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后,在書房與公司高層的視頻會議展開,會議主題是對此次事件的公關策略。
公關部的都是些人才,其中好幾位對于海棠是否是具有攻擊性的精神病人十分好奇。
一個二個皆眨了一雙好奇眼。
直到再次一睹海棠女強人的氣勢之后,打消了疑慮,一面倒否定了媒體的說法。
最后商定的結果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金錢,套不住貪財的小保姆。
但凡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絕對不是問題。
花錢讓那個小保姆改口,對外宣稱海棠確實是有病,只是身體抱恙。但絕對不是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
至于為什么抱恙,為了公司的前途著想,海棠動用了第一醫院婦產科同學敏敏這個關系。
短短一分鐘的視頻里,敏敏特別真誠的表演了一番。
說海棠只是想響應二胎政策,給福寶生個弟弟或者妹妹來著。
奈何身體條件不允許,胎死腹中,不得不在家休養。
視頻的最后,海棠現身說法,鏡頭中,干練的職業裝,無懈可擊的官方言辭,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具有重型精神分裂性的病人。
這一次公關,有沒有用?海棠不知道,倒是給海城的新聞事業提供了炒飯的原材料。
說來也是巧合,隔壁小區的二線男明星又被拍到與某漂亮女郎進入酒店開房的視頻,據可靠消息,說這位漂亮女郎跟前次那個女郎不是同一個人。
論有一個二線男明星當鄰居的重要性。
一夜之間,院門外本來擠滿了看熱鬧的卦嬸卦叔們,紛紛轉戰了戰場,去了隔壁小區。
原本以為會清靜兩天,但海棠這一次親自發現自己出現了嚴重的幻覺。
她完全相信自己得了人格分裂癥,因為她親眼見到了自己分裂出來的那個人格。
這一天晚上睡覺前,司正北照例熱了牛奶遞給了海棠。
牛奶是一個好東西,有營養不說,睡前來一杯還能助眠。
但這個玩意兒架不住天天喝,喝得人五臟六俯都不舒服。
之前海棠抗議過一回,司正北說。
“你現在是病人,喝牛奶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別跟個小孩子一樣。看在我幾年如一日,天天給你熱牛奶的份上,你也得喝下去。”
趁著司正北去書房開視頻會議的工夫,海棠將司正北辛苦熱的牛奶全給布萊克喝了。
沒有牛奶倒是也好睡,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只是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夢境不斷。
醒來的時候,房間里一片昏暗,墻上的掛鐘滴答的聲音清晰可聞。
露在外面的手臂冷得一陣哆嗦。
大冷的天,落地窗靠左的窗簾在夜風中飄動,一股股的冷風往屋內吹。
怪不得夢里自己掉進了冰河里,拼命的掙扎,原來是冷醒的。
老司最近也太累了,睡前連窗戶都沒關。
正準備起身去關窗戶的時候,暗色的窗簾突然大幅度地動了起來。
暗夜里,就挺恐怖的。
先是一只手從窗簾后面伸了出來,然后是一只手臂,再然后,是半個人影。
當那個人影完全從窗簾后面出來的時候,海棠驚呆了。
另一個自己。
女人戴著面紗,雖然看不清其真面目,但無論從發型,還是高矮胖瘦上來看,都是自己沒錯。
關鍵的是,她跟自己一樣穿著一模一樣的睡衣。
女人一步一步地從窗前往自己這邊走來,海棠想叫叫不出來,伸手去摸身邊的司正北。
摸了一把空氣,回頭一看,司正北不在。
“你,你別過來。”
女人一怔,真的站住了,定定地瞅了海棠半秒鐘,轉身隱入了窗簾的后面。
這個時候海棠的思緒是混亂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那個女人到底存不存在,是實物的還是自己的幻覺。
關鍵時候,司正北推門進來。
“老,老公......剛才你去哪兒啦?”
司正北跟著一怔:“我,剛才渴了,下樓喝水。你怎么醒啦?”
“你,你......窗簾后面,有,有人。”
“有人?不可能。”
“窗戶打開著。”
“哦,是我剛才打開換換空氣的。”
老司是南方人,這么多年,他的確不太適應北方開暖氣的冬天,暖氣一開,每天早上都要流鼻血。
“你,你快看看,窗簾后面有一個女人。”
司正北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老婆,你又犯病了。”
走過去,一把將窗簾拉開。
窗簾后面空空如也。
沒有別的解釋,窗簾后面那個女人,是海棠幻想出來的另一個自己。
站在窗前,院子里一片寂靜。
老司拿了睡袍給海棠披上,窗戶關上了,但海棠仍舊感覺到一陣一陣的寒意,似乎是從骨頭縫里冒出來的一樣。
瑟瑟發抖。
“老公,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老司的懷抱是溫暖的,暗夜里,他的聲音猶如一坐大山似的,沉穩有力。
“別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
“你說,我會好起來嗎?”
“只要你按時吃藥,聽醫生的話,一定會好起來的。”
“對不起,我昨天晚上又沒有吃藥。”
“你呀,有的時候真的是任性。”
他還真是勤快,這一個晚上,注定逃不過這一杯熱牛奶。
司正北的理由很充分。
“空腹喝藥不好,先喝了這杯熱牛奶。”
也許是牛奶的效果,也或許是藥物的作用。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
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又是一片昏黃。
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冰涼。
窗簾的一角在夜風中飄來飄去的。
海棠發現,自己并沒有睡在自己的房間。
身邊也沒有躺著司正北。
這是一樓的客房。
睡去之前,自己明明是在二樓的主臥的?
客廳里,布萊克在狗窩里睡得很死,當海棠穿過客廳,它連一只狗的基本反應都沒有。
海棠理解,畢竟這是一只上了年歲的狗子了。
二樓主臥,門虛掩著,推門進去。
海棠大驚失色,另一個自己正安靜地躺在司正北的身邊。
另一個自己似乎有感應似的,本來窩在司正北懷里的她,在海棠的眼皮子底下起身來,慢慢地移到窗簾后面。
也不知道為什么,海棠就是看不清她的臉。
為了不讓司正北知道自己的幻覺越來越嚴重,海棠沒有叫醒熟睡的司正北。
而是無視窗簾后面的那個女人,默默地掀開了被子,躺回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