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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羲和信顧則香。
她沉沉閉上了眼,她伸手揉了揉額頭。
“殿下……”珍珠擔憂上前。
沈羲和抬手阻攔:“我無礙。”
垂眸,她的視線落在這枚玉佩上,穗子下方綴著同心結,晃動間好似在傾訴著什么。
她指尖猝然捏緊,突然感覺小腹中一陣扯痛,面色倏地蒼白。
“阿喜!”珍珠扶住沈羲和,高喊一聲。
“沒事。”沈羲和無力地反握住珍珠的手,“是他在鬧我。”
碧玉已經遞上一杯溫水,沈羲和就著她旳手飲下,面色果然在一點點恢復。
不過隨阿喜已經來了,珍珠給沈羲和把脈也沒有發現沈羲和身體有什么異樣,還是讓隨阿喜給沈羲和扎了幾針。
無人再回應她,就在她自嘲失笑時,百歲的聲音:“呦呦開懷,我能歸來;呦呦開懷,我能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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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沈羲和忍不住笑出聲。
好一會兒沈羲和平復過來,她讓珍珠扶著她走幾步,最后停在了她與蕭華雍的畫像前。
“北辰,我或許要走一步險棋。”她望著他,輕聲低語。
沈羲和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舒緩,又逗了百歲一會兒,才轉頭斂容吩咐:“請信王殿下來一遭,我有事與他商量。”
蕭長卿要見沈羲和不難,祐寧帝一直“昏迷不醒”,他們做兒子的自然是要來探望。
她拿了一根細軟的孔雀翎,掃了掃百歲的臉,百歲還湊上來:“呦呦吾愛,呦呦吾愛。”
蕭華雍決心離開前,總是偷偷摸摸和百歲在一起,都不知教會了它多少。
“已安排妥當。”蕭長卿頷首,“明日我便讓他們露出痕跡,安撫陛下,以免陛下再出手。”
對于陛下的伏擊,肯定不會是這么貿貿然然開始,人潛入了京都,自然也不可能不怕死的往皇宮里殺。
在結伴來看看沈羲和也算是禮數。
“人,殿下可有尋好?”沈羲和問。
而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不能在里面摻雜自己的人。
“此物,交給殿下安排好之人。”沈羲和將芍藥玉佩遞給蕭長卿。
他得先讓陛下知道人已經來了,再看看陛下的反應,等著陛下給他一個動手的機會,總比他自己去制造一個更穩妥。
畢竟陛下身側還有他都沒有摸清的繡衣使,想要給陛下設伏,陛下不打開方便之門,就憑蕭覺嵩剩下的人,只怕有些難度。
蕭長卿皺眉,沈羲和給他一個先皇后的遺物做什么?
“北辰。”沈羲和長舒一口氣,“并非殿下同父子弟,應當算作殿下堂弟。”
“這是……”蕭長卿接過,他身為皇子,自然一眼看出絕非凡品。
“皇后遺物。”沈羲和說完,黑曜石般沉斂的眼瞳鎖住蕭長卿。
沈羲和此刻說出來,他就不得不再想這個問題,其實反向去想就能夠茅塞頓開。
太后對蕭華雍比任何一個皇子都疼愛,當年謙王夫婦遇害,太后站出來了陛下登基,太后對陛下一向冷待,這些不解,一點點撥開云霧。
饒是蕭長卿性子沉穩,也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瞳孔微縮。
蕭華雍不是陛下親子,早有傳聞,但他從未疑心,只當是有人散步謠言,因為他想不明白,陛下這樣的人,怎會將別人的兒子認作自己的親子,還是繼承大統的儲君。
太后不允謙王之子日后被圈養,或是被利欲熏心之人利用,就不能讓他頂著謙王遺腹子的身份活下來,最好的法子,也是讓陛下彌補的法子,那就是把蕭華雍變成皇太子。
蕭長卿很聰明,其他的不用沈羲和再多言,蕭華雍成了皇太子,必然是有個他的親弟弟被換走,而這個孩子……
當年的敵襲,實則是弟襲!
陛下為了皇位殺兄奪權,他不能把太后一柄殺了,不知是有些人性,還是知道一旦太后也死了,當年大半跟隨謙王打天下的人,根本不會服他,這天下才剛剛平定又得亂起來。
可若沈羲和不確定,如何會把這個東西交給他,讓他把蕭覺嵩之子再賦予一道身份,陛下的親生兒子!
親生兒子被仇人養大,又和仇人合謀坑害自己,給自己下了毒,令自己五臟衰竭,哪怕是九五之尊,也只能無可奈何等著死亡一天天到來。
“太子妃確定,這個孩子……”蕭長卿甚至說不出口。
他自問冷心狠辣,不敢說沒有殺過無辜之人,卻從未殺過稚子,更遑論是嬰孩兒,還是有著血緣之親的嬰孩!
我只是推測,據我現有所知,我篤定這個孩子早在出生沒有多久便死了,不但他死了,就連將他帶走,或者得了令殺他之人也已經死了。”
這就是個空子,這個執行命令殺皇子的人死了,那么他到底殺沒有殺皇子,只有他知道。
這簡直比先前,讓陛下知道蕭覺嵩剛死不久,陛下發泄無門,一切都是蕭覺嵩所為又如何,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咬牙切齒更狠毒。
“我不確信。”沈羲和眸色淺淡,輕輕搖首,“我并無證據,也不能此時大張旗鼓去調查,若我先查,再出現這個人,就無法欺騙陛下。
陛下不但一眼能夠拆穿,也不會再相信蕭覺嵩這個人真的存在過,當初蕭覺嵩現身,是陛下猜疑太子的時候,所有的一切付諸東流,甚至太子詐死也可能瞞不住。
陛下一定會開棺!
“太子妃你……”蕭長卿驚愕,“你可知……一旦我們估算有誤……”
倘若這個孩子沒有被殺,他被好好養在某一處,陛下都知道,他們再捏造出一個假貨,那么苦心經營一場就是在陛下面前耍猴戲,是個天大的笑話。
他沉默著,遲疑著,掙扎著,思慮著:“太子妃,你有幾分把握?”
她的眼眸沉凝、幽深、平靜、堅定:“他一定死了。”
“我知。”沈羲和神色淡然,“我知這步棋多兇險,可我不得不如此行事。我要證實一件事,一件關乎我生死存亡之事。”
蕭長卿動了動嘴,沒有把“是何事”問出口,既然沈羲和這般說,便是不愿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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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任何證據,卻異常肯定。
他,指的是真正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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