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靠坐在椅子上,微微點頭,“不錯,就是我。”
“鬧事的人居然是你?怎么可能!”祝婷蓮不敢相信。
傍晚有人通報到家里,說是衙門里有犯人越獄,老爺被困在了那里,正在進行搏斗。
結果一家人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回來,祝母便想派人過去看看情況,祝婷蓮惦記父親的情況,堅持自己親自過來,就跑了出來。
看眼前這個情況,差人們口中的犯人,該不會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吧?那也太讓人驚訝了。
她見過這個女人兩次,對這人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可面前的這個人明明就是個跟自己一樣的弱質女流,怎么會有那么大的本事?
蘇阮聳肩,“如你所見,你來找你爹嗎?他現在不能見你。”
祝婷蓮回過神,沖到桌案前面,死死盯住蘇阮,“你把我爹怎么樣了?他在哪?”
蘇阮一指旁邊的小門,“關在里面了。”
祝婷蓮知道,那個房間平時是用來休息的,想到父親可能會受到傷害,她就膽戰心驚。
心急,她便轉身要往里面闖去,蘇阮抓起驚堂木順手一扔,正中祝婷蓮的后頸,后者當時就暈了過去。“捆上,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好嘞!”杜鵑就喜歡看自己家阿阮收拾別人,這樣不被欺負的樣子真的好瀟灑。
衙門里最不缺的就是繩子,平常差人抓差辦案少不了這種東西,隨便就能找到。
杜鵑用繩子把祝小姐給捆了個結結實實,然后也關進了旁邊的小屋里。
這剛消停,院子里又鬧哄哄的了,杜鵑趴在門口一看,臉色當時就變了,噔噔噔跑回來稟告:“不好了,來了好多官兵!”
蘇阮并不驚慌,算算時間,應該是本地駐守的軍隊到了。
縣衙里出了大事,三班衙役解決不了,肯定要求助于軍隊,不過,他們比自己預想的要來的更晚。
早就聽說文官和武將不和,果然如此。蘇阮邁步來到門外,院子里已經站了黑壓壓的一片。
慶陽縣是個小縣城,得益于地理位置而比其他地方更發達一些,因此這里的官兵也比偏僻的縣城要多一點,但也就是一百多人。
借著火把的光輝粗略看了看,今天過來的大概有三十人左右,都穿著戎裝,挎刀背箭,看著很威風。
帶隊的一個人走了過來,站在臺階下問道:“誰是今天逃出監牢來縣衙鬧事的主犯?老實點配合我們,脅從者一概不予追究!”
蘇阮站在門口的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了看這個人,是個很標準的軍人模樣,高大威武,黝黑的臉龐,下頜留著胡須,不怒自威。
沒想到小小縣城里還有這樣子的官兵,倒是出乎意料。
蘇阮看了看,雙手負于身后,提高了聲音:“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那人一愣,和其他人一樣,他壓根就沒想過,弄出這么大動靜的人,會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從這女子的身形、穿著和發飾來看,分明是一個還沒有嫁人的女娃娃,她能一個人把所有衙役撂倒?
可事實不由得他不相信,旁邊還躺著幾十位呢,證據確鑿。
想罷多時,領頭的人說道:“姑娘,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為何要攪鬧縣衙還打傷了差人?你可知,你已經犯下大錯。”
“呵。”蘇阮冷笑:“為什么所有人都覺得犯錯的是我?難道他們犯錯就可以逍遙法外?就可以仗勢欺人?就可以胡作非為冤枉好人嗎?”
她揮了揮手,似乎是累了的樣子,“再多的話我也不說了,總之,我不是無緣無故自己跑來鬧事的。這些衙役們你可以帶走給他們治傷。
至于那知縣大老爺,我不會殺他,我只是想討個公道罷了。你若是堅持要抓我,盡管過來吧。”
那人沉默了,要是彪形大漢犯罪,他肯定早就動手了,可是面前的這個女孩,并不像是罪大惡極的囚犯。
他早就聽說這個祝知縣徇私舞弊任人唯親,在這個一畝三分地里,祝原就是天。
自古以來,從不缺少屈打成招的冤案,這里也不例外。只是他不過一介武夫而已,品階上雖然和知縣沒有差別,但同一階級,文官的地位就是比武官要更高,他也無權過問。
他的職業就是守衛慶陽縣的安危,那些打官司的事情不是他職責范圍,更輪不到他來管。
今天卻不一樣,他必須要抓住這個女子,否則無法對朝廷交代。
“好,那就動手吧。”既然這女子有本事弄出這么大動靜,肯定有自己的能耐,不能小覷。
蘇阮抬手阻止要沖過來的人,“等一下,你是帶頭的吧?”
“沒錯,我就是慶陽縣的守備。”
“很好,我懶得再打了,不如我們商量一下。既然你是最厲害的,我只要制服你,你就立刻帶隊離開,不要再給我添麻煩。”
男人想了想,點頭,“可以,不過你要失望了。”
蘇阮沒說話,這次不等對方主動,她先一步跳下臺階,沖那人就是一腳。
那人盡管沒料到,也還是堪堪躲了過去,還沒等站穩,蘇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隨后直接掄了起來,嗖的一下把人給扔出去了。
旁邊跟來的官兵們皆大驚失色,他們這些人都是專門訓練過的,要知道,想要甩飛一個成年男人,需要借力才行,最低也要在空中先轉兩圈才能讓對方飛出去。
可是面前的這個姑奶奶,只用了一招,沒有借力,沒有蓄力,簡簡單單抓住一扔,就把他們的頭領給扔出去老遠。
這……這還是人嗎?從小吃鐵塊長大的吧!
這些人都嚇傻了,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想到,要去看看自己的頭領摔成什么樣。
那人直溜溜被扔出去,正好撞到院子東面的墻上,砰的一聲,墻面都顫了兩下,緊跟著他也倒在地上,好半天沒爬起來。
蘇阮這時候又走了過來,彎腰扣住那人的腰帶,一手抓住他的衣領,直接舉過頭頂,幾乎沒費什么力氣。
人在半空懸著,四腳朝天,這種感覺可真不好,那人急忙告饒:“姑娘手下留情,我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