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商嬌

第二百一十五章 百鳥朝鳳

“不是我是他。”陸綿綿指著褚沐陽的背影悄聲道。

霍祁媛氣鼓鼓地瞥了她一眼,明明知道她為什么這樣問的,還和她裝傻,“哼。”

“噓。”陸綿綿壓低聲音提醒。

褚沐陽已經開始試音了,她教他的是《百鳥朝鳳》節選部分曲譜,《百鳥朝鳳》鶯歌燕舞,和鳥語花香生機勃勃的大自然景象十分應景。

國子監選了個好地方,是在城外不遠處的山林里,與其說是山林不過是連綿高山不遠的一處山坡,這里綠樹成蔭,環境清幽,很適合求學的學子。

而褚沐陽閉目了好一會,心中有琴,曲譜在心中演練得差不多,陸綿綿已經調試好琴音,一試,突然便領悟到曲譜的絕妙。

從最開始的生疏到現在的漸入佳境,褚沐陽終于有了笑容,手劃過琴弦,熱情歡快的旋律響起。

眾人聽著,仿佛聽到了畫眉、夜鶯、布谷鳥、百靈鳥、燕子、藍雀、鷓鴣等鳥兒的叫聲,意境生動。

“看,是鳥兒。”

似乎有什么動靜,有人抬頭,隨即驚呼。

一只鳥兒出現了。

兩只鳥兒出現了。

越來越多的鳥兒出現了。

眾人似乎已經分不清哪些是琴聲,哪些是鳥兒的叫聲,似乎相映成趣。

然而褚沐陽沉醉在琴聲里,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外面的情況,甚至沒有注意到從國子監里出來的學子。

一個,兩個……

他們都屏住呼吸,仿佛害怕驚擾了他彈琴,又或者被空中盤旋的鳥兒給驚艷了,久久合不上嘴巴。

這一刻沒有人再質疑他的琴藝。

一曲終了,褚沐陽停了下來,用手壓住琴弦,余音斷了。

然而其他人尚未回過神來。

“時辰不早了,該回城了。”褚沐陽淡淡地對目瞪口呆的侍衛說道。

空中鳥兒依舊在叫,在盤旋,似乎在依依不舍的挽留,片刻之后那些聚集的鳥兒才散去,各自回巢。

褚沐陽等人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前行。

白云錚推了推慕容祭酒。

慕容祭酒回過神來,追了幾步,可惜追不上,立馬讓人安排馬車,他要進宮。

車廂里,霍祁媛良久才回過神來,吶吶地問陸綿綿,“你會法術嗎?”

陸綿綿但笑不語。

不是她會法術,不過是那會兒鳥兒也差不多該回巢了,所以她讓褚沐陽彈奏一曲《百鳥朝鳳》,心想或許有奇跡發生。

果然,奇跡發生了。

她很滿意。

這個謎底她沒打算隱瞞,待回到驛館她才仔仔細細和褚沐陽等人解釋了一遍。

“若是燕國皇帝讓我彈奏此曲,而我引不來鳥兒會不會有點尷尬?”褚沐陽略一思索,就說他被她坑了。

“這個問題好解決,你就說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便是了,再說了皇宮里哪有那么多的鳥兒飛來飛去,大家能理解,不過在燕國你不必再演奏此曲,掉身價,傳說之所以成為傳說是因為只能活在別人記憶里。”陸綿綿不以為然道。

崔昭學心情復雜地望著陸綿綿,算無遺策,比他爹還老奸巨猾。

“對,讓他們想想就好了,多解氣。”霍祁媛越發興奮,深表贊同。

霍祈靖無奈地望了自家小妹一眼,她大概不會想知道他曾經和夏侯廣坐下來談天論地,她的心里對燕國還是帶著恨意。

褚沐陽則是一臉黑線地望著陸綿綿,滿滿的接受了現實,既然她已經安排妥當,他聽著便是了。

慕容祭酒連夜進宮,將褚沐陽彈奏神曲的事情繪聲繪色地告訴了皇上,然后厚著臉皮讓褚沐陽等人在國子監多呆幾天,不,是哪怕一天來一個人給學子上一節課也好。

蕭瞻本意就是想留他們久一點,讓慕容祭酒去找褚沐陽等人,畢竟行程那些他也不大方便給他們做主。

不過關于開通商貿那些,蕭瞻是松了口,但是希望陳國能夠派個能夠做得了主的人來談,而不是崔昭學,因為崔昭學此行的目的是文化交流,讓他來談商貿的事似乎不大合適。

崔昭學這邊收到燕國皇帝的意思,又被慕容祭酒好酒好菜的款待了一番,便自作主張答應了他的請求。

至于商貿的事情,他寫了信回去,看看皇上什么意思。

陸綿綿他們得知要在國子監給學子上課,并沒有什么意見,反正行程那些在哪兒不是差不多的事。

不過他們還不知道因為慕容祭酒橫插一腳,女子書院那邊可就忿忿不平,她們盼了那么些天,想要早點一睹褚沐陽風采,沒想到又要再等。

特別是白嬌滟,她已經盼了很久,褚沐陽都不正眼瞧她一下,但她卻是情根深種,特別是他彈琴的神采,她想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不知道自己被惦記著的褚沐陽此刻在國子監的待遇堪比慕容祭酒。

雖然很多人想再一次聽《百鳥朝鳳》,但都被他推掉了。

即便是這樣也沒有誰敢說他不是,曾經人家也是有求必應,是他們沒有珍惜,所以人家一時感慨才會作出如此絕妙的曲譜。

因為路上有不少慕名前來的愛慕者,男的女的都有,霍祈靖不得不貼身保護他,他可不敢讓褚沐陽在燕國被燕國女人給禍害了,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他不死也得掉層皮。

這不,又是白家那個白嬌滟,她坐在褚沐陽曾經坐過的地方在彈琴,姿勢擺得挺好,就是彈琴彈得不怎么樣,霍祈靖面無表情地越過她。

褚沐陽也不曾掀起簾子看一眼。

“小姐,他們已經走遠了。”

“要你說,多嘴。”白嬌滟嗔怒地白了丫鬟一眼,若不是在國子監附近她都想摔掉手里的琴,為什么她就彈不出他那首曲子?

那天她聽得真真切切,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只可惜還等不到他來書院,白嬌滟失落地望著山路盡頭。

山路盡頭已經看不到馬車,連馬蹄聲都聽不到,此時褚沐陽快要到城門口才敢打開簾子瞧上一眼。

這一天他獨自一人去國子監,突然覺得有些不適應,其他人態度的轉變讓他更加不適應,目空一切的他似乎很陌生,又讓他有些許茫然。

突然一人一馬越過他們,是蕭墨頃,國子監那么多學子,似乎唯獨他獨來獨往,而且仿佛早已將他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