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聽完這些八卦后,立刻就派人去其他地方打聽了一下,然后才知道相關消息早已流傳開來,鬧得沸沸揚揚。
甚至有不少人為之討論起來。
有人同情賈母,覺得她所作所為合情合理,天天看著不是自己生的兒子占著家主的位置,自己的兒子卻只能做個五品閑散小官,心里面如何能平衡呢。
有人覺得賈母所為太過不仁,因為張家人落難,就戕害張家嫁過去的兒媳更是惡毒不慈,太過于向利益靠攏了。
還有人覺得賈赦不孝,即便賈母不是他的親生母親,那也是嫡母,不管做父母的做的再怎么過分,做兒女的也不該忤逆,更不用說去揭露父母所為了。
大家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
熱心討論著。
同情賈母的基本都是家族主母。
厭惡賈母的都是做兒媳的,家里有女兒的,以及單純見不慣別人作惡的。
至于覺得賈赦不孝的。
當然都是些老學究,甚至可能自己就立身不正的老人,跳的那叫一個歡。
總之是一個人一個想法,不同的人關注的重點也不同,有關注賈母害兒媳命,坐視二兒媳戕害長孫的,有關注賈赦被他祖母撫養長大,與嫡母不親的。
還有關注庶子記名嫡子的。
丁云不僅聽故事聽的津津有味,聽不同的人互相討論,甚至于因為某方面的想法不同,而爭的面紅耳赤,更是津津有味,恨不得親自下場,參與爭論。
不過,也就僅僅如此。
她并沒有去見賈赦,或者幫賈赦的想法,不管對方怎么折騰,反正都是與她無關,既不影響她完成任務,也不影響她做金手指試驗,日常多加關心,那也只不過是丁云平常喜歡看熱鬧罷了。
但她也僅僅只是樂意看。
并不樂意沒事參與其中。
局外人可遠比局中人自在的多。
……
再說那些大型糧商。
他們在嚴密封鎖了糧食收購渠道三個月之后,這才總算發現他們的所作所為好像對那個所謂的平價糧鋪背后老板并沒有什么影響,那家糧鋪依舊還是有著足夠的糧食以較低價格往外面售賣。
這就使得他們雖然十分疑惑,不知道平價糧鋪是哪來的糧食,卻也不得不趕緊采取下一步措施去針對平價糧鋪。
也就是派人去搶,派人去燒。
派人去追查糧食的來源,派人去追查平價糧鋪背后的主人,又到底是誰。
直到這個時候,也就是對方這么操作后,丁云往外運輸的一些糧食被人搶走,甚至有些商鋪的糧食儲存點被人燒掉,丁云才發覺,自己好像被針對了。
雖然糧食被搶被燒,她并不算太心疼,但對方的這種行為,無疑是在針對她,更別說對方這么做導致的人員損傷了,這要是不能想辦法阻止報復的話。
以后誰還敢給她干活啊。
況且她的糧食就算再多。
那也經不住不斷的被搶被燒。
所以在發現相關情況之后,丁云立刻就開始派人調查,同時根據現有的信息進行分析,并且還稍加聯系了一下自己的人脈,然后很容易就得出了結論。
還知道了哪些人家在針對她。
但是知道了對方是誰,卻并不意味著丁云能夠輕而易舉的搞定他們,最關鍵的是丁云并不愿意跟他們同流合污。
遵從他們定下來的糧商潛規則。
這使得他們之間很難調和。
與此同時,那幾大糧商大概也查到了丁云的身上,不過只查到了淺表層,
只知道丁云是個大戶人家的女子。
以及現在入了道籍,有了度牒。
其他的并不了解。
而彼此互相知情了些,但是又沒談得攏造成的結果就是,他們兩邊的爭斗變得愈加的嚴峻,丁云那邊是直接開始與官方衙門合作,請各地府衙保護,大量運輸糧食前往那些發生災荒的地方。
不賣,直接捐,直接賑濟。
缺多少捐多少。
實在不夠,就減少那些已經穩定下來的,同時并無災荒的糧鋪的供應量。
除此外就是把農場里的所有土地全部都改種小麥和水稻,不種其他的了。
丁云運往其他地方的糧食,那些糧商可能敢毫無底線的去搶去燒,但運往災區,并且直接免費捐贈給了衙門的糧食,他們還真沒膽子這么做,因為去搶去燒一個普通商人的糧食,和去搶去燒捐給衙門的糧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搶衙門的東西。
那跟直接造反有啥區別?
