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這次當選盟主到底意味著什么!”阿音有些聲嘶力竭的說,“對你來說當然無所謂了,可是對少主來說,卻是他后半輩子的命!”
“什么意思?”樸蘿驚訝的問。
“是縮骨功,”阿音似乎發覺到自己的情緒失控,她蹲在地上,把頭埋在了膝蓋里,她對自己情緒失控有些自責,可是也并不想為此向眼前這個人道歉。
她抽動了兩下鼻子,說道:“這是西州千面秘典里流傳下來的東西,只有大人認可的直系弟子才可以修習,相信你也見識過了吧?”
樸蘿點頭。
“雖然不知道你是識別出來,然后又是怎么蒙騙少主過關的。本文來源:博看小說網。可是這縮骨功加上易容術幾乎可以無所不能,變成天底下任意一個人了。”
“可是這東西也有弊端,正是因為這個弊端,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學的。”
“是什么?”樸蘿慎重的從嘴里吐出這三個字,她直覺這不會是一個很好的答案。
“是隨之而來的病,軟骨病、佝僂病、癱瘓等等……所有跟骨頭有關的病都會找上門來,最后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整個人縮成一團,這樣還是好的了,像我們大人,如今就只能坐在輪椅上了,更糟糕的只能躺在床上,連頭都抬不起來,供奉殿很多長老都是如此。”
阿音繼續說:“在練成了縮骨功之后。會在一定的年份發病,每次都會全身抽搐、痛不欲生。”
樸蘿突然想起了之前在花田中貓的樣子,難道不僅僅是因為夢魘花的關系?
“而第一次發病的時間也決定了以后臥病在床的時間,最多,不超過十年。”
樸蘿微微長大了嘴巴。
“我從來沒有看過少主發病,也許是還沒有,也許是已經發病了,但是他偷偷躲起來不叫我們知道。可是……”阿音握緊了拳頭,“可是,這次的愿望,就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眼淚從阿音的眼角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他說好的,其中一個愿望就是會幫師傅尋找解決縮骨功發病問題的辦法。如果。焦糖色小黑臉提醒你:記得看了收藏本站哦,這里更新真的快。如果成功了,那他自己也有命活了。”
樸蘿心里一陣難受。
“對不起,阿音,我……”
“你別叫我的名字!”阿音從地上爬起來,摔門出去了。
樸蘿跟到門口,她的身影早就跑遠。
樸蘿嘆了一口氣,坐在了樹屋的階梯上。
有過了些時辰,阿音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沒發生一樣回來了。只是若是說變化也有,那就是她非常的一板一眼,似乎摒棄了自己的全部情感,樸蘿問一句她就答一句,都是和易容有關的事情。樸蘿想要解釋或者道歉的時候,她就面無表情的當成外頭有鳥在叫。
樸蘿嘆氣,除了更加認真的跟阿音學習,不再開小差了,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么別的事情。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這些日子,大家過的很平靜。有種暴風雨之前的平靜。沒法叫人真的平安喜樂。
很快,距離考核只有五日的時間了。
所有事宜都已經準備就緒,所有該做的、不該做的,他們七人全都做了,已經到了無所事事的地步。
這一日,水帶著他的三個部下一同來到了貓的院子。
阿音朝總盟的人要了一些好的食材,做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
貓把水留在這里的兩壇香酒拿了一壇出來。
給每個人面前的杯盞都斟滿了。
“這壇酒,我們今日喝掉,剩下的一壇,等我們得勝之時再喝!”貓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他有些豪氣的說道。
