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錯。↖↖↖↖愛閱讀шшш.ū.cōm↗↗↗↗錯只是生在了帝王家。”
陳木涼從樹木之后緩緩走出,悲憫的目光落在了高陽公主的身上,輕聲道到。
“陳木涼?你還在這兒……?呵……你還真是好命,身邊一堆保護你的人。”
高陽公主含恨冷笑一聲,分明已是一個被仇恨吞噬的可憐人。
“我的人生才走了十八年,你的人生也恰好走了十八年。很難說,到底是誰更幸運一些,又是誰更不幸一些。”
“高陽公主,我不是沒有經歷過被人像過街老鼠打罵的事情,亦不是沒有經歷過背叛,甚至,有時候,我連一口飯都吃不上。”
“當然,這些對于你的經歷來講,也許算不得什么。”
“但,我想要告訴你的是——你生在帝王之家,便應該懂得勝者為王的道理。王位總歸要有一個能掌舵的人去坐,否則,便會越來越偏航,一切回不到正軌,不是嗎?”
“不是你的皇兄該死,也不是李傾非殺他不可。只是他太過于執著于皇位和權勢,忽視了本該重視的。”
“你應該能懂,若非情非得已,李傾亦不至于走到最后那一步。”
陳木涼立于原地,任秋風蕭瑟將她的鬢發揚起,眉宇之間隱隱一抹惋惜之意。
“我能懂?我為什么能懂?我為什么又需要去懂???”
高陽公主近乎失去了理智地一陣冷笑低聲咆哮,她倒退了幾步,滿眼盡是恨意地說道:“陳木涼,不要自以為你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就可以肆意踐踏別人的尊嚴。你沒有經歷過,你不懂,也永遠不會懂!”
“而我,也不需要你懂。”
“我的目的,就是送你和李傾一道去見皇兄!”
高陽公主緊緊咬住了牙關,滿目通紅,殺意四溢!
隨著她的憤怒逐漸升級,她眼中的通紅之色竟開始漸漸呈現出了幾縷游動的黑絲!
這幾縷黑絲在她情緒不斷地爆發之下,竟開始迅速凝聚成團,成了一團令人恐懼的黑色物質!
陳木涼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高陽公主,心里不由得揪了一下。
——這哪里還有往日那個飛揚跋扈的高陽公主的樣子,分明是一個被惡魔附身了的魔鬼啊……
“快退后。”
一劍以一把木劍擋在了眾人面前,神色凝重地提醒道:“她竟然吞噬了母蠱黑蟻蜉蝣,以自己的血液來養蠱!這個女人,真的是瘋了……”
“什么……?”
陳木涼驚了一驚,下意識地隨著溫北寒的一拽退后了一步。
“聚——”
一劍將木劍立于胸前,快速地默念真訣將一股念力注入到了木劍之中。
木劍受力后懸浮于他面前,隱隱有白光縈繞在四周。
而隨著木劍的顫鳴不斷,高陽公主眼中的黑色物質亦越聚越多,逐漸呈現呼之欲出之勢!
“借——”
一劍眉頭緊皺,隔空憑借念力將木劍迅速往上一提!
木劍受力,瞬地一下便沖入了云霄之中!
“殺。”
一劍眉目一寒,口中冷冷道了一個字后,木劍帶著光芒萬丈自天際落下,直插高陽公主的心臟之處!
而與此同時,高陽公主體內亦似爆炸開一般散開了一股黑色氣體,呈現凝聚之勢與木劍的白光相抗衡!
霎時間,白與黑相交接,成為了令人嘆為觀止的一道風景。
“你竟然還下了詛咒???”
一劍見狀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難以理解地問道。
“哈哈哈哈——若是我死了,這天下定要為我陪葬!!!來啊——殺了我,好彰顯你們的仁義道德!”
高陽公主近乎瘋狂地張開了裝逼,一聲冷厲地大笑后,目光里盡是寒涼之意。
“小皇叔,她用了詛咒,還亦血肉之軀供養母蠱黑蟻蜉蝣,我們不能殺了她。否則,這母蠱黑蟻蜉蝣散出,無法封印,后果將不可設想啊……”
一旁的晉月舞焦急不已,他眼看著一劍的劍要逼到高陽公主的心臟,連忙阻攔說道。
一劍滿目皆是不甘心,忍了又忍才說道:“若是我們現在放過了她,后果亦是不堪設想!該死,她竟然為了報仇什么缺德事都做得出來!”
正當一劍搖頭要撤劍之時,一道白色而清冷的身影自天際而落,腳踏雪鷹脊背之上,端莊而清麗,似人間謫仙一般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不必撤劍。封印之術,我會。”
贏雪臨人還未到,話音已經如玉珠一般落下,灑在每個人的耳旁,好聽至極。
“那便有勞贏姑娘了!”
一劍聽罷,眉眼間一喜,腕間一用力,將劍朝著高陽公主刺去!
而正在一劍用力要刺向高陽公主的心臟之時,一道幽藍色的璇花之光卻如同鬼魅一般穿過了木劍之前,硬生生地替高陽公主擋去了這致命一擊!
“李傾?”
一劍當然認得這璇花之光,他抬眸吃驚地說道。
陳木涼亦遠遠地看到李傾一身銀衣從高陽公主的身后走出。
高陽公主聽到“李傾”兩個字后亦一陣恍惚,還未來得及防備之間,已被李傾點過了穴道,身子一軟倒在了他的臂彎之中。
隨著她的倒下,那抹黑色光芒亦驟然而收回了她的體內。
李傾接住了高陽公主,緩緩將目光掃向了眾人,最后落在了陳木涼的身上。
陳木涼總覺得他的目光里有太多沒有說完的話,有太多她沒有能明白的意思,但是,他那樣抱著高陽公主的樣子又讓她實在提不起精神來細想。
“有我在,誰也別想殺了她。一劍,你也不行。”
李傾的話語雖輕,卻擲地有聲,落在了每個人的耳旁猶如不容抗拒的命令。
一劍緊緊攥著拳頭鎖著眉頭看向了李傾,搖著頭問道:“李傾,你我兄弟一場,我不想看你被世人唾棄。她自愿以血肉之軀來養母蠱黑蟻蜉蝣本就是大忌。又以惡毒詛咒加持更是罪上加罪!”
“你若是執意要救她,便會毀了這天下,也會毀了你自己。你明白嗎?!”
“我知道。”
李傾微微抬眸,篤定地看向了一劍,輕聲道了一句:“但是,我欠她的,我得還給她。”
“若是你念及兄弟情義一場,便賣我個人情,讓我將人帶走,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