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柔這邊才梳洗好,春枝便急匆匆進了門。
“小姐,宮中的楊掌事帶著太醫來了,此時正在廳中。”
善柔將靈玉簪子插入發髻之中,看看鏡中人,又拿出妝盒,補了下妝容。
“嗯,將軍呢?”
春枝:“將軍已在廳中,太醫正為將軍診治。”
“走吧!”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往正廳去。
說來她與秦逸來京中,本就是受詔來養傷的。不想來了數日,宮中才派太醫來,呵,當初詔書上的承諾倒是喂了狗。
這皇家、皇權當真都是欺人又吃人的玩意兒。
快至正廳門前,她及時的收了心中腹誹,掐去三分jing氣神,這才由春枝扶著進了廳。
“善柔見過楊掌事。”
楊離于上座坐著,身后站了個小太監。
“快請起!”
善柔又福身向他身旁的人行了個禮。
楊離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贊賞。
這丫頭當真機靈,今日自己來府宣宴請之事,未曾想太后竟派了尾巴一同來。
秦逸立時向她招手;“夫人,這位是宮中的郝御醫。”
“善柔見過郝御醫。”
郝為宮中一品御醫,善柔知曉此人。
“郝大夫眉慈目善,一看便知是個好大夫。”
郝為不由得笑起來。
“將軍夫人,可真會說話,郝某定盡全力為二位醫治。”
秦逸笑看向她,兩人眉目間的情意,怕是這屋中的木頭梁柱都感受到了。
楊離假咳,兩人才收了拉絲的眼神。
片刻之后,郝為將兩副方子,交于一旁的管家。
“按這方子,服上三個療程,將軍這皮肉傷,定是能好透徹了。將軍夫人身子過虛,我開的都是些補身的藥,好好調養些時日,定也能jing氣神十足的。”
“多謝郝御醫!”夫妻異口同聲。
楊離身后的太監,眉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卻未言語。
郝為:“楊掌事,郝某還要去一趟九天閣,便先行一步了。”
話落拱手,快速出了將軍府。
楊離看著逸柔兩人道:“宮中宴設于不日后的巧夕節,定要準時抵宮。”
秦逸點頭:“辛苦楊掌事!”
善柔招手,管家立時端上一只木盤,其上擺著兩只小木盒子。
柔將其遞到楊離與另一太監手上。
“辛苦兩位!”
楊離與那太監對視,隨即笑起來。
“方才忘記介紹,這是祥樂公主身邊的方圓方回事。”
方圓看著手中盒子笑瞇瞇。
“方圓見過將軍、夫人!”
秦逸與善柔回禮。
巳時,楊離與那方圓,才離了去。
善柔大呼一口氣,秦逸立時扶著她坐下來。
“可是嫌繁瑣?”
柔點頭,可不嗎?這七日后去宮中,怕是等同于給她上大邢。
逸:“這京中便是如此,待此次事了,我便還了這兵權,與你退隱山林可好。”
善柔:“自是好的。”怕就怕,宮中并不是想要將軍退,而想要將軍命!
想到此,她心猛然一抖,雙手緊抱著秦逸。
秦逸緊緊回擁著她:“放心有我在!”
善柔將頭埋進他胸膛,久久不肯松開。
方圓進了祥樂宮的納涼池,一身暑氣,頓時去了一半。
要說王孫貴族呢,這方才在外熱得跟狗似的,這里卻涼如早春。
行至花池前,朝著池中央亭臺上,那身段妖嬈正享受宮女服侍的祥樂公主,雙膝跪下。
“方圓見過公主殿下!”
祥樂張嘴接過鈴鐺喂的葡萄,眉頭輕皺了一下。
鈴鐺:“奴婢該死!”
祥樂擺手:“退下吧!”
“是!”
眾人退去,祥樂才看向方圓。
“說吧!”
“奴才觀秦將軍夫婦,確是帶傷之人。”
“說他夫人。”秦逸這幾回來宮中,她可都在簾后呢,看得清清楚楚。
氣色卻是受傷之相,雖不比以往jing神,可反倒添了三分柔軟感。那模樣,當真是令人心動又心疼,較之未傷的他,更惹人愛。
方圓:“這將軍夫人,看來身子極弱。郝太醫給的藥方也是補身子的。”
“嗯,個個來都說她是個病秧秧的,想必是假不了了。他二人感情如何?”
“這...”
“說!”
“夫妻二人舉案齊眉,心有靈犀,情...”方圓感覺這池中,涼意越來越濃,偷瞟一眼公主,見其臉色如冰,撲通一聲跪下,不敢再語。
“下去吧!”
方圓才走,催婆婆便自另一邊來。
“公主!”她上前為祥樂捏肩。
“舉案齊眉、心有靈犀、情投意合...這些詞聽起來可真是擾人耳根。”
“殿下放寬心,靜候時機熟。”
“嗯,她的底細可摸透了?”
“倒是又有新發現。”
“噢,說來聽聽!”
催婆婆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著。
祥樂聽著聽著,臉上的薄怒散去,披上了笑意。
“嗯,著手去辦吧!”
“是!”
祥樂公主飲進了琉璃杯中酒,面帶笑的道:“果真還是回我西亁有意思。碎魂那破地方,貧瘠人也無趣。接下來的日子,定是有意思極了。鈴鐺你說呢?”
鈴鐺:“公主說的是!”
蕭南啟跟著楊離進慈恩宮時,恩慈太后正在教小皇帝習字。
“啟見過太后!”
恩慈太后命人帶走小皇帝,對著蕭南啟招手。
“來人給啟看坐。”
蕭:“謝太后!”
恩慈太后輕笑看向他:“啟,年歲越大,倒是越不敢看本宮了?”
蕭南啟立刻行禮:“太后千歲之顏,啟豈可無禮視之。”
恩慈太后:“噢!那本宮若命你看著我呢!”
蕭南啟抬頭看向她:“啟尊命!”
“哈哈哈!你啊不愧是長大了,不如少時禁人逗了。”
蕭南啟額上細小汗珠密布,低頭不語。
恩慈太后:“說說看,你對秦逸之事如何看?”
蕭南啟頷首:“啟不明太后所說之事為何?”
恩慈:“邊關平,秦家軍權太重。你覺得當如何?”
蕭南啟手心里捏滿了汗。
“啟,對軍中及邊關之事,并無權多說。”
“本宮命你說!”
蕭南啟抬眸,便對上恩慈太后復雜又威嚴的目光。
“邊關初定,定是不穩。若此時削將軍府軍權,于我朝社稷安穩不利。”
周圍一片靜謐,蕭南啟的汗不斷匯聚,眼看就要匯于下頜處滴落。
恩慈太后才開口。
“來人給昭王殿下擦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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