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慕流云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把小五兒的話給聽錯了,愣了一下。
“爺,我說,那個黃老爺啊,他!不!能!人!道!了!”小五兒以為慕流云聽不清,干脆扯著嗓子在她耳邊嚷嚷了一句。
慕流云被他這一嗓子喊得,
感覺耳朵都要被震聾了,腦袋里面嗡嗡響,當即攥起拳頭就照著小五兒的胸口懟了過去,小五兒嬉皮笑臉地跳著躲開。
“你下回干脆直接那根棍兒把我耳朵戳聾!還省得你費嗓子了!”慕流云瞪他。
“那哪能!我這不是怕爺還聽不清么!”小五兒笑嘻嘻道,“我大小也是個爺們兒,說黃老爺不能人道什么的,我這心里頭也跟著直打顫呢……”
慕流云撇撇嘴,她能信這廝才真是見鬼了呢!瞧他那個表情,
分明是快憋不住笑了!
“你都打聽出什么來了?趕緊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別賣關子!不然以后的茶錢就自己掏腰包吧!”慕流云催促小五兒將打聽到的東西和盤托出。
小五兒雖然跟她沒大沒小慣了,倒是也識趣,覺得笑鬧得也差不多了,這會兒自然也不會繼續賣關子惹人厭,連忙把他打聽到的事情都講給慕流云聽。
那黃陸升原本在太平縣的名聲也沒有多好,和慕二爺某種程度上倒也算是半斤八兩,他死了之后,自然也沒有什么旁人對此感到傷心難過,反而市井之中逐漸多了一些流言蜚語。
他們說黃陸升原本有一個結發妻,二人成婚多年一直沒有所出,之后黃陸升陸續買了兩三個女子做妾,可依舊沒有后院添丁,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的發妻終于有了喜。
發妻有喜,黃陸升也是喜不自勝,孩子生下來當日更是大擺宴席,恨不得讓全太平縣的人都知道他黃家有后了。
結果之后的幾年里,
無論他如何努力,
家中的妻妾都再也沒有了動靜。
雖然說家中只有一個孩兒終究是有些遺憾的,但是黃陸升一直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家中幾個買來的妾室出身貧寒,所以賤養著長大,身子骨兒不行,所以難以受孕。
至于發妻為什么也再沒有了動靜,按照發妻自己的說法,她在當日生產的時候傷了根本,所以才沒有辦法再有別的孩兒,黃陸升倒也覺得說得過去。
直到幾年之后,黃陸升竟然抓到自己家的一個妾室與家中小廝廝混在一起,勃然大怒,將那小廝打了個半死,丟出家門,又找了人牙子來把那小妾也發賣了。
結果這件事慢慢就傳了出去,有人開始私底下議論,說覺著黃陸升唯一的那個兒子長得與他也并不算相像,可別是后院里頭偷偷摸摸與人說不清道不明的人不止那小妾一個。
本來說這話的人倒也未必有幾分真心,
大體上就是想要嚼舌頭說閑話,
看黃陸升不順眼,所以說幾句刻薄話來讓自己心里頭舒坦舒坦。
結果沒想到的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傳到了黃陸升的耳朵里之后,他起初是憤怒,但是過后又不禁覺得心里面別扭,自己也覺著家中獨子越看越是與自己不相像。
于是他偷偷摸摸出去看郎中,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把他給嚇了一大跳。
郎中說他身體虧空,應該是很難有子嗣的。
黃陸升自然不肯相信,于是又找了好些個不同地方的郎中給自己瞧,最后十個里頭有八個是這樣的說法,最樂觀的表示吃些湯藥調養調養,或許還能有希望,而悲觀一些的則直接安慰他,讓他看開一些,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黃陸升大受打擊,回家之后自己喝了一通悶酒,想起當日那個小妾和小廝之間的茍且之事東窗事發,被自己發賣的時候,發妻始終一副不忍的樣子,他只當是女人心軟,這會兒卻覺著越想越可疑,于是一時氣不過,借著酒勁兒沖去臥房里面就這發妻的衣襟就質問起來。
本來只是想要發一發邪火,結果沒想到不知道是不是黃陸升酒氣沖天的模樣太過于駭人,還是發妻心里面覺得紙包不住火,在他的厲聲質問下,驚人哭哭啼啼地承認了!
黃陸升勃然大怒,當即一紙休書,第二天醒酒之后就送到衙門,說什么也要休妻棄子,將發妻和孩子都掃地出門,覺著這樣還不穩妥,一氣之下把剩下的兩三房妾室也都給賣了。
雖然對外黃陸升并沒有說過休妻棄子的緣故,但是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慢慢的外面就都傳開了,黃陸升覺著萬分丟臉,每日喝得酩酊大醉,在外面與狐朋狗友鬼混在一起。
結果又過了一陣子,外面關于他的傳言就又換了一個說法,已經不怎么提被他掃地出門的發妻和孩兒,換了一個說法兒,說黃陸升因為接二連三后院起火,之后整個人都受到了特別大的打擊,每日買醉,結果酒喝得太多,竟然不能夠人道了……
這傳言還有鼻子有眼兒的,說是什么什么樓,什么什么院,什么什么閣的琴師都遇到過相似的情況,千真萬確,沒有半分虛假。
打那以后,聽到過這種傳聞的人看黃陸升的眼神就更加不對勁兒了,黃陸升后來也不知道從誰那里聽到了這種說法,自然是氣得火冒三丈,試圖替自己澄清,可是這種事又不是可以身體力行去澄清的玩意兒,只是越描越黑。
之后黃陸升倒也不是沒動過另娶的心思,只是他一把年紀了,雖然說家境還不錯,卻也不是太平縣地界首屈一指的富戶,再加上之前各種各樣的傳聞,相信的人不愿意把自家閨女嫁給一個不能人道的,不相信的人又覺得他之前拋妻棄子,人品令人不齒。
于是張羅了許久,別說太平縣地界內,就是周邊的幾個縣也都托媒婆去打聽過,始終沒有那種身家清白的女兒家肯許配給他。
后來突然有一日,黃陸升高價從一個琴館里面贖了一個清清白白的琴師回家,敲鑼打鼓娶進了門,便是那位盧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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