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姝冷眼看了一眼季嬤嬤。
許氏這話的意思,恐怕是讓這婆子看著她。
作為定安侯府的當家主婦,許氏想要切磋她一個孤女,辦法太多了。
不過,馮姝并不怕她。
這女人就算再陰險,頂多也就會使些內宅里的腌臜手段。
只要她愿意,隨時可以讓她現行,不過目前她還不想。
畢竟剛回到定安侯府,不想把這里弄得雞飛狗跳,她還需要這個棲息之地,以便去做更重要的事。
少女楊唇,沖著許氏微微一笑:“多謝夫人關心。”
看著少女明艷的笑臉,許氏一陣心塞。
潛意識里覺得,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女,不可能斗得過老謀深算的李嬤嬤,可擺在眼前的事實又讓她不得不相信。
是她大意了,沒想到這丫頭這般厲害。
如今她回了定安侯府,要再動手就沒那么容易了。
姑且多等兩日吧。
“季嬤嬤,帶大姑娘去秋露居吧,以后好好照顧大姑娘。”許氏盯著季嬤嬤,眼神意味深長。
“是。”季嬤嬤走到馮絮身邊,照舊皮笑肉不笑道,“大姑娘,請吧!”
馮姝從善如流:“有勞嬤嬤了。”
季嬤嬤扯了扯嘴角,帶著馮姝剛走出凝香居,就看到了候在門外的紫陌他們。
她的目光在幾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眼里閃過一絲嘲弄。
畢竟是在南河那種小地方長大的,大姑娘本人雖然生得好,可這選人的眼光可不咋的,選的這些下人一個比一個丑。
再想想府里其他的幾位姑娘,身邊跟著的丫鬟哪個不像水蔥似的?可以甩這兩個人幾條街了。
“喵——”
一聲貓叫引起了季嬤嬤的注意,這時候她才注意到,后面那個奇丑無比的女人,懷里居然還抱著一只更丑的貓。
等看清那只貓的樣子,季嬤嬤嚇得差點失聲尖叫。
要不是先聽到了貓叫聲,她還以為是個怪物呢。
這么丑的貓,怎么能帶進府里?
“季嬤嬤——”
見季嬤嬤盯著八卦的時間有點長,眼里有著毫不掩飾的嫌棄,馮姝不由得沉下臉來。
聽到少女不滿的聲音,季嬤嬤打了個激靈,慌忙道:“姑娘,什么事?”
馮姝睨了季嬤嬤一眼。
這婦人四十多歲,看著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看來跟在許氏后面沒少享福。
大概是跟著許氏后面作威作福慣了,恐怕已經忘記自己是個下人的身份了。
“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見少女不吭聲,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季嬤嬤意識到不妙,慌忙放軟了口氣。
馮姝抬手一指:“這是我的丫鬟,從南河帶回來的,以后就在我的院子里當差,月錢照著府里大丫鬟的來。”
季嬤嬤點點頭:“姑娘放心,我這就去安排。”
“還有這位,”馮姝伸手拉過抱著貓的女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對了,她好像忘記問這女人名字了。
要是當著季嬤嬤的面問,豈不露餡兒?
那就隨便取一個算了。
少女想了想,道:“這位是阿桃,也是我從南面帶回來的。”
女人聞言渾身一抖,不可思議地看向少女。
這姑娘究竟是誰?不但知道貓的名字,現在連她的名字也知道。
女人愣愣地看著馮姝,一時忘了反應。
馮姝卻沒發現女人的變化,繼續道:“阿桃有一手好手藝,能做各種餡料的湯包,月錢應該要比大丫鬟高一些,可以照著……廚房里幾位管事的……”
季嬤嬤遲疑了一瞬:“這個……我還要請示一下夫人。”
馮姝翻了個白眼:“季嬤嬤可是夫人身邊主事的,難道這點小事都不能做主?”
季嬤嬤仿佛心口中了一刀。
府里人都知道,夫人最信得過的人是李嬤嬤,因為李嬤嬤去了南河,夫人才把她調來身邊。
現在李嬤嬤不在了,她必須要拿出點表現,才能取得夫人的信任,繼而成為夫人的左膀右臂,
這丫頭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挑撥她和夫人的關系。
這事兒她還不能推脫,要是推脫了,豈不就是承認了這回事?
“姑娘放心,我這就去安排。”憋了一口氣,季嬤嬤只得答應了下來。
馮姝這才露出個滿意的笑容,抬腳往前走。
“那……這位呢?”
身后傳來季嬤嬤的聲音。
馮姝這才想起,好像還有一個忘記介紹了。
少女停下腳步,轉身睨了無影一眼,笑瞇瞇道:“這位叫無影,別人送的丫鬟,只要管飯就行,月錢就不需要了……”
“不要錢?”季嬤嬤怔了怔,忍不住看了無影一眼。
這丫鬟又高又瘦,看著傻乎乎的,好像有些不大正常,難怪大姑娘說不要月銀。
見季嬤嬤打量自己,無影眼觀鼻鼻觀心,渾身繃緊,生怕被看出端倪。
馮姝撲哧一笑:“季嬤嬤,你這樣看他,他可是會害羞的。”
季嬤嬤急忙移開目光,尷尬道:“那就聽姑娘的吧。”
大姑娘自己都說了不要月銀,她何必多管閑事?
秋露居處在侯府的西北角,一行人走了許久才到了。
看著廊屋下的蜘蛛網,紫陌頓時火了。
這秋露居太偏僻了,雖然也在內院,但離中間的主屋距離遙遠,已經到西北角的邊兒上,快靠近后面的圍墻了。
不過馮姝倒沒覺得不好,她站在秋露居的門口,看著不遠處的圍墻,唇角微勾。
偏僻一點好啊,以后她出去就方便多了。
季嬤嬤一臉歉意道:“姑娘,府里雖然地方大,但空閑的屋子不多,其他的幾處屋子都有些毛病,眼下天氣又太冷,不適宜修葺,夫人的意思,讓姑娘暫時就在這秋露居住下,等來年春天,把那邊的柳蔭居修葺一下,再讓姑娘搬進去。“
馮姝擺擺手:“不必了,我看這里還湊合。”
季嬤嬤有些意外地看了馮姝一眼。
紫陌上前推開門,看到院內的情形不由得驚呆了:“這……這屋子也能住人?”
只見院子里雜草重生,門窗上糊的紙都破了,風一吹嘩啦啦響。
季嬤嬤訕笑道:“姑娘,這也怨不得夫人,您回來得太突然,我們沒有來得及派人打掃。”
馮姝冷笑道:“定安侯府一個月前前就派人去了南河,難道這幾十天都來不及打掃嗎?你們夫人是沒想到我會活著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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