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岑云初再醒來,已經被那人抱著進了一處宅子。
她身上越發難熬,卻也知道這不是她自己家更不是陳家。
“求你……放我回去……”岑云初還在苦苦哀求,盡管知道這希望渺茫。
“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我……夫君,還在等著我呢!”一想到陳思問,她更是心如刀絞。
天都黑了,再不回去,就真的回不去了。
“你的夫君只有一個,就是我。”抱著岑云初的人霸道極了,“乖乖聽話,馬上就好了。”
好了?什么好了?!
岑云初心中駭然,這人好不要臉!
把剛見面的女子強擄作自己的女人,和那些強盜有什么差別?!
她本來就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更是被這人氣得頭昏眼花!
“我……我是侯門貴女,你不可以……強擄我!這是犯法,我要告你!”岑云初每說幾個字就要大口大口的喘氣,嬌弱得不成樣子。
“犯的是誰家的法?”那人不但不怕,還笑了。
“自然是……當朝的律法!”岑云初真想一刀捅死他。
可惜自己手上沒刀,更沒有拿刀的力氣。
“哼,我看誰敢審我!”那人說著還在岑云初的屁股上拍了一把,“小東西膽子肥啊,還敢告我!”
岑云初氣得蹬腿,她只有一只腳上穿著鞋子,那一只遺落在轎子里了。
“我要洗冷水澡!”她身上燥熱難當,想要快些冷靜下來。
“你不要命了?!”那人不許,“也不看看是什么天氣。”
“我不要你管……”岑云初欲哭無淚,“你放開我……”
“下雨了,淋了雨會生病。”那人說著加快了腳步。
岑云初渾身上下都在淌汗,感覺自己的肌膚都要一寸寸爆裂了。
“要么……你殺了我!”岑云初察覺到自己的神智越發渙散,“要么……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我來看看你這只腳有沒有受傷?”那人根本不把岑云初的話放在心上,聽了一也像聽到一樣。
走進房間,先把岑云初放在了一旁的軟榻上。
岑云初睜眼,想要看清他的樣子。
卻發現自己看什么都是重影,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
“還好,只是劃破了一點點。”那人命人取來溫水,親自給岑云初洗干凈了腳,又涂上了藥。
岑云初一身嫁衣,赤著一只腳,雙頰緋紅,發絲凌亂貼在臉上,可是卻異常的美艷動人。
那人盯著她,像看著失而復得的珍寶。
“我再不會讓人把你搶走!誰也不能!”說著,他抱起岑云初走到楠木大床上。
“不要……”岑云初已經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一顆心拼命往下墜,無助地哭了起來。
那人果然心疼,俯身擦去她的淚水,一遍遍哄道:“好乖,我今生一定不會辜負你。只要不離開我,你要怎樣我都答應。”
“嗚嗚……那你別碰我。”岑云初吐字越發含糊起來,“離我遠一點……”
“你現在這個樣子,怎么熬過這一夜去?”那人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乖,聽話,我溫柔些,盡量不弄痛你。”
窗外的雨傾盆滂沱,龍綃帳內亦是狂風驟雨,急管繁弦。
“你…………你……到底是誰?”岑云初哭干了眼淚還不忘質問。
“你猜猜看,猜準了有賞。”那人把她圈進懷里。
岑云初猜不到,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身份,甚至他的模樣。
只知道他對她毫無顧忌的輕憐重惜,他給她從未有過的痛楚歡愉。
昏睡了一夜又半天的岑云初,在次日正午醒了過來。
睜開眼,身上的酸楚也立刻跟著蘇醒,仿佛全身的骨頭都斷了一樣。
岑云初閉上眼,把淚水忍了回去。
昨夜的種種胡亂堆在腦海中,她不想再去翻看,那恥辱又慌亂的記憶,她一輩子都不想再觸碰了。
所幸床上只有她一個人,這還能讓岑云初稍稍從容些。
她想要起身,卻找不見衣裳。
伸手去拉床帳,外頭立刻有人走了進來,柔聲問道:“姑娘醒了?可要奴婢進來伺候嗎?”
“把衣服給我拿來。”岑云初一出聲才發現自己嗓子啞的厲害。
“姑娘,奴婢伺候您穿衣吧。”那個丫鬟托著一套淺色衣裙走了過來。
“不要!”岑云初急忙喝止,她不要任何人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把衣服遞進來,你退下去!”
“姑娘別動氣,奴婢照做就是。”那丫鬟小心的將衣物遞了進來,然后緩緩退了下去。
岑云初接過衣裳一件件穿上,她到此時還是虛弱得厲害。
好容易把衣裳穿完了,也累出了一身汗。
“姑娘,奴婢給您端了碗茶,您潤潤喉嚨吧。”那丫鬟聽見岑云初嗓音沙啞,知道她口渴。在岑云初自己穿衣服的時候,又捧了一碗茶來。
岑云初接了茶,那丫鬟輕輕掛起了床帳。
岑云初慢慢打量這間屋子,沒有過多華麗的裝飾,但不論大小物件都十分講究。
“他呢?”岑云初冷著臉問。
“姑娘是問主子嗎?”那丫鬟說,“主子一早就離開了。”
“他是誰?”岑云初不許自己就這么不明不白地失了清白。
“這……”丫鬟一臉為難,“這個奴婢可不敢亂說。”
岑云初當然不會為難丫鬟,“給我準備洗浴的水。”
“奴婢這就叫人去準備,姑娘吃點兒東西吧,這么餓著可不能洗澡。”外間還有好幾個丫鬟在候著,立刻有人去準備沐浴的水,又有人去準備吃的。
岑云初端著茶盞的手抖得厲害,她實在太虛弱了,的確應該吃點東西才行。
她以為總要過好一會兒才有東西吃,誰想自己一盞茶沒喝完,四五個丫鬟便流水似地捧了食盒進來。
盤盤盞盞立刻就滿滿擺了一桌,每個器皿都很小巧,里面只盛三分滿,但這么多加起來,也足夠三四個人吃了。
“不知姑娘想吃什么,就叫他們多準備了些。您坐下,奴婢們服侍您。”丫鬟們早準備好一張椅子,上面鋪著軟墊。
兩個人扶掖著岑云初下床,將她扶坐在椅子上。
最開始進來了丫鬟托著一只綠色淺碟,看岑云初的眼光落在哪道菜上,便立刻jing準地夾起來喂到她嘴里。
岑云初不習慣,那丫鬟立刻解釋道:“姑娘現在身子虛,怕是拿不住碗筷,奴婢先伺候您吃完這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