知道這宋瑾什么時候回來,去了哪里。
既然選擇相信他,那就給他一次機會,等到天明城門打開,到那個時候,如果他還沒有回來,自己就可以收拾東西跑路了。
因為那時候,州衙也應該派人來了。出了這么大的事,祝知縣不可能不派人通知上頭。
閑來無事,蘇阮餓了,打了半天的架消耗了體力,需要補充,就算是正常人也該吃飯了。
她溜溜達達來到了縣衙的后廚,廚師什么的早就跑了,尋找了一圈,也沒有熱乎飯,她自己也不會做,干脆想著回去把杜鵑帶來做飯吃。
剛剛走出廚房,就聽前面有人呼喚:“小姐!小姐,你在嗎?”
蘇阮快步走到院子里,看到來的人有些驚訝,“離,你怎么來了?”
離滿頭大汗,看得出來很著急,見到蘇阮后眼睛一亮,“小姐,你走后我不放心,就想來幫忙,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你,也沒辦法打聽別人,只能慢慢尋找,現在才到。小姐,你沒事吧?”
“無妨,你來的正好,我餓了,給我弄點吃的,后面有廚房和東西。”
離點點頭,見蘇阮沒事,他也放心了,“好,我這就去。對了小姐,我給你帶了衣裳,天冷,當心著涼。”
離貼心地遞上一件厚衣服,蘇阮接過,朝他笑了笑,隨即想起自己戴著面紗他也看不到,便收起了笑容,“好,你去吧。”
離轉身往后面走,剛才來的急了,現在心情平穩才注意到,這院子里躺著的人還真不少,有的還在昏迷,有的則躺在那里輕聲哀叫,好不凄慘。
他咧嘴笑了,小姐就是厲害,能讓這么多人傷而不死,他也辦不到,比起傷人,殺人他更在行一些。
蘇阮扭斷門鎖,開了二堂的大門,坐在了知縣的公案后面,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掃落到地上,嘿,這個做飯桌不錯,夠寬敞。
杜鵑也找到了油燈,點燃了幾盞放到一邊,屋里亮堂起來。
正等著吃飯呢,忽然聽到一個似曾相識的女聲由遠而近:“爹爹!爹爹你在嗎?”
蘇阮坐著沒動,杜鵑站在她身后小聲說:“這人聽著有點耳熟。”
沒多一會兒,聲音就到了門口,兩人定睛一看,都認出來了,來的不是別人,是知縣的女兒,大小姐祝婷蓮。
祝婷蓮是看著這里有燈光才進來的,嘴里叫著爹,抬頭一看,公案后面坐著的居然是一個女人,不由得一愣。
怔了一下,也認出了蘇阮,“你……是你?那個賣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