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宰輔

第三百三十五章 說好的手紙呢?

(去讀書)

轉眼之間柳樹抽出了嫩芽兒,院子里的那花圃中也有幾朵不知名的野花盛開來。

又到了陽春三月,又是一年三月三。

一年了,不、準確的說來到這個世界一年零三個月了。

許小閑難得清閑的坐在了閑云水榭中,他的嘴里叼著一支煙,一陣陣的煙霧在繚繞,還剩下十二支了。

這些日子一直在百花釀酒作坊忙碌。

王富貴選了二十個頗為jing靈的少年學徒,另外居然還有一個老師傅,他姓尤,叫尤大,年約四十,對釀酒知道那么一星半點。

用了五天的時間,將釀酒的一應工藝教給了他們,當然其中最為關鍵的制曲他誰也沒教,這活兒只能他自己來。

狀元紅能夠比市面上所有的酒都要好喝,其緣由其中的酒曲占了極為關鍵的作用。

這個世界有酒,當然就有酒曲,不過它不叫酒曲,而是叫曲蘗——這玩意兒就是發霉發芽的谷物。

這其實算是最原始的酒曲,原理極為簡單,簡單的說就是利用谷物發霉發芽所產生的水解酶類對原料進行分解。

而許小閑弄的酒曲是不一樣的,他用的是小麥、大米,辣蓼草、桂樹葉、以及麩皮加工制造而成。

其中的工藝較為復雜,要經過原材料的粉碎、攪拌、裝模、保溫、培育霉菌、再翻曲晾霉,最后再養曲才算完成。

這就是大曲,用這個東西,再加上新的蒸餾技術,就能釀造出高度的曲酒了。

所以制曲這個關鍵的玩意兒他并沒有放在釀酒作坊,而是在李大爺家的隔壁建了一個培菌室,鑰匙由李大爺親自掌握,每當剩下的酒曲不多了,他就將自己關在那房間里搗鼓大半天。

沒有辦法啊,得靠這玩意兒來吃飯,這保密的工作肯定就必須得做好。

現在百花釀酒作坊交給了尤大負責,已經能夠正常運轉,每日能夠產出白酒大致在百來斤。

他讓王富貴在酒坊后面的山腳下挖了一個巨大的酒窖,這些剛釀出來的酒得在那酒窖里再放放。

釀酒這件事算是暫時告了一個段落,接下來就是養蠶了。

那些婦人們從瞿山里弄回來了許多的蠶卵,等氣溫再升高一些,等那些柞樹的葉子長了出來,這些蠶卵就該孵化了。

今年先試試。

柞蠶養殖最好的方式是放養,將它們丟在柞樹上,自己就懂得去吃樹葉,成熟之后結成的繭子也在樹上,只需要去采摘便好。

要實現大規模的柞樹養蠶其實得專門培育柞樹林。

不能讓它們長太高,得讓樹形短化,要保持必要的株距和行距來形成柞蠶場,那樣才能保證柞蠶絲的品質和產量。

明年再說吧。

對了,這都三月三了,阮氏紙業那鋪子究竟有沒有上新手紙?

這事兒都忘了,得去瞧瞧!

許小閑叫上了四喜和時越,四喜架著馬車,三人去了阮氏紙業的鋪子。

阮小二正在柜臺邊發愁。

章氏說好的三月推出手紙,可前兩天家主帶了信來,信里說章氏生產那手紙工藝上還存在一些問題,恐怕得再等一兩個月。

他來到這涼浥縣也小半年的時間了,雖然鋪子里的紙賣得也還不錯,卻遠遠不能和許小閑那百花紙業鋪子的銷量相比。

許小閑那鋪子至今依舊只賣一種紙——手紙!

可那家伙!

他多次去看過的呀!

莫要說這涼浥縣的人了,就是那些行商們也得在鋪子外排隊候著。

雖然他以十文錢的售價賣那手紙沒有利潤,但如此可怕的銷量便足以養活百花鎮的那五萬多人!

何況他這手紙在涼州城賣的是二十文錢一卷,運費僅僅只會攤到兩文錢,所以他在涼州城的利潤是巨大的。

百花鎮他也去看過,雖然不能進入那些作坊,但那百花紙業二廠的牌子他是親眼所見的,那二廠里的繁忙他看不見,但進進出出急匆匆的人他是看見的。

這說明了許小閑那二廠而今也已經開工,只是尚不知道他那二廠生產的又是什么紙。

如果依舊是手紙也還好,畢竟和自己目前的品類沒有沖突,但許小閑可是放了話的,他說他也要生產這桑皮紙,而且一等品相的桑皮紙只賣五文錢……這個瘋子!

他懂不懂做生意的規矩

他許小閑就是個孤兒,根本沒有雄厚的家世,他既然搗鼓出了紙他為什么不謀求利潤呢?

如果他那二廠真的造出了只賣五文錢的桑皮紙,自己能怎么辦?

家主的意思很明確——跟!

陪許小閑玩!

章氏會將一等品相的桑皮紙降價到五文錢給阮氏,阮氏不過就虧點運費,何況這場戰斗的戰場也僅僅局限于涼州城和涼浥縣,阮氏當然承受得起,若是必要,甚至一等品相的桑皮紙還能再降一文錢,就看他許小閑敢不敢跟!

總之,無論花費多大的代價,許小閑的造紙作坊必須垮!

有章氏和家主在背后撐腰,阮小二的心情好了許多,現在就等兩件事——章氏的手紙和許小閑的桑皮紙!

那廝據說已經拿下了隔壁的兩個門臉,阮小二陰惻惻笑了起來,我看你那兩個鋪子能開多久!到時候虧得你底褲都沒了看你還能怎么辦?

就在這時候許小閑帶著時越走入了他這鋪子里。

鋪子里的人不多,只有那么五個,此刻一瞧,咦,有人大吼:“許小閑又出來了!”

臥槽……!

“喂喂喂,我許小閑又不是洪水猛獸,你們咋呼個啥?”

許小閑親切的沖著那五人擺了擺手,抬步就走到了柜臺前,看著阮小二,“阮掌柜的,你樂呵個啥呢?”

“喲,許解元,貴人呀!怎么,今兒個莫非還要在小人這鋪子里買點紙?”

許小閑也樂了,“瞧你說的,我不就是造紙的么?對了,我不造桑皮紙了。”

阮小二一怔,我特么啥都準備好了,桑皮紙囤了一倉庫就等著你五文錢開賣,你居然說不造桑皮紙了?

做人是不是應該講點誠信?

你還是解元呢!

那我那么多的桑皮紙怎么辦?放在這發霉?

許小閑接著又說話了,“阮掌柜的,我新研究出來了一種新的紙,比上品的桑皮紙還要好,成本僅僅八文錢,我就賣八文,如何?”

阮小二心里一咯噔,這話他有些不信,畢竟章氏造紙已經幾代人了,也沒見章氏搗鼓出什么新花樣來,這許小閑弄出了手紙,而今莫非他還真的又弄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新品?

他正要問問,許小閑卻反問了他一句:“我說阮掌柜的,你不是說好的三月上新手紙的么?”

“你家的手紙呢?”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