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鳴松:“你讓那個項目給我繼續下去。”
賀顏深搖搖頭:“不會。”
“你敢!”賀鳴松拍桌而起。
賀顏深翹起二郎腿,“憑我有錢。”
紀紹棠:“……”
賀鳴松:“!!混賬,我是你老子!”
“你不配。”賀顏深風輕云淡,似乎再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身為兒子的他敢跟自己的父親說“你不配”這三個字,紀紹棠也是佩服了。
賀顏深卻對此毫無感覺,仿佛他面對的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是一個和他有利益沖突的陌生人。
賀鳴松氣的捂著胸口:“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你說對了!”賀顏深嗆他一句。
紀紹棠:“……”
紀紹棠扯了扯賀顏深的衣角,示意他不要這樣說。
賀顏深沒理她。
賀鳴松一手扶著椅子的扶手,一手捂著胸口,旁邊的管家用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你給我出去!帶個私生女故意來氣我是吧!賀顏深,我告訴你,只要我一天沒死,她永遠進不了我們賀家。你情深是吧,你情深的話就帶著她給我滾出去!”大概是覺得吵不過賀顏深,賀鳴松把火氣撒在紀紹棠身上。
賀顏深鷹隼一般的眼睛看著賀鳴松,看了會兒,扭頭對紀紹棠說:“去里邊左手邊第二間房間等我。”
紀紹棠搖搖頭:“我在這兒等你。”
“你忘了我來的時候怎么跟你說的了嗎?”
紀紹棠:“……好吧。”
看著紀紹棠一步三回頭的進去,賀顏深剛才還看起來溫柔的臉翻的比翻書還快,看起來暴怒不已。
“我跟您說過,她不是私生女,不止一次。我給您機會了。”賀顏深說著敬語,卻像地獄來的撒旦在宣布生命的結束。
賀鳴松:“紀家不承認的女人,不是私生女是什么?”
賀顏深:“紀家不承認,是紀家不配!”
“呵呵,顏深啊顏深,你還是太年輕了。女人,玩玩就行,你難道真的以為會有人一心一意?你指望她陪著你過完剩下的這幾十年?到底是你太幼稚還是想的太天真呢。”
賀鳴松停下來,端起茶杯呷了口,繼續說:“你是我的種,你和我本質上是一樣的。等你哪天也厭倦了,煩了,你能保證她不會像你媽那樣尋死覓活嗎?”
賀顏深捏緊拳頭,下頜骨繃得緊緊的,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么。
“我和你不一樣!”他道。
“不一樣嗎?你對外宣布著紀紹柳,帶回家的確實這個,就算我知道你的想法,別人知道嗎?”
賀鳴松看著他,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話奏效了,不怕死的又說:“你看,你無話可說。你現在應該擔心,這姐妹兩,哪個會像你媽一樣,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最后拋棄自己的親人!”
“我不是你,她也不像我媽,我媽為了自己的癡情什么都能放棄,她誰都不會放棄,除了自己。
沒有人會真的不再需要她,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人不再需要她,那她也就不需要再存在。”說到這些的時候,賀顏深的面部表情柔和了一些,溫柔了一瞬間。
很快,他又恢復一臉嚴肅,不茍言笑:“所以賀鳴松,你還不明白嗎,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這輩子目標只有吃喝玩樂,再給我搞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除了這些,你根本就是個廢物。
沒有我爺留下的這點東西,你也是個廢物。但凡他老人家走的再早幾年,這些家產早就被你敗光了。
賀家到現在這個規模,和你賀鳴松沒有半毛錢關系!”
“你!逆子!我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個混賬兒子!滾,你給我滾!”事實被賀顏深風輕云淡地說出來,賀鳴松心虛又惱火,氣的不行。
賀顏深確實沒說錯,賀老爺子三年前去世的時候,家產是直接交到賀顏深手上的。
如果不是賀顏深給他的錢少了很多,她怎么會自己出馬投資那個項目,最后因為無經驗可談被賀顏深鉆了空子,現在竹籃打水,一場空呢。
賀顏深:“放心,我馬上會走的。最后,我再告訴你個好消息,你的某個種的策劃公司,好像受到了一點小挫折,小到那種程度呢,可能開不下去了。”
無情的留下這句話讓賀鳴松消化,賀顏深也進了里面,去自己的房間找紀紹棠。
紀紹棠乖巧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里的手機亮著屏。
“在做什么?”賀顏深問她。
紀紹棠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收回手機,說:“回復了一個線上咨詢,最近咨詢的患者比較多。”
賀顏深看著她藏手機的動作,并沒有追問什么,很隨意地坐過去,拍了拍身邊的沙發。
紀紹棠不解。
“過來。”
賀顏深微微一笑,眉眼蕩漾著溫柔。
紀紹棠被他的笑給騙了,不自控地過去,坐在他旁邊。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么帶你過來嗎?”賀顏深問她。
紀紹棠搖搖頭,很誠實地說:“不知道。”
賀顏深靠著沙發背,玩著自己的手指,“你自己猜猜。”
紀紹棠:“……我不猜。我該回去了,醫院里打電話,我昨天的患者有異常。”
賀顏深挑眉:“我剛進來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
紀紹棠抿唇,剛才她的確是不打算說的,她已經請了假,原則上如果有異常,別的醫生也是可以處理的。
但是和賀顏深待在一起,她有些不自在。
賀顏深聽不到回答,掏出手機,說:“楊修找了靠譜的馬場,明天就把小哈送過去吧。”
提起小哈,紀紹棠微微皺眉,在家里養羊確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賀顏深倒是解了她的一個燃眉之急。
“你為什么要幫我?”
賀顏深:“因為,你是我包養的。我作為你的金主,這些是基本的。”
這是兩個很敏感的詞,至少紀紹棠是極其不愿意聽到。
“我們的合約已經結束了。”
一個月確實結束了。
賀顏深看著她,嘲諷她的天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的條件里,從第一次開始,就沒有結束了。”
紀紹棠:“……你沒這樣說過。”
賀顏深剛想回答這個問題,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兩個人同時看過去,屏保上寫著“紀紹柳”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