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號:翻頁夜間第二十二章聯手第二十二章聯手→:、、、、、、
且說當日軒轅珷下令讓齊王軒轅理率兵聯漢攻梁,雖然占盡先機,更是師出有名,奈何那梁國的太子夏正韜下令軍備嚴守,不得出城應戰,是以,這一年多的日子過去了,齊王軒轅理只能按照軒轅珷的旨意繼續率兵長駐臨川,而早先帶領一國精兵強將的漢君公儀殷也照舊在臨溪練兵長巡。
百無聊賴,一成不變的駐守漸漸讓齊王軒轅理生出了懈怠,看不到歸鄴的可能,也見不到有戰事將起的苗頭。索性,他每日連軍營也不去了,而是暫且住在了軒轅琲的康王府過起了安逸的日子。
每日鶯鶯燕燕在懷,夜夜笙歌不斷,軒轅理沉湎流連,甚至都不想再回他的封地了。
反觀漢國公儀殷這邊,卻是不敢有所松懈,身為漢君日日親臨演兵,朝中政務雖然暫托丞相,卻也事事都要親自過目定論。仔細算來,公儀殷也已經一年多沒有回過漢宮了,甚至,就連派人送走太女公儀云昕,他都沒空回返漢宮親自送上這他最疼愛的侄女一程。
聽說,公儀云昕出發去往北疆的那日,賭氣撅嘴哭鬧了一場,他的大嫂,被他按舊俗又立為皇后的云夫人也是痛哭了不已,大病了一場。
是啊,小云兒如今也才不過七歲,比當初他去玄國為質的時候甚至還要小上兩歲。
如果不是因為如今漢國危在旦夕,他和云夫人絕不會狠心地把小云兒送去邊疆。
朝中諸臣,不乏有對他這個漢君登基以來的所作所為頗有微詞的,可他們似乎忘記了,公儀殷當初繼位時也才不過十五歲,如今也才剛剛行了冠禮。
五年的光陰,對公儀殷來說,每一天都好像一年那么漫長。他想要成為明君,他想要漢國重揚國威不再受制于人,他想再看見昔日臨川的燈結千里的盛景……
“陛下,是玄君派人送來的密信。”
“嗯……終于,有機會了……”
等待良久,期盼多年,公儀殷在那日接到軒轅珷派人送來的密信后,臉上終于顯現出了久違的笑容。
本以為他還會再等上一年、兩年,可梁國那邊卻有人比他和軒轅珷先等不及了。
梁國國君子嗣繁多,雖然作為儲君,夏正韜名分早定,可他卻被梁君從小丟到了劍碑兵獄摸爬滾打,雖然文武雙全,軍功在身可不受寵卻是他致命的弱點。
比之常年生活在宮中,同朝中大臣攀連枝纏的其他皇子,夏正韜身為儲君雖然手握兵權卻不見得有順利登基的優勢。
如今梁君又是春秋鼎盛,所疼愛的幼子雖然年幼,可難保過個三五年,梁君會不會廢儲。
事情的轉機就這樣出現了,公儀殷和軒轅珷也沒料到夏正韜和夏正德這二人會同時派暗使送信表心,都想要與玄、漢二君聯手奪位。
“呵,也難怪他會憂急至此,打算兵行險招……”
對于夏正韜的有意聯手,公儀殷一點也不感到訝異,相反的是,令他意外的人是夏正德。
夏正德非長非賢,就算他的子嗣上占了皇長孫的名頭,也不會比他那一母同胞的幼弟更受寵。這樣一個看起來勝算頗微的生死大事,他卻轉頭跑來求起了曾經軟禁過他的仇人?
可再仔細想想,也是難怪。玄梁二國對峙多年,一直波瀾不起,如今卻要兵戎相見,一切都要歸咎于他夏正德和那個長樂公主夏婉。
爭奪梁君之位,無論勝者是握有兵權的夏正韜還是受梁君寵愛進而被朝中大臣們看重巴結的幼子,待一切塵埃落定,新皇繼位,恐怕第一個要收拾的人就是挑起了玄梁戰事的“罪魁禍首”-夏正德!
若是痛痛快快地賜死,倒也沒什么,只是出于二國兵力相當的考慮,夏正德很可能會被新皇以負荊請罪的名由送去玄國為質。
試問,一朝被蛇咬,尚有十年怕井繩,他夏正德還會自愿再回蛇窟,讓那些毒蛇將他吞吃個一干二凈嗎?
