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姐沏了茶,大冷的天,紅茶熱騰騰的氣往出冒,空氣中飄著一股帶著甜味的茶香。
“姐也不愿意相信是真的,但事實擺在眼前,不得不相信啊。”
“可我眼前的姐,跟以前沒什么兩樣啊。我不覺得你有病,只是比以前憔悴了不少。”
“行,別說那么多了,手機借我用一下。”
劉姐在一旁阻撓:“海棠,先生說了,不讓你用電話的。”
“你在怕什么?你怕我會將王戈的手機扔到馬桶啊?”
劉姐沒再說話。
先是給第一醫院的敏敏去了電話,現在最關心的秦正,盡管老司有帶回來秦正的消息,說這哥們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病情是穩定了,但腦子時好時壞,也就是有的時候記得人,有的時候記不得人。
但海棠還是想親自確認一下。
敏敏的電話打通了。
“喂,是我,海棠。”
敏敏這姑娘上學時期就八卦。
“海棠?真的是你?”
“不是我還能是誰?”
“天,我給你打電話都打爆了,從來都沒打通過。外界傳說你病了,病得很嚴重的那一種,我一直不相信。看來,傳言真的不可信,你這說話底氣十足,不像是瘋子啊!”
“你才是瘋子,你全家都是瘋子。”
“嗯,這句話是你的風格,我確定你不是瘋子。怎么會鬧成那樣?到底是什么情況?”
“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我想知道老秦怎么樣啦?我能跟他說話不?”
“唉,你就知道關心老秦。他活著,能吃能睡,就是不大認得人。今天一早將我認成他大姑,這孫子,我這么年輕,也不曉得從哪里看出來我是他大姑的。”
“嘿嘿,誰讓你長得著急呢?”
和老秦的通話是這樣的。
“老秦,是我,海棠。”
“海棠?是海棠花?我該認得你嗎?”
“你說過,我是你最喜歡的女人,也是你這一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
“我有說過嗎?今天從早到現在,我接了8通電話,有7個女人說過同樣的話,我到底該相信誰?”
這孫子處處留情,才7個女人,估計一天之后,上百個海棠都相信。
得,懶得跟他廢話。
“我是你女兒的干媽。”
“哦,那應該算是親戚了。”
“你現在身體怎么樣,有沒有缺零件?”
“有沒有缺零件,作為我女兒的干媽,你不是應該早就來醫院看看我的嗎?你這個干媽當的不稱職。”
“我這里發生了點事情,出不來,如果你方便的話,來我家找我,我有急事要找你。我家在國際山莊8號別墅。”
“美女,今天7通電話里頭的女人,都叫我去她家。我到底該去誰家?”
“在女兒的干媽,和你的情人們之間,你應該掂量掂量,做出選擇,我現在最需要你。”
“干媽和情人有可比性嗎?相比之下,情人更重要。”
“老秦,我不僅是你女兒的干媽,還是你的死黨,老同學,咱們之間的友誼敵不過你的情人們,以往算我白信任你了。”
“老同學,你結婚了嗎?”
“我女兒跟你女兒一樣大。”
“那我更不能來了,我一般不招惹有夫之婦。”
“老秦,我日你祖宗,你到底來不來?”
“不來,我是有原則的。”
掛電話之前,電話那頭,秦正不知道是不是在跟旁邊的病友侃大山。
“老方,這個就跟身上長了腐肉一樣,你去除一點傷口和腐肉還是會擴大,只有連根拔起,一次除清才能完全康復。任何事情都一樣,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沒有大刀闊斧,哪里來的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機會?”
這哥們,病得連自己是誰都不曉得,吹牛扒蝦的本性還沒有改。
得,他來不來,以他現在這個樣子,來了也是白來。
也不曉得度假的嚴芳芳怎么樣了,她會不會為了自己提早結束假期,飛回來?
老天并沒有給到這個機會,嚴芳兒的電話,壓根就沒有打通過。
王戈在一旁著急。
“姐,到底是啥重要的事兒,我能幫到你不?”
“你.......”
海棠還沒來得及說,有人截胡。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家還不夠亂,還要再來添上一筆?”
司正北這一天回來得挺早的,王戈每次見到司正北,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
他私底下跟海棠說過。
“姐,我真的不是慫,也不是怕姐夫哈,我只是不想影響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王戈充分展現了他敢愛不敢恨的性子,立刻馬上站起身來。
“姐,天不早了,我先回去,有啥事給我打電話。”
司正北滿臉不高興。
“你一個畫畫的,她能找你有啥事兒?”
王戈無奈地走出了海棠的視線。
海棠站起身來,自從司正北不讓自己出門,也沒有手機與外界聯系之時,她心中一股火早就在心底燃燒很久了。
看在他目前在這個家里是頂梁柱的份上,一直沒跟計他較,他倒好,瞪鼻子上臉,越來越把自己當回事了。
“老司,你有點過分了哈,不管怎么說,來者是客,你這么甩臉子給誰看?”
要在以往,司正北第一時間會說些軟話來道歉的。
但這一次他沒有。
“你沒看新聞吶,這都啥時候了,你這一犯病,看看,成了新聞人物。咱們公司也快干黃了,你覺得我能有啥好心情來對待一個滿眼都是自己老婆的男人。這個小畫家他對你有個啥企圖,咱都是成年人,還需要我說得那么直白嗎?”
“行,你小心眼病犯了,我不跟你計較。我需要手機,你不給我買的話,我自己出去買。”
這一天,兩個人互相干上了。
“行啊,你要出得去就自己買去,我絕不阻攔,我丑話說在前頭,別一出去又犯病,又得我來給你收拾爛攤子。”
院門外頭的各路神仙,比王戈來的時候多了好些個人,想必是跟著司正北而來的。
出去,當然不行。
司正北一向如此,只要海棠身邊出現男人的時候,他就犯病,不鬧點小情緒是沒辦法收場的。
一個小時之后,他情緒鬧完了,又開始故技重演,跟海棠道歉。
熱了牛奶給海棠陪罪。
“老婆,咱們是一家人,你應該能體諒我。我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