水在旁邊補充道:“這酒沒問題的。本文來源:博看小說網。這些日子檢查了很多次,確實是好酒,沒有摻雜什么別的東西。”
貓率先舉杯,所有人也都起立,七個杯盞碰在了一起。
然后大家仰面喝下。
貓壯氣凌云的一口干掉。
水倒是仔細的品嘗了這傳說中十年只能釀造一壇的美酒。
大家各有各的喝法。
樸蘿一開始也只抿了一小口,這酒同之前喝的辛辣的酒不同,甜滋滋的果子和花香味道,甚是好喝,根本不像是在喝酒。
但是同平日里喝的果汁也不盡相同,入口是甜的,伴隨著緬梔子的花香,然后有些微酸、再有些微澀,這味道并不難喝,反而叫人對前頭的甜回味無窮。最后是微醺。
是的,樸蘿忍不住把一盞酒全都喝下肚之后,覺得頭有些暈乎乎的。當然,這感覺也不難受,只是叫她身心都愉悅了起來,說不出的放松,這些日子的沉重似乎都一掃而光。
“好酒!”不知道誰先說了一句。
其余的人紛紛附和。
樸蘿也點頭,她舔著自己的嘴唇和盞邊,恨不得再喝幾口。
貓又給眾人都倒上了酒。
“別光喝酒了,也多吃點菜,我們今日別的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想,就是好好的放松一下。尤其是你,水,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難看死了,小心日后討不到老婆。”
“我討老婆簡單的很。焦糖色小黑臉提醒你:記得看了收藏本站哦,這里更新真的快。你有小師妹,我也有。”水嘴上總歸是不肯讓貓討到便宜的。
“你胡說什么!”貓生氣的瞪了水一眼,然后又下意識的看了樸蘿一眼。
白乞兒自然也把貓的神情收在眼底,這個眼門前的情敵他還沒來得及挑明呢,可是總歸是他先行了一步,近水樓臺先得月了,現在小丫頭已經是他的了。想到這里,白乞兒心滿意足的吃了一口阿音做的魚,口中也不斷的稱贊。
水的幾個屬下,或者叫同門師兄弟比較合適一些,他們對待水的態度并不像是阿音對待貓這樣的拘謹,而是有說有笑的。
幾個人真的沒有聊太多有關于考核的事情。
貓和阿音來自于西州,白乞兒是在北州長大的,樸蘿是中州的貴族,而水他們四個則是地地道道的東州人。如今他們共聚在南州,不得不說這是一種緣分。
大家互相聊著關于自己州的特色和美景。期間關于“叫花雞”的發源地,還有“豆花要吃甜的還是咸的”等問題有諸多的討論和爭執。
隨著一盞一盞的酒水下肚,大家的話也越發多了起來。
只不過說好喝一壇就是一壇,最終也沒有誰醉倒了。
后來桌上的飯菜都被一掃而空了,大家也都不坐著了,水的幾個師兄弟都圍到了水的旁邊,嘴上不住喚著“小師弟,小師弟,”然后都想要伸手去摸他的頭,水在屋里左逃右竄的,最后跑到了院子里,看樣子幾人的感情很深。
阿音從自己的小木屋里頭拿出了很多的金元寶還有紙鶴等物,坐在院子之中點起了篝火,嘴上嘀嘀咕咕的燒了起來,似乎在祭奠死去的人。看樣子。本文來源:博看小說網。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貓猶豫了幾次,最終來到了樸蘿的身邊,他漲紅著臉,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被白乞兒眼明手快的攔住了,拉他到一邊去談天說地起來。
樸蘿眼睛亮晶晶的,她覺得自己有些醉了。可是她也知曉,只要是白乞兒有意想結交誰,無論男女老少都會喜歡同他聊天的。
她便沒有去注意了。
樸蘿仰面躺在草地上,透過樹的縫隙,看天上的星星,她覺得星星不是掛在天上一動不動的,而是在轉啊轉……轉啊轉……
她睡著了。
難得的做了一個好夢。那真是一個很好的夢啊,夢中不是過去的事情。而是未來的事情,貓如愿當上了盟主。
白乞兒同她一起找到了母親。
那個時候,夏朝一片祥和景象,而他們一家生活在一個小小的漁村里頭。
為什么是漁村?樸蘿似乎迷惑了一小下,也只是一小下而已。因為這是夢,夢中什邏輯么都是合理的。
