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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們怎么敢?”管廚房的宋嫂連忙道:“這是王妃定下的,說咱們王府人又不多,吃得倒是不少,從前聽說許多人吃不了的,就喂了豬,所以讓減兩個。不但側妃院里,就是王妃和王爺,也都減了……”
白楚楚立意要先給這些管事的下馬威,哪知第一條就被駁了回來,她還真不知府中都是這樣,原本以為是阮綿綿故意苛待自己,誰知竟不是。那個該死的村姑,她當這里是什么地方?農村的草房嗎?偌大王府,竟叫她過出了個摳摳搜搜的小氣樣兒。
因把臉一沉,淡淡道:“別拿王妃來給你們頂鍋。王妃吩咐例菜減少,還吩咐你們敷衍了事嗎?看看你們廚房里,每日做得都是什么?除了上不了臺面的,就是肥雞大鴨子,膩也膩死人了。”
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宋嫂是個耿直的,當即氣往上撞,也顧不上同伴拉扯她袖子,梗著脖子道:“側妃娘娘吃膩了,打發人來說一聲,奴婢自然會供您精致的清粥小菜,何苦這會兒拿我們做筏子?您不喜歡肥雞大鴨子,王妃可喜歡,如今王妃受傷,正需要進補,廚房那些雞鴨魚肉,我就都留著給娘娘進補吧。”
“你……你是故意拿王妃來壓我?”
白楚楚咬牙切齒,卻見宋嫂一挑眉:“又怎樣?難道王妃壓不住您么?我勸側妃娘娘不用這么著急,王妃不過是受傷,宮里留下住個十天半月,又不是不回來了。您在這里興頭半日,到頭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你大膽。”
白楚楚氣得臉都青了,忽地深吸一口氣,冷笑道:“就是王妃,也不會這樣貶損我,你算個什么東西?來人……”
“側妃娘娘,這宋嫂原本就有些耿直,在王妃面前也時常頂撞的,王妃從未生氣過,還說她是盡忠職守。如今雖然她違逆了您的意思,還望看在她對王府一片忠心的份兒上,寬恕則個。”
是冬雪。
阮綿綿及時收回剛邁出去的腳步:看來還可以再撐一會兒,不用自己立刻出馬。唉!宋嫂太過耿直,白楚楚也是太過心急,就沒一個省心的。
“王妃是好性兒,我可不是。”白楚楚冷哼一聲:都到這份兒上了,必須爭到底,不然豈不是白費心機?
她伸手一指宋嫂:“從今日起,你不用管廚房了,黃玉家的,今日就由你暫管著廚房,到黃昏前和她完成交接。只要你做得好,便是王妃回府,你也能繼續做下去。誰不喜歡用著順手的人,反而喜歡刺兒頭呢?”
芳草忍不住看了阮綿綿一眼,又看看身后的徐柔,心想:別人我不知道,王妃……嗯,她好像就很喜歡用刺兒頭。
宋嫂鄙夷看了黃玉家的一眼,笑著道:“恭喜嫂子高升了,聽側妃的話,以后你爭取能抱住王妃和側妃兩條大腿,這才保險呢。”
說完敷衍的施了一禮,悠悠道:“既如此,奴婢便告退,不用黃昏,午飯前我就和黃嫂子做好交接,可不能耽擱了側妃娘娘用飯,我吃罪不起。”
說完出門離去,因為目不斜視,竟完全沒發現阮綿綿就站在門邊,也別說她,那黃玉家的被架在火上,著急向她解釋,追在她身后去了,也是沒看見這邊有人。
白楚楚“首戰告捷”,士氣大振,接連又挑了幾處毛病,一看平日里就是沒少琢磨。
如宋嫂那般耿直的人終究是少,多是暫時敷衍著,她也就沒機會發落大家,但這么會兒工夫,抱月閣內外已是籠罩了淡淡的一層陰影。
冬雪和秋香無奈互相看了一眼,心想的都是:也不知王妃什么時候回來,再這么下去,堂堂王府要成黑風洞了。王妃走時府里還是好端端的,回來卻烏煙瘴氣,我們有什么臉見她。
一面想著,那邊白楚楚興致上來,只覺府里眾人雖未臣服,表面上卻都不敢說什么,越發興奮,想著正該趁這機會將那件大事做了,因一揮手道:“還有后院那些紅薯,什么東西,占了那么大一塊地,將府里風水都破壞了,焉知王妃這次遇襲,是不是因此緣故?過了今晚,找幾個婆子,都給連根除了……”
“妹妹真是好大的威風,紅薯是王爺千叮嚀萬囑咐要好好侍弄的,到你這里,就成了破壞風水,要連根除了。”
別得還能忍,但這個如何忍得?何況聽了這么長時間,阮綿綿十分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白楚楚沒多少管家才能,做個攪屎棍倒是十分稱職。
白楚楚好懸沒嚇出羊角風,好半天才慢慢轉回頭來,看阮綿綿的眼神就像大白天見了鬼。
阮綿綿肩膀傷口還是一陣陣泛著痛楚,但這個時候怎能示弱?有數的,輸人不輸陣啊,何況她才是王妃,人也沒輸。
因款款來到主位上坐下,兩眼盯著白楚楚,很快她就看到對方的眼睛里泛上了兩汪淚花。
能不哭嗎?本來志得意滿,結果是曇花一現。這一刻,白楚楚殺了阮綿綿的心都有:最可恨的原來并不是絕望,而是給了你希望之后,再一腳把你踹進深淵。
“我也沒說你什么,行了,把眼淚擦擦,你知道的,賣慘在我這里沒用。”
阮綿綿毫不客氣,她身邊芳草實在忍不住,彎腰在她耳畔輕聲道:“娘娘,您要有點同情心。側妃多可憐啊,位子還沒坐熱乎,您這胡漢三就回來了。”
阮綿綿:……這個膽大包天的,竟敢當眾扎我回旋鏢,反了你了。
下面剩下的幾個媳婦都在暗中傳遞眼色,那意思很明顯:有好戲看了。
秋香和冬雪眼里也泛著淚,卻是喜極而泣。兩人上前,看著阮綿綿哽咽道:“娘娘,您……您怎么回來了?不是說您傷得很重,要留在宮里住一段日子嗎?”
這也是白楚楚最關心的問題,忙支棱起耳朵,就聽阮綿綿滿不在乎道:“是,肩膀被扎了個眼子,在貴人們眼里,當然是了不得的傷,可你們忘了我老本行是干什么的?從前干莊稼活,風里來雨里去,這點傷又算得了什么?在宮里躺了一宿,我又認床,睡不好,所以今天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