壞了聲名,又不受寵,更是非長非賢,朝臣們即使轉身巴結他那還是個小孩子的幼弟,也不愿和他合作。
既然不謀逆將來是要死,謀逆也是要死,倒不如孤注一擲。
公儀殷看著手中密信,心中也不禁為這夏正德的勇氣感到佩服地一嘆。可話說回來,有勇無謀非是上選,軒轅珷不會蠢到答應同這樣一個毫無希望的人聯手。
按信中所書,軒轅珷要選擇的人是夏正韜,他和夏正韜聯手的同時,暗中假意去助那夏正德。
而他公儀殷要做的,便是在明面上同那軒轅理繼續與梁軍對峙。
“哈,真是好算計,畢竟仁武之君可是不能背上一個弒父的名頭啊……”
仔細看過了密信上軒轅珷的計劃,公儀殷立刻便將這信紙一股腦地扔進了旁邊的火盆中,付之一炬。
接下來,他要等待的就是一個成熟的時機了。
與此同時,玄國鄴城皇宮獨溟閣,玉紫蘿像往常一樣跑跑跳跳地在院子里玩鬧著,一旁還多了一個宮中侍女模樣的人,那是枯藤子讓軒轅珷調過來陪玉紫蘿的玩伴。
昔日陰怖森羅,也因為這天真爛漫的存在而變得漸漸有了生氣。
“大人,您找我?”
一踏入獨溟閣的大門,縱然有歡聲笑語的妹妹在那里,可玉晏良仍然能感受到一陣壓抑的氣氛。
面前坐在輪椅上背對著他的枯藤子今天是又尋他來做什么呢?
玉晏良心中泛起了一絲忐忑,不安的心緒讓他的兩個手心里生出了一層薄汗。
“很久之前……那只同命蠱是你交給皇上的?”
陳年舊事重提,隱隱有了責怪的意思,玉晏良攥了攥手心,將指頭深深扣下,還好他素有潔癖,不喜留長指甲,不然按他這一緊張就握緊拳頭的習慣,指甲早就扣進了掌肉里。
“是……”
玉晏良低下了頭,緊張到極致,他的額上也冒出了冷汗。
雖然知道眼前面目猙獰駭人的獨溟閣主人是自己的伯父,可玉晏良清楚的知道這點所謂的親情不過如檐角蛛絲。
他不得不承認同命蠱是他給的,甚至他也根本沒有狡辯的機會。
“玉晏良,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玉家世傳秘蠱就這般輕易地動用,也難怪你如今都是而立之年還只是個沒用的太醫……”
枯藤子突然轉過了身下輪椅,用那副詭怖的面容緊緊盯起了玉晏良,玉晏良也感覺到了這凌厲的目光,身子開始暗暗發顫了。
然而,下一刻,枯藤子卻又像變了個人似的,收斂了方才的怒氣,沒來由地嘆了口氣。
這句沉淀了多年遺憾與無奈的感嘆,玉晏良并沒有聽到,不過即便聽清楚也已經不重要了。
身在皇宮,就注定會讓雙手沾染朱紅,諷刺的是,他,枯藤子,整個玉家,每一個人,明明當初都是抱著濟世為懷念頭的醫者。
“皇上過幾日會吩咐你制一副死藥,份量要控制得精確,要讓中毒的人一年之內慢慢衰弱死去,有幾味要緊的藥材你那太醫署里可是沒有,一會兒你自己去這獨溟閣的藥園挑挑便是……”
枯藤子語氣輕松,說到底他也是玉晏良的伯父。
至少,玉紫蘿在的時候,他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兇巴巴的。
“是……”
這邊玉晏良聽了枯藤子的話,連忙顫著聲音躬身應了下來。可接下來枯藤子的一句暴喝又差點讓他的心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你這小子,難道就這般沒禮數?!連聲‘大伯’也不肯叫?也難怪你如今竟還是一個人,這鄴城里的冰人恐怕都從你手里討不到禮錢吧?”
“大……大伯?”
驚恐之余,玉晏良幾乎就要跪倒在枯藤子的面前,比起方才的質問和叮囑,這突如其來的關心,更讓他背后生寒。
“如今你已是而立之年,換作鄴城里的其他男子,這個年紀都有做祖父的了,怎么,你難道想讓玉家斷送在你的手里?!”
“不……不是,我想先醫好紫蘿,其他的事情暫時沒有考慮……”
擲地有聲的質問,讓玉晏良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可這反讓枯藤子轉動著身下輪椅靠近了他。
“婚姻大事,無外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伯父已經替你尋了一個妥帖的人,既會是個賢惠的妻子,也能替你照顧好紫蘿。”
枯藤子說著,目光已經投到了不遠處正玩鬧著的玉紫蘿和那個女侍的方向,玉晏良便也一同看了過去。
一眼,一驚,一喜。
那個女侍他認得,不是旁人,正是原先跟在已逝的玄后褚非然身邊的雙城。
他和她,因著褚非然的緣故,倒也曾有過幾面之緣。
不過……要她這樣一個水靈靈的女子,嫁給他這一個年紀足夠當他父親的男子,她真的情愿嗎?
窺見了玉晏良眼中閃過的猶疑,枯藤子毫不客氣地道出了最后的威脅:“雖然是跟在玄后身邊,可她也算是褚家罪奴,若不能找個安生的人嫁了,將來指不定哪日翻起舊賬來會被流放邊關,又或是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