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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沒有。只是我們素日里跟著王妃,處理這些都是熟慣了的……”
迎春一句話不等說完,就聽白楚楚冷笑一聲:“好大膽,王妃沒有委你們,你們就敢自作主張。即便山中無老虎,難道就連豹子也沒有一只了?要你們一群猴子當大王。出了什么事,你們能擔待得起?”
這話明擺著就是要奪權,將自己比作豹子。夏荷性子沖,忍不住翻個白眼道:“王妃受傷,府里誰不是心憂如焚?側妃娘娘倒是精心妝扮……”
“夏荷。”
迎春忙拽了夏荷一下,然而話已出口,再想收回也不可能。果然,就見玉雪上前一步,淡淡道:“夏荷姐姐可是要以下犯上么?側妃娘娘打不打扮,還要你來教訓?”
“我……”
夏荷也自知理虧,索性一扭頭道:“反正我只知道,王妃受傷了,這會兒不該拿煩雜瑣事去擾她,雖然娘娘沒委托我們辦事,卻也沒委托側妃娘娘吧?從前府里的事您半點沒沾過,這會兒怎么敢說就能處理好?剛剛還讓我們謹慎呢。”
“縱然王妃沒有委托我,但終究是尊卑有別。讓人說相王府沒有王妃,就只剩下幾個丫頭理事,這人相王府可丟不起。”
白楚楚儼然勝券在握的模樣,撥著茶盞看向幾個丫頭,沉聲道:“我今日理事,辦得好不好另說,但是……這就是我的分內之事,你們做了,便是越權,明白嗎?”
說完又悠悠一笑:“何況,就算辦不好,不是還有你們嗎?有哪里不對,你們指出來就是。”
夏荷還要再說,迎春拉了拉她衣袖,忍氣道:“側妃娘娘說得是,既如此,您就請吧,奴婢們從早上到現在,水也沒喝一口,且容我們輪流喝口水。”
白楚楚優雅點頭,夏荷不敢置信地看著迎春,迎春也不理會,拉著她一路來到院外,這才由著夏荷摔開她的手,沉聲道:“如今什么情勢?你以為還是王妃在府里,我們有靠山那會兒?終究她是主子你是奴才,再犟下去,她兇性上來,將你打一頓,王妃就回來了,也沒辦法,你這頓打也是白挨。”
“我……可是我們就將偌大一個王府交給她?她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她配不配,也輪不到咱們說。”迎春嘆了口氣:“這是沒辦法的事,誰讓王妃受了重傷呢。若真的將所有事委托給咱們辦,傳出去難免落了恥笑,既然不肯發這個話,側妃要跳出來,咱們也只能受著。”
“哼!不用她得意,王妃只是受傷,三五天罷了,將來總會回王府的。”
夏荷跺腳。迎春幽幽道:“你還不明白嗎?咱們王妃宅心仁厚,只要側妃娘娘不干出犯上作亂的事,似這樣奪權之類的心思,王妃不會與她計較。側妃也就是看準了這一點……”
不等說完,忽聽夏荷喃喃道:“王……王妃娘娘。”不等說完,眼睛就濕潤了。
“唉!”迎春拍拍夏荷肩膀:“我也和你一樣,感動于咱們能有這樣好的主子,可是……又怕她太仁厚了,將來會吃虧,好在王爺……”
不等說完,就見夏荷一把揮開她的手,激動叫道:“王妃,我是說王妃回來了。”
“這蹄子想王妃想瘋了。”
迎春駭然,一邊緩緩回頭,然后就保持這個姿勢僵在了那里。
從二門外坐著軟轎走過來的,不是阮綿綿還會有誰。
與此同時,阮綿綿也看到了她和夏荷,納悶道:“咦?那邊那個是迎春吧?這是怎么了?落枕了?可是我說的,我不在王府就要出事故。可憐見的,這脖子好像是不了會動……“
轎子旁邊的芳草臉都黑了:“娘娘,您先顧著自個兒吧,別這么揮手舞腳的,牽動了傷口怎么辦?”
“傷在左肩,我這不是揮得右胳膊嗎?你別像個老母雞似的蝎蝎螫螫,我這是回了自己家,又不是讓老鷹盯上了。”
回到王府后,阮綿綿心情大好,也有心思說笑,傷口似乎也沒那么疼了。
“雖然如此,王妃還是要留意,當心樂極生悲。”
忽聽身后一個平淡聲音傳來,芳草的臉更黑了幾分:也不知娘娘怎么想的,皇后讓她帶兩位醫女回來,她就非要這一個,還說一個就夠了。可不是夠了嘛,聽聽這話,雖有道理,你就不能好好說?很想王妃樂極生悲么?
芳草心里生氣,也不敢說,再聽迎春和夏荷說白楚楚正在抱月閣當家理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咬牙道:“反了反了,她當自己是什么人?王妃才在宮里住了一天,她就想奪權了?”
阮綿綿看她一眼:“你氣什么?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何況白妹妹也是個可憐的,你也不同情人家一下。”
芳草都氣笑了:“她可憐?她哪里可憐了?”
“躊躇滿志的去了抱月閣,位子還沒坐熱乎,我這胡漢三就回來了,這還不可憐?”阮綿綿敲著軟轎桿:“芳草啊,你要有點同情心。”
芳草:……
眾人:胡漢三是誰?娘娘小名?太難聽了吧。
到抱月閣門口時,阮綿綿示意軟轎停下,沖幾個驚訝丫頭殺機抹脖子使完眼色,捂著肩膀傷口悄悄進了院門。
她想得很簡單,看看白楚楚是不是真有當家理事的才能。如果真有這方面的天賦,以后不妨給她幾件事管管,省得她沒事干盡琢磨著勾心斗角了。
媳婦婆子們都在廳里,兩個挑門簾的小丫頭也都在偷偷觀望廳里情況,沒等發現阮綿綿,就讓芳草在耳邊叮囑了一句,兩人回頭,驚得眼珠差點兒脫眶,卻是半聲驚叫都沒有。
阮綿綿滿意點頭:不愧是自己教育出來的丫頭,還是有點處變不驚內味兒的。
她悄悄站在門邊,只見白楚楚在廳里昂首挺胸踱著步子,慷慨激昂道:“也別說你們都是做慣了,我素日里琢磨著,先要改的第一條,就是你們廚房。我看過王府從前的份例,如今各院的例菜,都少了一二個不等,我就想著,別是你們當中哪個膽子大的,竟克扣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