她后來怎么被抱到床上的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睡到了日上三竿,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具體夢到了什么卻又全然忘記了。
終于,到了考核的日子。
樸蘿緊緊的裹上了那一身的暗黃色的斗篷,把自己的頭面都結結實實的罩在了里頭,白乞兒也是同樣做的。在臨行前。焦糖色小黑臉提醒你:記得看了收藏本站哦,這里更新真的快。貓又給他們兩個面具,一男一女,都是平平無奇的長相,丟在人堆里也找不到的那種。
他們很早就出門了,留了阿音一人在院子里。
樸蘿回頭看阿音,覺得她渾身散發出了強烈的復雜的情感,除了對樸蘿的不滿,更多的是不舍、擔憂還有緊張。
樸蘿亦步亦趨的跟在了貓的后頭,走了很長的一段兒路,終于走到了中央的石殿。遠處看已經很高大了。走進了看,更覺得鬼斧神工,十分的雄偉龐大,映襯出自己的渺小,讓人心生敬畏之意。
大殿的正門上掛了一塊老舊不堪的牌匾,上頭寫著情盟圣隱山谷六個大字,這字龍飛鳳舞的,十分好看,正因為有了這字存在,牌匾就不顯得老舊了,反而顯得古樸大氣,充滿了以一己之力戰勝歲月侵蝕的力量。
樸蘿有些被震撼到了。
白乞兒在樸蘿的身后輕輕推了她一把,她急忙跟上前去。
一進門就是一整個的大殿,粗略看上去,比南越王的宴會大殿要宏大了許多,寬大了有兩三倍不知,還十分的高,大概是因為把巨石山內部掏空做成的,有三四層樓的高度。
就是這個極為寬闊高大的大殿,里頭站多少人,都不顯得擁擠,就像是在巨石之中的螞蟻一般。
樸蘿偷偷朝四周打量。
那一襲藍衣的三人肯定就是水他們了,因為多出了一人,也有一位他的師兄弟被留在了他們的小院里。
還有另外三伙人,所有人的衣服制式都是一樣的,除了顏色不同罷了。
根據阿音的教導。樸蘿已經懂得分辨,中州著紫袍,南州著黑袍,北州著白袍。一共十五人立在殿中,每一伙人中間都相隔了很遠的距離。
樸蘿一邊打量著,一邊用心的記著每一個人身上的氣息。貓和阿音說過,到時候有一關是要她和貓共同完成的,貓的職責就是不叫別人找到,而她的職責就是找到其余四州隱藏起來的人。
樸蘿很緊張,一刻不停的打量著這些“敵人”,就連上首盟主說的話都沒有聽進去幾句。
大概也就是說了一些“公平競爭、發揮出自己最好的水準……為了情盟共同努力……”之類的廢話。
樸蘿倒是心底暗自把盟主還有他身后站著的一眾高高矮矮的身著五色衣衫的人給記下來了。有備無患。值得一提的是,這個盟主……很特殊,他的氣息如同深沉的潭水一般,給人一種深不見底的感覺,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只是,從未見過有這樣的人,要怎么形容呢……像是一株很古老的有很多圈年輪的樹木,而他的年齡看上去并沒有很老。因此叫樸蘿的印象格外的深刻。
“好,現在,第一項考核內容,請大家上前來寫下這一年在其他各州探聽到的秘聞,在你們進行后續考核的時間,會由我們的長老進行校對,消息越多、越隱蔽,得分就越高。”
貓走上前去,有身著五色衣服的人手腳利落的在每個人身前放了案幾和紙筆,貓在奮筆疾書。
樸蘿看到水似乎只寫了寥寥幾筆。焦糖色小黑臉提醒你:記得看了收藏本站哦,這里更新真的快。還似乎趁機打了一個哈欠。
其余的人……樸蘿再次聚焦在他們身上,死死的盯著身著紫、黑、白袍的三個人的背影。
那身著白袍的是北州分盟的人,他最大的特點就是氣血豐足,看樣子是個會武的,而且武藝造詣很高,可能稍稍比白乞兒和貓還要高一些。
那身著紫袍的,是中州分盟的,不是白乞兒形容之中的一個年老之人,他很年輕,但是除了年輕之外似乎沒有什么特別的了,甚至有些氣虛體弱,對了,腎臟那里也似乎藏有些病灶的樣子。也不知中州為何會派這樣一個人來競選盟主。
身著黑袍的,看氣息也不是什么老家伙,竟也是個年輕人,但是其余的卻跟白乞兒描述那鼠王的話出奇的相似,是個心機深沉的喜怒不形于色的,看上去老成穩重的一個厲害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