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茗做好了被問罪赴死的準備,可是祝飛中毒身亡的消息傳來,卻無人來查她。
因為祝飛中的是泣血散,一刻鐘而亡,可他遠遠倒在金陵城外,此前又去了趟祝氏別莊。
查案之人推測,祝飛至少是在出了祝氏別莊后中的毒,而黎茗老老實實的在洞房里,萬不可能是她下的毒,直接被查案的人排除在外。
就這樣,黎茗自己都沒想到她能置身事外。
她也想不到,祝飛為什么能撐那么久。
把人送到了姑蘇,白修看著抱在一起舍不得彼此的兩個姑娘,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
張深時對白修揖手。
“這一路來,還未向白公子道謝。”
白修道:“咱們也算連襟,不必客氣。”
張深時聽得一愣,這不是親姐妹的丈夫間才算連襟嗎?
他回敬笑意。
“想必白公子與熊小姐好事將近了。”
“屆時喜帖會送來。”白修笑著說。
熊想想正跟傅菁難舍難分,乍然聽見他們談話說得煞有其事,對白修瞪大了眼睛。
八字還沒一撇,他就扯什么送喜帖。
傅菁在她耳邊道:“雖然他為了娶你,做的事挺不地道,總歸比祝飛好多了,他至少只是算計,從不強迫你。”
熊想想微微搖頭,“你拿他跟畜生比。”
“我是覺得你可以給他點機會。”
“女人不一定非要嫁人吧。”熊想想輕嘆,“我見過我爹和傅二叔辜負我娘,又見識了祝飛有多喪心病狂……男人這種生物我是怕了。”
傅菁突然想起祝飛說過的話,秦姨她會出家是因為……
不過這件事她注定爛在肚子里。
“好吧,想想,常來姑蘇看我。”
“會的。”
熊想想又擁抱她,“張深時要是敢對你不好,你得讓我知道。”
這個丫頭受了太多苦,實在不舍得她再煎熬了。
“好。”
她兩久久凝望著彼此。
白修等膩了,插嘴道:“想想,咱們該回潯城了,你爹估計也等急了。”
“噢!”
熊想想依依不舍的跟傅菁告別。
眼見著傅菁和張深時進了城,熊想想才同白修說:“我不是一定會嫁給你的,你現在往外說,到時候別人不會說你娶不到我,反而會笑我嫁不了你。”
“嫁給我就不會讓人笑了啊。”
白修雙眸澄明的看著她,熊想想愣是沒法發脾氣了。
他明明什么都懂,卻總是一副無辜臉。
熊想想無奈,“走,回潯城。”
她在車廂里歇著,白修架著車,兩人一路上說不了幾句話。
路過一片竹林時,突兀的疾風聲響起,馬車驟然停下,熊想想掀開車簾。
一堆黑衣人從天而降,將他兩團團圍住。
白修皺眉,“什么人?”
這群人不說話,只提著劍步步逼近,白修低聲說了句“小心”,熊想想回了句,“你才小心,這都不是事兒。”
她與白修同時揮手施法,熊想想剛在這圈人的腳下畫出火線,他一陣風把她的火給吹散了去,順便將這圈黑衣人擊退了數步。
熊想想瞪了他一眼。
“你這是想證明你能壓制我?”
“只這幾個人,犯不著燒竹林。”
白修下了馬車,準備好好打一架,熊想想貼在他耳邊說:
“要不要故意被擒,咱們也好探探他們身后之人?”
白修道:“那得看他們是來殺人的,還是來擒人的。”
這幾個黑衣人被方才詭異出現的火和不知何處而來的勁風嚇了一跳,慌亂之余,領頭的適時喊了一句。
“要活捉!”
“咱們為什么不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再逼問何人指使?”
熊想想沒想到他們居然把她和白修背靠背捆在了一起裝進馬車中,她忍受不了了。
“別亂動,”他們的手綁在一塊兒,白修輕易的握住了她的手,“這是去金陵城的方向。”
“不干了,我要下車。”
她當下就要燒斷繩子。
“你娘出嫁前,她來見過我一面。”
他突然說起遙遠的事,熊想想的動作不由得停了下來,“我娘找你?為了酒莊?”
“不盡是,”白修輕聲說,“秦姨說她其實很舍不得你,叫我別欺負你。”
熊想想鼻頭一酸,“你也不會聽我娘的話。”
“我有聽。”
“你沒有。”
“想想,”白修輕聲細語的說,“我愿意守護你在意的人和事,我喜歡跟你呆在一起。”
這怕是他最直白的一次了。
熊想想其實也明白,小時候他的確為了報仇向她動過手……可后來,他連外公都放過了。
他不僅放過了外公,還助秦氏東山再起。
可是她依然不知道怎么回應。
幸而背靠著背,他看不到她臉上的尷尬。
“想想。”
“我知道憑你對我的了解,不可能信任我,接受我。所以我干脆讓你嫁不了別人,讓你只能選擇我。”
“我錯了,這樣脅迫而來的終究不是感情。”
“等回了潯城,我有兩件事要辦。一是力證你不克夫,二是告訴所有人,我們之間只是我的一廂情愿,你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熊想想尬笑,“結果是一樣的,你都說喜歡我了,誰還敢來我家提親。”
“想想……”
“其實嫁給你也不錯,城里的女子哪個不翹首以盼的嫁給你。”
白修點頭。
潯城第一美男當之無愧,也只有身邊這個女子對他的美色視若無睹。
熊想想心里感嘆著:父母雙亡,家財萬貫,可不就是良配。
“我們要不要賭一賭,這回要生擒你的人是誰?”
白修道:“太子的走狗之一。”
郡主想提拔個聽話好控制的皇子,曾成功在皇帝面前挑唆過一次,太子險被廢。太子肯定不會認栽,對她身邊人下手再正常不過。
熊想想覺得不大可能,“你都說了不進朝堂,不會對你窮追不舍的。”
“其實我很有錢。”
他乍然這么一說,熊想想愣了一愣,“我知道你有錢。”
“能養活十萬大軍那種有錢,”白修頓了頓,又道,“我手里還有十噸火藥。”
熊想想怔住。
他一個商賈之人,買什么火藥?
就算買了,他為什么要告訴自己?
白修猜到了她沉默著在想什么,解釋道:
“我的就是你的,我有什么都得告訴你,不能瞞你的。”
熊想想掐了下他的手背。
“能正經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