被丁云這么一搞,他們原本在災荒地區的各種操作,自然就更沒有辦法進行下去了,除此外就是各地的地方官都對他們有些不滿,并且甚為欣賞丁云。
甚至還有一些特別容易發生各種自然災害,但是目前還沒有發生的區域地方官,都已經開始熱情邀請丁云把平價糧鋪開到他們那邊去了,這樣一來,萬一以后他們那發生災害也能及時賑災。
維系他們較為良好的政績考評。
為此,他們甚至不惜向丁云保證。
保證絕對會保護平價糧鋪的安全。
決不讓人破壞。
糧食運輸路上也能派人保護。
對于這些熱情邀請,丁云也是來者不拒,哪家愿意邀請,愿意保護,就先去哪邊,至此,雖然不能算完全破局。
但至少也有了強硬的反擊。
然而,丁云她可并不滿足于此。
因為她很清楚,目前的局面是她不惜血本,不惜糧食造就的,實際上對方的損失并不是特別的大,所以在做完前面那些操作之后,她很快就又通過自己的人脈,聯系上了戶部和兵部的官員。
并表示愿意以極低的價格。
給各地駐兵提供糧食。
她沒有找那些貪婪的官員,找的都是還算年輕,熱血未曾涼,還沒有變成他們自己原來所厭惡的人的那些官員。
于是相關消息總算直達圣聽。
遞送到了現今皇帝的桌上。
甚至于丁云還因此得到了召見。
之后,丁云便順利的得到了糧商方面的皇商資格,而她所付出的代價就是以比市面上正常糧食售價,低一半的價格,也就是與許多糧商去鄉下收購糧食的價格差不多,最多也就高那么一兩文一石的價格,供應全天下所有的駐兵。
普通百姓能買多少糧食,更何況各地還有各地自己的地主糧商,一般情況下,如果不是發生各種自然災害啥的。
根本就用不著外來糧商賣糧。
真正能大批量往外賣糧的只有兩個渠道,一個是大型城市附近土地產出供養不了那么多人口的大型城市,還有一個,也就是真正的大買賣,那便是賣糧食給兵部,賣糧食給全國各地的駐兵。
為了讓那些士兵有足夠的糧食吃。
戶部每年都要撥出上百萬兩白銀。
為了讓糧商愿意運糧食過去。
戶部甚至還不得不拿出大量的鹽引充當誘惑,表示運多少糧食到邊關,他們才會愿意給多少份額的鹽引給他們。
所以那些大型糧商所在的家族,基本都會在賣糧食的同時,兼顧著鹽商生意,而相比較于賣糧食賺的那點錢,真正的暴利其實還是他們賣鹽所賺的錢。
糧商生意,只不過是他們用來想辦法獲取到足夠糧食,并且在災荒時候。
專門用來兼并土地的手段罷了。
賺錢對他們而言其實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們能夠掌控糧價,這才是那些大家族的手段和目的,也是那些大家族為什么不容許別人破壞他們糧商界的規矩的主要原因所在,這不僅僅是破壞規矩,更是在破壞他們的壟斷定價權。
壟斷定價權不僅是他們的護身符。
更是他們在亂世的時候。
用來穩定人心,乃至于選擇他們所認可的潛龍幫扶,爭天下的不二手段。
而丁云如今的所作所為。
無疑就是在釜底抽薪了。
不僅把他們最大的那一筆買賣給搶走,還直接要打破他們的壟斷定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